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喋血之都,奴隸沒有人權,女奴還有可能憑藉自己不錯的姿色找到個靠山,而男奴卻基本避免不了被虐殺的命運,除非能找到一個有背背山嗜好的強者,或者一個慾望強烈的女霸王。當然,那種生活也是生不如死。
看到小蘭瑟瑟發抖的樣子,哈桑的表情突然柔和了起來,他輕輕撫摸着小蘭的頭髮,“小蘭啊,我哈桑也不是不念舊情的人,如果你能幫我弄到套到一些關於這張卷軸的製作方法之類的東西,我哈桑不會虧待你的,要是你覺得附魔師公會的工作辛苦,就搬到我府上住也行,我的第十二房姨太太還空着呢。就算弄不到製作方法,再讓他賣出幾張變異卷軸也行啊,你悄悄地把他介紹給我,別讓卡羅知道。”
小蘭擠出一絲笑容,“謝大人厚愛。”
弄到這張卷軸的製作方法?談何容易,且不說那個少年到底有沒有這卷軸的製作方法,就算有,他憑什麼給自己。
至於把其他變異卷軸給哈桑,卡羅前幾天剛跟她說過一樣的話。
卷軸還有可能寄賣兩張,到時候可以一人給一張,可是神秘賣家只有一個人,該介紹給誰?
正在這時,卷軸專區又進來一個人,卻是前幾天與哈桑爭奪卷軸的羅卡
。
看到羅卡,小蘭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羅卡遠遠地看到哈桑陰陽怪氣的說道:“這不是哈桑麼?是不是卷軸破譯好了啊?有空到這裡調情?”
哈桑的面色驟然冷了下來,羅卡的話實在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剛要發火,卻突然瞥到了羅卡的眉毛,那裡明顯有被火燒了的痕跡,這下哈桑樂了,幸災樂禍的說道:“哈哈!羅卡,你的眉毛哪去了?”
羅卡一愣,用手一摸自己的眉毛,卻只摸到了一把被燒焦了的毛髮,原來的眉毛被卷軸自毀的火焰燒沒了。
他頓時臉漲的通紅,冷哼了一聲,“彼此彼此,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看着兩個附魔師公會的重量級人物相互冷嘲熱諷,小蘭噤若寒蟬。
其實兩個附魔師都明白,這次想恐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變異卷軸的製作秘籍,這種許多附魔師夢寐以求的東西又豈是這麼容易就能弄到手的。
不過就算弄不到製作秘籍,從那個神秘賣家身上弄到點其他的特別物品拿回來研究一下,也許也有不錯的收穫。
哈桑和羅卡不約而同的看了小蘭一眼,眼神中警告的意味十足。
小蘭被兩人的目光鎖定,手腳都發冷了,她該怎麼辦。
羅卡和哈桑離開了卷軸專區,渾身是汗的小蘭癱軟在椅子上,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羅卡和哈桑都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附魔師,性格陰鷙陰險(德藝雙馨的附魔師也不會來喋血之都),睚眥必報,更何況,在喋血之都,奴隸根本沒有人權。
小蘭也不是沒想過把這個消息告訴東城區的領主大人,尋找更硬的靠山。
但是問題是,這個消息對領主大人有什麼價值,誠然,喋血之都的領主都很重視附魔師,而梅林.克麗絲芙又是所有領主中最器重附魔師的領主,可是那個少年一看就不像附魔師,光有幾張特別的卷軸有什麼用啊。
都怪自己平時太飛揚跋扈,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要是早知道就對那個神秘少年好點了,誰知道他隨便拿了一張破紙就這麼厲害。
惴惴不安的等了三天,小蘭人都瘦了一圈。
這天下午,小蘭正心煩意亂的接待一個客人,“我這裡不賣裝備,你搞錯地方了。”如果是以前,她早就把這種白癡臭罵一頓,然後把人轟出去了,現在她學乖了。
“媽的,這裡亂七八糟的,賣裝備的地兒怎麼走?”那買家是一個赤膊的大漢。
“出門左拐。”小蘭伸出手指指路,然而這一指卻指到一個人,正是顧南升。
顧南升從屠宰場出來之後又畫了一張變異魔杖卷軸,準備來寄賣
。
沒辦法,下次的入場費說好了要他一個人出。
看着顧南升一步步走近,小蘭的心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她強壓住心中的激動和惶恐,用盡量平靜而又恭敬的聲音說道:“大人,您來取錢麼?”
