雙方的協議一拍即合,凌塵隨即放開了少女。
楊媚向前疾跑兩步,揉着肩膀回頭用不滿的眼神瞪了凌塵一眼,但卻沒有多說什麼。
凌塵對她的眼神視而不見,一個只會惹事的黃毛丫頭而已,眼睛看向董車:“走吧,前面帶路。”
取了被火烘乾的衣服穿上,凌塵隨着幾人沿河向上遊行去,通過這一段路程的閒聊,對金陵也算有所瞭解。此時的金陵被八大勢力所瓜分,號稱八大王,首領全部都是覺醒者的身份。他們幾人是以指王爲首的三大惡神一方的勢力,準確的說,是歸三大惡神中的魚鱷神所管轄,此次出來尋找卡片,李三以監督人的身份跟在左右,回去要抽出兩成收穫上交,而監督人一旦死亡,他們所需要賠付的卡片足夠他們白忙一週。
凌塵聽出了董車話語裡透着的淡淡埋怨,對他說道:“需要賠付卡片的事情,我來解決,你們不會有任何麻煩。”
董車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不再談李三死亡對他們造成的損失。如果對方是個強者,相信會言而有信的,如果是個弱者,那麼鱷神自然會找到正主,自己已經勸過對方,董車覺得自己並不需要爲此揹負良心的譴責。
其他三人一路上並未理睬凌塵,離他遠遠的,甚至一句話都沒有出口。不過他們沒有說話只是對凌塵而言,兩個青年圍着楊媚不時寒暄溫暖,他們似乎早就認識。楊媚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着,眼睛不時掃向凌塵。她的肩頭到現在還疼着呢。
以組隊的形式出來尋找卡片的人顯然不少,越往西北走去,能看到的隊伍越多,這在小河進入大河後變得十分明顯。所有人都往回走着,過了中午,人們便要掉頭回去了,夜晚的郊外雖然沒有蟲子,但開始活躍起來的變異生物同樣恐怖。
沿河行走。會十分安全,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無數出來尋找卡片的小隊都用事實證明了它的正確。尤其是在不幸遇到大量蟲子時,跳入河中進行躲避,往往會保住人一條性命。
當然,真正要有所收穫,還是要遠離河流。進入到無人的樹叢中才行,並不是所有的地方樹木都是那麼茂密的,只是這樣要冒更大的風險才行,很多人因此都無法回來。
像河邊這種地方,早已被無數人反覆犁過數遍,就差挖地三尺拋墳掘墓了。但收穫顯然寥寥。這時所有人便會羨慕力王項鼎天爲首的一方勢力,只需守着長江大橋,每日裡打撈從上游漂流下來的卡片即可,還有比這來的更輕鬆的嗎?但人家有這個實力,也只能羨慕一下而已。
經過了路口的盤查。凌塵很輕鬆的便進入了金陵。他看得出來,這裡設置的盤查路口僅是用來預警而阻攔蟲子而已。想來是所有出城的隊伍都是金陵城的。還會有監督人員隨行,沒必要在回來的時候再浪費一遍時間。至於更遠處的來人,沒人覺得有人能穿行過來。
望着一路所見到的城市,金陵城的破敗程度沒有凌塵想象中那麼嚴重,原因便在於這裡有着城牆的存在。雖然沒有將安全區完全包圍,也不可能讓所有人全部都住進來,但在蟲潮襲擊時卻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凌塵從董車的講述中得知,靠着城牆的支撐,雖然很多地方都被蟲羣襲破,但人類依然堅持到了八大王斬殺領主蟲,蟲潮自動退去的時候。據說當時出去的時候遠不止八人,只是回來時只剩下八人而已,進而贏得了空前聲望,被全城人根據其能力各自以王稱之。
一行人在一座保存完好的賓館前停下,三三兩兩的人正從裡面出來,有人認出董車等人,湊了過來。
“喲,董哥,這麼早就回來了,今天一定有大收穫吧!”說話的是一個瘦小的男人,面有菜色,顯然在末世後的日子過得並不很好,甚至可能已很久沒吃過飽飯了。
董車搖了搖頭,和對方稍微客氣了兩句,便把凌塵往屋裡讓去,他還不知道凌塵要怎麼幫他們解決麻煩,還是事先問明白的好。否則到了晚上需要交差的時候,直接把對方賣了出去,他總覺得有些不妥。眼前這個人總是不時給他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還是儘量不要得罪的好,說不上是什麼原因,也許是一種直覺吧。
董車這樣想着。他的外表和能力並不相符,魁梧的身材下竟然是一名精神系異能者,很多試圖陰他的人最後都被他反陰,不知不覺中似乎也培養出了一絲對危險的嗅覺。而他也是四人中唯一一名覺醒者,卻和其他三名普通人混在一起,平時也裝作沒有異能的樣子,在底層中混得很開。
當然,這一切都沒有瞞過凌塵,在見到對方的第一眼他便知道這個壯漢有異能在身。精神系的異能說強很強,說弱也很弱,對方的異能在凌塵面前便沒什麼大用,不過是可以讓人失神而已。在戰鬥的時候,陰人一下,然後揮刀砍去,的確是個不錯方法,而且還不容易被外人看出。至於其他三人,那兩個青年完完全全是普通人的身份,只有楊媚多少有些覺醒資質,但這和凌塵沒什麼關係。
來到了三人居住的房間,楊媚這時已經離開,她和另外的女性住在別的房間。房間不大,兩張牀和一張大點的沙發便佔據了大半個房間,這裡本來便是單人房,硬生生塞下三個,空間可想而知。
“兄弟,你坐我這。”
董車把自己的牀鋪讓了出來,凌塵也沒客氣坐了上去,他這才繼續說道,“那個……兄弟,事情你想怎麼解決,能事先和我說一下嗎,也好讓我有個準備。晚上八點可就要清算結賬了,沒了李三作保,我們只能如實說了,希望兄弟不要見怪。你若有什麼好的辦法,現在說出來,趕緊去辦,還來得及。畢竟李三隻是個負責監督的普通人,兄弟你要是個覺醒者,同樣加入到鱷神手下,便不會有任何事情了。”董車這樣說着,在他看來,凌塵既然敢殺了人還進城,那多半也是這麼打算的吧。
那兩個青年這時坐在牀上,表現得無精打采,顯然對凌塵的事情根本就沒什麼興趣,至於他們自己的處罰,有隊長大哥董車在前面頂着,也不用他們操什麼心。
凌塵盤膝整個坐到牀上,當然一雙鞋已被他踢到牀下,對着董車擺了擺手:“你照實說就是,現在你們都出去吧,我要修煉,不想被人打擾。”
修煉?那至少也是張功法卡了。
董車點了點頭,拉着不情願的兩個青年從房間裡出去,還順手把門帶上。
凌塵見幾人出去,身上這才冒起黑白兩道光芒。沒錯,不是純粹的白色也不是純粹的黑色,而是黑白兩色同時冒起!
這也是凌塵今天得到的一點心得,和突然冒起的猜想,現在終於迫不及待的驗證起來。
沒人希望自己精神分裂,形成兩個人格。凌塵目前還沒有分裂,但黑天白日裡,性格受到元氣的影響,變化很大。他雖然喊着要消滅掉另一個自己,但他知道另一個自己其實就是他本身。雖然思考的角度完全不同,導致做出來的事情也不同,但就像一個人在不同時期對一件事情的不同看法一樣,中年時絕對不會像幼年時那樣去生活,但我們卻沒人會說那是不同兩個人。
凌塵這一路上狠命般的發泄,實際上也是一種對自己的懲罰,但他此時卻發現自己似乎誤打誤撞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