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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秋成稍一沉吟:“我只要護衛軍隊長一職,任命書現在就要要。”眼前世道太亂,隔手的金子不如到手的銅,以後的情況以後再說,又不是不能變動,還是先把職位搞到手,只要能進B市,他不怕混不出名堂。
白景點頭,四下掃了一眼,淡淡看着張秋成,不行動也不說話。
張秋成蹙眉,緊接着露出一抹恍然,絲毫沒有誠意說着道歉的話:“看我,差點就忘了。”瞥了楚奕一眼說:“去讓人把電報機裝好。”
白景脣角一抽,很大度表示讚揚:“張先生這基地,收拾得可真乾淨。”
張秋成笑笑,謙虛道:“多謝景少誇獎,兄弟們下手動作快,對此我也很滿意。”
“噢?要我看,應該是張先生消息靈通,嘖,你們這基地還真窮酸,虧你還是老大,連張椅子都沒有。”
“這不是知道貴客要來嗎?鄙人自然得承讓。”
“張先生的臉皮,我等望塵莫及。”蕭颯拍拍白景的肩,雖不明白小景爲什麼要把這人弄去B市,但對這個建議,他其實也很贊同,張秋成這樣的人,如果不能殺了,最好少打交道好,俗話說的好,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面對這樣的人,扯嘴皮子何苦。
“好說,這是我的優點之一。”張秋成對蕭颯的諷刺完全笑納。
白景感覺很胃疼,乾脆不說話了,蕭颯自然也採取無視政策,反正是打不起來,他又何必多做理會,事情處理完他們還要趕緊上路,他現在只考慮,要不要同張秋成一起,人多危險係數會小很多,只是若跟張秋成同行......
想了想,決定還是作罷,張秋成這人脾氣陰晴不定,嚴剛那邊用不着外人幫忙,他們還是遠着點好。
眼見沒人理會,張秋成拍了拍手,淡淡說了一句“收拾了。”只見屋子裡的人,還有暗處隱藏的人,瞬間冒了出來。
白景眼皮都不擡,蕭颯則只看着白景,對這些人,他們早就察覺,這會兒就算冒出頭,他們也不會放在心上。
只眨眼功夫,只見這羣人,在屋裡東一搗鼓,西一搗鼓,桌子底下,椅子旁邊,房頂上面,還有屋外各種不起眼的地方,取出一堆炸彈。
白景氣樂了,擺顯,張秋成絕對是在擺顯,並且還藉此告訴他們,如果真的敵對,他雖然會很吃虧,但自己這邊也撿不到便宜。
“既然彼此合作,我也要有誠意,之前做了點小準備,蕭將軍和景少請別見怪。”不等白景發怒,張秋成首先發言,一句話堵住白景的嘴,人家已經道歉了,並且還把暗中準備的炸彈拿出來,在加上之前有協議,張秋成現在是有恃無恐,先來一棍棒子,再來一顆棗,這絕對是下馬威,並且還讓人發不出火來。
“無礙。”蕭颯淡淡說道,疼惜的看着白景,原還對張秋成有幾分讚賞,這會兒心中也難免升起了怒氣,不過能把小景氣成這樣,張秋成本事也不簡單,蕭颯面無表情,轉而漫不經心的說道:“承蒙張先生看得起,我們這有不少業務,如果你有需要,只要出得起價錢,M國最新研製的炸彈,我們也好商議。”
張秋成被噎了一下,面不改色道:“以後一定有機會,就不知蕭將軍,手上有些什麼貨?”