顧南升愣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看着小蘭,他上次來的時候,小蘭對他說的話是:“你沒見過錢麼?”“愛賣不賣。”“別耽誤我時間。”“不賣趕緊走。”
顧南升當然不會認爲小蘭突然轉性了,更沒指望小蘭突然發現自己長得玉樹臨風英俊瀟灑。
那麼她突然變得這麼有禮貌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前面三張變異卷軸驚動了附魔師公會的大人物。
顧南升頓時警惕了起來,“不是說寄賣要二十天才能最終定價,怎麼現在就能取到錢麼?”
“嗯,本來是這樣的,但是對於一些重要客人,我們當然要特別優待。”爲了討好顧南升,小蘭開始信口開河了。
顧南升冷笑道:“特別優待?如果我沒弄錯的話,寄賣時間越長,出價的人越多,最終定價就越高吧?那麼你們提前把我的東西出售了,還叫優待?”
小蘭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嘴巴,小蘭啊小蘭,你怎麼連撒謊都不會了。她尷尬的擦了擦汗,緊張的看着顧南升,不知怎麼圓謊了。
顧南升也懶得繼續戳她臉皮了,“把錢給我。”
小蘭慌忙轉身提錢,然後雙手託着兩張金卡交到顧南升手上,“一共五千金幣,請您驗收。”
顧南升對這個結果很滿意,那些附魔師公會的大人物看來還挺識貨的,這些錢足夠他支付下一場比賽的入場費,並花銷好一陣子來了,所以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今天畫的那張卷軸也暫時不打算寄賣了。
眼看顧南升要走,小蘭急了,“那個,那位大人,您今天不賣點什麼”
顧南升本來想說沒有了,但是他突然想起了螃蟹,這個漢子也許沒什麼領主夢,畢竟那太遙遠了,他的願望只是能與阿美開開心心的住在安全的旅店裡,跟她一天又一天的過安穩幸福的日子。
可是旅店連吃帶喝,一天的花銷要二十幾個金幣,這些錢必須得靠去屠宰場才能賺回來。而在屠宰場裡打拼,那就生死未知了。
想起螃蟹憨笑的臉和他遞給自己的那張一千金幣的金卡,想起阿美滿是淚水的眼睛,顧南升的心又軟了,他不是一個真正壞到骨子裡的人,他那些自私卑鄙的做法,只是他對現實的不滿令他產生的畸形報復心理。
對誠心待自己的人,顧南升都銘記在心。
賣掉這張卷軸,足夠讓螃蟹兩口子多住上兩個月了
。
想到這裡顧南升還是把卷軸拿了出來,螃蟹是他的隊友,一起戰鬥在dota地圖上,就像以前一起進軍acg的夥伴們。
他始終記得進軍acg時隊友騾子的奶奶住院了,手術費湊不齊,大夥們三百五百的墊上,從來沒提過一個還字。
三百五百基本是他們的全部積蓄了,那時候職業dota玩家非常窮,連國外的頂級大神都要靠社會福利生活,國內的就更慘了,許多戰隊常常因爲拉不到贊助幫他們買飛機票而不得不缺席比賽。
“那些卷軸又不是我畫的,只是以前一位前輩給我的。”顧南升爲了避免麻煩,追加了一句。
他知道,一旦被人知道自己的附魔師天賦,那麼肯定會有不少勢力找上門,如果不加入的話,就很可能被他們歸爲敵人了。
顧南升倒不是喜歡裝逼的人,非要崇尚什麼自由,也不是高傲的人,不甘給別人當手下。
他不想加入任何勢力,只是因爲他不想浪費時間。
他必須抓緊一切機會提高實力,這樣纔能有足夠的力量延續自己的宿命。
看到顧南升只拿出一張卷軸,小蘭失望了。
“大人,您再沒有第二張卷軸了麼?”她眼巴巴的看着顧南升,藍色的美麗眼珠中滿是希冀。
顧南升搖搖頭,“沒了。”
“大人,您”小蘭咬着嘴脣,“您是不是特別討厭我,上次我是心情不好,才”
顧南升有些反感的擺擺手,“你還有別的事麼,沒有我走了。”
“等等。”小蘭一急想拉住顧南升的手,卻被他一下子震開了。
顧南升眉頭一皺,“你做什麼?”在喋血之都,他已經習慣了保持與陌生人之間的距離。
“大人,您能不能跟小蘭來一下,就一會兒。”不得不承認,小蘭的聲音很有黏性,聽上去很甜。
“什麼事,不能站在這裡說麼?”顧南升始終保持着警惕之心,畢竟他還不知道前三張變異卷軸究竟驚動了誰。
“大人,小蘭只是一個弱女子,您還看不出來麼,難道您這樣的高手害怕一個弱女子。”小蘭說着一步邁到顧南升的身前,拉起顧南升的手,在自己豐滿的胸口蹭了蹭。
“小蘭有些事想求您,在這裡說不方便,您看是不是去小蘭的房間裡慢慢詳談呢。”
顧南升感受着小蘭胸前的柔軟,身體確實產生了一股衝動,不過就算他想發泄,也不會找小蘭這種目的不純女子,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一會兒小蘭說話可能囉嗦了點,如果您聽的不耐煩的話,可以隨便做您想做的事哦
。”小蘭的聲音嬌滴滴的,充滿誘惑力。
然而任憑小蘭怎麼使用肢體語言,顧南升都沒有跟小蘭走的意思。
他突然抽回手來,用冷淡的語氣的說道:“別發騷了,什麼事,直說吧。”
小蘭本來柔軟如水的身體僵了一下,她燦燦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把事情的始末跟顧南升說了一遍,她想讓顧南升親自向哈桑和羅卡解釋這些卷軸不是他畫的,他也沒有製作卷軸的秘籍。另外,跟哈桑羅卡見面的時候一定要單獨見面,並且不能透露他還要跟另一個見面的事實。
小蘭好不容易表達清楚,惴惴不安的看着顧南升,她的未來命運全攥在顧南升手裡了。
顧南升彈了彈袖子上的灰,正眼都沒瞧小蘭一眼,“那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小蘭小鳥依人的往顧南升身上靠了靠,“大人,您說呢?”
顧南升冷笑了一聲,“如果我沒記錯,在喋血之都的妓院,你想提供的這種服務只要五個銀幣,你覺得自己值多少呢?”