白景心中一樂,很高興蕭颯扳回一局,張秋成不是擺顯炸彈嗎?蕭颯就說那是次貨,看誰牛得過誰。
蕭颯淡淡一笑:“張先生若是有心,應該知道我從前是幹嘛的,手上東西不多,不過若是張先生想要,看在小景父親面子上,還是能勻出一批來。”
張秋成並不接話,價錢也沒開口問,他知道蕭颯不是信口開河,也知道人家肯定有貨,但問題是,蕭颯既然那麼說,絕對挖了陷進等他跳,漫天要價坐地還錢,不適合現在這場面,或許等過幾天,可以好好商談,至於現在嘛,今天這兩人氣得不輕,張秋成發誓,看見白景頭頂有冒煙,明知有陷進還往下跳,他又不是傻子。
眼見張秋成不上當,白景撇嘴也不理會,四下掃了一眼,在屋裡找了一處空地,然後從空間拿出沙發、桌子,接着又拿出以前買的各種小吃零嘴,然後準備了兩雙筷子,兩個盤子,兩個酒杯,還拿出一瓶82年的紅酒,笑眯眯對蕭颯說:“我餓了,我們先吃點東西慢慢等。”既然張秋成喜歡擺顯,那就看誰擺得過誰。
屋裡一干人嚥了咽口水,他們雖說不缺吃的,但這熱騰騰的羊肉串,烤魷魚,鮮蝦螃蟹,別說是吃,就連聞,他們都很久沒有聞到過,張秋成無話可說,人家只准備了兩份,他也只能幹看着,第一次發現,他也好像眼鼻子淺起來。
蕭颯安之若素,對周遭的一切無視,很大方坐在沙發上,跟白景一邊說話一邊享用。
白景心裡很得意,不屑的瞥了張秋成一眼,跟他鬥富,門兒都沒有。
張秋成心裡很無語,不過對於這種小事,他也不會在乎,說實話,他讓人拿出炸彈出,只是想告訴蕭颯,他不是沒有反擊能力,誰知會被人曲解成這樣,不過這也沒什麼不好,至少他知道了一點,景颯城物資豐富名副其實。
兩人剛剛用完飯,沒多久,就有人前來彙報,電報機已經安裝完畢。
白景心情好了,風涼話說起來更加不打折扣:“張秋成,我說你好歹也是一方老大,做事忒小家子氣,電報機竟都需要現用現裝,嘖!”
張秋成不以爲意:“景少說的是,沒辦法,我們基地勢力小,自然不能跟景颯城相比,讓兩位看了笑話,當真抱歉。”
碰了一個軟釘子,白景嗤笑一聲,他最討厭這種裝模作樣的人:“你知道就好,不過你也還算不錯,基地管理很得當,我看他們一個個,可都不敢大聲說話,明明攔路搶劫的時候還理直氣壯,路上要死要說是你的人,結果到了家門口,就連大氣兒都不敢喘,莫不是你動用家法管得太嚴?”
張秋成淡淡的回答,也不在意白景的刺探,很爽快的承認道:“景少過獎,基地人多總有管不過來的時候,不嚴格些怎麼行。”
白景冷哼一聲,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人簡直沒臉沒皮,冷冷瞥了楚奕一眼,之前他不是還說,不記得那幫劫匪嗎。
楚奕臉上笑容如一,始終保持謙遜的態度,蕭颯拍拍白景的肩,示意別鬥嘴皮子,人家那是你說啥,就是啥,既不嗆聲,也不生氣,剛纔早有領教,目前來說他們算是合夥人,何必爲了無關緊要的事情一爭長短,張秋成也是看出這一點,要不然哪會這麼爽快承認。
白景把臉轉向一旁,很不甘願的承認,論心機,他的確望塵莫及。
一行人很快來到辦公室,白景瞥了張秋成一眼,當着他的面發了電報去B市,由於沒那麼快回復,當晚,兩人就在這裡住下了,房子自然是毫不客氣的鵲巢鳩佔,直接把張秋成的臥室霸佔,雖然房裡也是空蕩蕩的,但至少裝修不錯,打掃的乾淨,看起來也很美觀。
張秋成對此並不介意,白景有時候都想不明白,這人脾氣到底是真好假好,有時候就連他都忍不住產生一種錯覺,就彷彿張秋成是一個任人捏拿揉搓的麪糰。
白敬城那邊的回覆很快,第二天上午,任命書就下來了,因爲不是第一次辦理,這次手續更加齊全,只多提了一點要求,讓他們儘快來京。
白景把文件交給張秋成,兩人當即就提出告辭,只可惜天不從人願,有人一旦賴上就趕也趕不走,張秋成這邊原就收拾乾淨,也沒有什麼好準備,拐彎抹角問出他們路線相同,自然要求一起上路,他有一種直覺,這兩人秘密很多,若是能夠探索一二,對他的好處肯定不止半點。