小蘭一下子愣住了,她不自覺地後退一步,嘴脣哆嗦着,眼中慢慢噙滿了淚水。
“在這裡最不值錢的就是男奴,其次,當然是女奴。只有五個銀幣的報酬,我爲什麼要幫你?”顧南升丟下這句話,不再理會小蘭,直接走出了卷軸專區,喋血之都苦難的人多了去了,難道都要幫麼,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他不會去做,除非是爲了夥伴或是他認可的朋友。
他已經決定賣完這張卷軸就收手不畫了,省的惹出麻煩來。
小蘭宛如石化了般,站在卷軸專區的櫃檯前一動不動,她彷彿覺得時間慢了下來,周圍的一切都離她遠去。
雖然,她作爲奴隸從來沒有顧及過自己的自尊,可是像剛纔那樣赤裸裸的侮辱卻讓她彷彿被當衆拔光了衣服,徹底敲碎了她本來就脆弱的心。
好久之後,她哆哆嗦嗦的拿起了傳訊水晶,她決定把這事告訴東城領主,哪怕只有萬一的希望。
她身爲一個下人,當然沒法聯繫到領主的傳訊水晶,但是她卻可以通過舉薦附魔師的專線找到領主大人。東城領主非常器重附魔師,一旦有人推薦附魔師成功,必有重賞。
關於東城領主爲什麼如此看重附魔師的傳言有很多版本,有人說他天生喜歡附魔術,有人說他想稱霸喋血之都,還有人說這些都跟他的獨生女有關。
小蘭纔不管這些,她只希望能通過這次推薦混進東皇府當個下人,這樣以後都不用擔驚受怕了。
顧南升拿着五千金幣又買了一些白卷軸和繪製魔法陣的材料,他下一個目標是變異護腕卷軸。顧南升覺得,以後有必要蒙面出來了,其實街上的行人蒙面的很多,最搞笑的是,一些奴隸不知從哪裡仿製的假殺戮者徽章帶在身上,其實仿製程度很低,但是遠遠一看很難分辨出來,狐假虎威,倒是真的讓他們安全了許多,一般人不會招惹等級高的殺戮者
。
喋血之都有規定,一旦發現有仿製徽章的,立刻分屍。
不過對許多奴隸來說,橫豎都是個死,也就無所謂了,說起來分屍還算比較仁慈的死法,總比舌頭被豬肉鉤子勾住掛在菜市場活活疼死要強。
此時,東皇府——
梅林.克麗絲芙十指交叉,兩個大拇指抵着額頭,靜靜地看着桌子上的合成卷軸,白色的卷軸看起來很不起眼,放在黑色的大理石桌面上卻格外醒目。
在他下面坐着五個附魔師,他們都穿着整齊的附魔師長袍,胸口的附魔師徽章在魔法燈的閃耀下熠熠生輝。
其中,哈桑和羅卡的表情相當精彩。
“風老,您怎麼看。”梅林問起坐在他右手邊的一個白鬍子老人,他相貌不揚,但是卻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氣質,雙目炯炯有神,充滿了智慧。
風老,喋血之都東城區唯一一名四級附魔師,本身實力也早已達到了一階強者的地步,如果不是年紀大了,他甚至可以拼殺一下屠宰場,他在附魔術上的造詣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即便是東城領主梅林對他也是禮敬有加,尊稱一聲老師。
“很厲害。”風老摸着鬍子,頓了一下,他又加了一句,“簡直歎爲觀止!”
“哦?”梅林心中一喜,“那他是幾級附魔師?”
風老搖了搖頭,“說不準,魔杖卷軸並不是什麼高級卷軸,哪怕是這張變異卷軸,需要的精神力總量也不算大,三級附魔師足可以勝任,甚至二級的頂尖附魔師都勉強能畫出來,如果是我,這種級別精神輸出就算持續幾天也不會累,可是這張卷軸,我畫不出。”
梅林猛地一愣,“您不是開玩笑?”
“我從不開玩笑,這張卷軸雖然是低級卷軸,但是它的精妙程度已經到了讓我無法置信的地步,我無法想象,這種能量佈局怎麼可能存在!”風老說到這裡聲音有些激動。
梅林把目光轉移到哈桑和羅卡身上,“二位,聽說你們也曾經研究過類似的卷軸,並且臨摹了一下,感覺如何呢?”
哈桑和羅卡心中咯噔一下,臉皺的都快能擠出水了,他們心中把小蘭罵了個無數遍,其實,這也不能怪小蘭,她當然不會傻到跟東城領主主動提起哈桑和羅卡的糗事,但是他既然說了顧南升的存在,以東城領主的細心,怎麼可能不查一下幾天前的卷軸交易記錄,自然也就查到了哈桑和羅卡的頭上。
哈桑和羅卡對視一眼,都不願意先開口,最終還是哈桑硬着頭皮說道:“這個是試過了那麼一小下,嗯沒成功。”
“完成了百分之多少?”梅林頗有幾分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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