話說,一般壞人的直覺,當真比狗鼻子還靈,白景爲此鬱悶了半天,千不該,萬不該,是他自己說話露了口風,真該讚揚張秋成聰明,單憑電報上的隻言片語,就猜出他和蕭颯此行路線,問了兩句不着邊際的話,明明不相干的事,還真讓他套出他們的目的,就算再怎麼不想同行,也在一條船上了。
白景很鬱淬,乾脆不再跟他搭話,張秋成這人太狡猾,白景寧願真槍實彈硬碰硬,也不願跟這禍害多費腦子,幸好現在已經禍水東引,至於去了B市以後,不管張秋成怎麼樣,那都不關他的事兒。
蕭颯冷眼旁觀,並不在意刺殺嚴剛被人知曉,張秋成這人,着實很辣,他們基地八百多人,離開時卻只有五百人同行,對於沒有用的人,張秋成放棄的乾脆利落,並且一點物資不留,沒有人敢鬧事,也沒有人敢發言,可想而知這人平時的狠厲,人命在他眼中仿若螻蟻。
白景對此心中發寒,不過事不關己,他也沒有多言,他並不是好心人,只是沒有想到,張秋成對自己的手下也百般算計。
蕭颯忍不住問道,記得昨天會客廳,放了很多炸彈,張秋成哪怕自己不要命,但真能拖着兄弟一起死嗎?蕭颯十分想不明白,明知屋裡有炸彈,這羣人看起來仿若一盤散發,怎麼就能狠下心,把命豁出去,這幫全是亡命之徒,他可不信有什麼忠心。
張秋成淡淡一笑,對蕭颯並不隱瞞,實話實說道:“現在不是沒事嗎?他們只是相信,我會測算無疑。”平緩的的語調,沒有任何猶疑,是自信,也是肯定。
“你又怎麼知道會沒事?”這句話是白景問的,他看張秋成,已經不爽很久了,聽他說話那臭屁的語氣,忍不住就想找點茬。
不過很顯然,跟老狐狸相比,白景實在太嫩,張秋興毫不在意道:“我不知道,只是他們相信而已......”
這話說得很明白,敢情張秋成是拿所有人性命在賭,很幸運的是,他賭贏了。
白景無話可說,反正這幫全不是好人,只是心裡小小有些嫉妒,他們之間這份信任,不是來自忠心,也不是來自脅迫,而是來自對張秋成頭腦的敏銳和機智,他該說,真不愧是高智商犯罪人員嗎?
一路行來很太平,五百多人的隊伍,走在路上很有底氣,剛出L省,尾巴後面就跟了一羣人,張秋成很好脾氣沒反對,有人愛跟就跟着,只不過,遇見喪屍的時候,那羣人往往不是誘餌,就是衝鋒陷陣之人,剩下能力不錯的,原先隊伍散了,自然就加入大隊伍行走,還沒抵達目的地,他們這一行已經擴展至六百多人。
眼看着張秋成行事,之前想不明白的問題,白景心中隱約有了答案,張秋成收人好壞不論,行事無所顧忌,難怪景颯城以前,會對他忽略那麼久,張秋成實在聰明,哪怕手下是烏合之衆,但行事卻從不會觸及景颯城底線,並且越是沒用的人,越不會引起人的警惕,無論這羣手下是好是壞,有沒有道德,在張秋成的眼裡只是炮灰,只要結果他得利,其餘又有什麼好在意,明擺擺的利用人心。
是夜,天氣逐漸回暖,一行人紮營休息,張秋成物資的確豐富,大帳篷白景很滿意,只拿了自己的被褥牀鋪出來,正準備休息,就有人前來詢問,小心翼翼賠笑道:“蕭將軍,景少,這會兒有空嗎?老大正研究路線,想找你們商議。”
白景懶得理會來人,他問的不是廢話嗎?雖說白景很喜歡別人恭敬,但太過謹慎奉承,小心的就像他跟蕭颯是瓷娃娃一般,這種感覺,說實話,弄得他渾身不自在,一準了認定,張秋成不安好心,說不定又有什麼陰謀。
回答萬分正確,不得不說,白景這次猜對了,原因還是軍火惹的貨,張秋成眼紅很久了,只是他也明白,想要順利購買肯定不行,所以他決定,先讓這兩人欠下人情,至於其他的,慢慢徐徐圖之。
蕭颯纔不理那些歪歪腸子,敵不動,我不動,他只要穩坐如山,既然張秋成有所求,急的肯定不是他,笑着攬住白景,兩人一起去到張秋成的帳篷。
看見他們來,張秋成淡淡一笑,手指着地圖,有條不紊的分析:“從鳳凰山這邊抄近路,我記得前方有條隧道,如果順利,可以繞到嚴剛正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