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晨的第縷陽米刺破了東方的輕壬,海加爾小的幽谷一,凡霧氤氳,在朦朧的水汽裡,依稀能看到一處雅緻的小院,青磚紅瓦,綠樹白花。
一個頭生鹿角的老人身披綠色的德魯伊披風坐在藤椅上,眯起眼睛看着東方的朝陽,陽光透過茂密樹葉的間隙,宛如碎金子一般撒在他紫色的臉上。
他身邊蹲着一頭漂亮的白虎,白虎的皮毛宛如緞子一般柔軟光滑。
他便是近衛軍團的精神領袖一??瑪法里奧。
“老夥計,起的真早。”一個蒼老卻渾厚的聲音從山谷傳來。一個身材矮小但長的異常壯實的老人繞過稀疏的綠竹籬笆,出現在德魯伊老人的面前,他雖然是站着,但是身高卻只跟坐在藤椅上的瑪法里奧平齊。他的皮膚銀白亮,透露着金屬的質感,他便是來自另一個宇宙的神王宙斯,也是聖地屈指可數的幾個六階強者之一。
注:雄宙斯和小娜迦塞壬都來自於希臘神話,其實沒必要侷限於這一點,完全可以把他當成某個宇宙的小神,要不然讀起來怪怪的。
雷斯原本是神級強者,沒人知道他爲什麼會來到這個宇宙。也許由於兩個宇宙的適用法則不同,他穿越之後能量逐漸流逝,如今只相當於六階強者而已。
“不了,風鈴鳥已經叫了很久了。”瑪法里奧指了指院子前面的橡樹在橡村茂密的樹冠中,隱約可以看到許多漂亮的青色風鈴鳥,嘰嘰喳喳的鳥鳴聲十分悅耳。
宙斯眯起眼睛看着院前的橡樹。那株橡樹十分高大,粗壯的樹幹要三個成*人合抱才能圍攏,樹冠直入半山腰。晶瑩的樹葉在晨曦之中閃閃光。
宙斯突然嘆了一口氣,“如果這是世界之樹就好了”
瑪法里奧的目光變得悠遠起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永恆之井已經枯竭。”
宙斯搖搖頭,依然看着高大的橡樹,彷彿想起了四系巨龍和暗夜精靈共同建立海加爾山精靈王國的歲月,那時的世界之樹宛如擎天柱一般高聳入雲,即便是站在很遠的地方,也看不到世界之樹的樹冠。
沉默許久。宙斯說道:“黑暗之門已經開啓了。”
瑪法里奧點點頭,“我知道。”
雷斯已經習慣了瑪法里奧古井無波的每孔,低聲道:“你早就料到了?”
“不,感覺到了,黑暗的能量正在聚集。”
“他是爲了什麼?橡村之心?”
“我也不知道,其實橡樹之心早在一萬年前就被希爾瓦娜斯帶走了。如今的“聖地”早已名不副實,這裡沒有任何神聖的東西,有的只是一些自命神聖的人
雷斯咀嚼着這句話,他感覺瑪法里奧在自嘲。“一個月前你的兩個兒子見面了,你爲什麼不趕過去,對於擁有傳送技能的你來說,這不是什麼難事,你不想面對?”瑪法里奧的傳送技能沒有施法距離限制,可以隨時出現在這個大陸中的任何一個角落,但是因爲有很長時間的施法延時,所以在戰鬥中不能像閃爍那樣使用,只能用來趕路。
瑪法里奧輕嘆了一口氣,“那是我千年之前犯下的錯誤,我一直不知道他們兩兄弟的存在”事情展到如今這一步,我確實無法面對泰伯。”
“黑暗之門的開啓你也不管麼?”兩個老人的身後傳來了悅耳的女聲,木屋的門被推開了,一身白衣的泰蘭德走了出來,蹲在瑪法里奧旁邊曬太陽的白虎低吼了一聲。站起來走到了泰蘭德身邊。
泰蘭德摸了摸白虎光滑的皮毛。一頭淡藍色的頭垂了下來,雖然經過了兩萬年的歲月,但是泰蘭德依然美的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她笑着對宙斯問候道:“宙斯前輩,早。”
”早。”宙斯微笑着回禮,算上他在另一個宇宙呆的時間,宙斯的年齡比泰蘭德確實要大一點。
“你難道不打算插手這次關乎整個大陸命運的戰爭?”泰蘭德向瑪法里奧問道,他們兩人已經做了兩萬年的夫妻。
瑪法里奧看着高大橡村的樹冠,幽幽的說道:“宿命已經定好了它的軌跡,早有一雙眼睛看到了未來,我們只需見證而已”
戰爭終於來臨,近衛軍團得到了黑暗之門開啓的消息,他們沒辦法再等下去了。
黑暗之門紀年2回3年冬。聖地世界之樹聯合西南三十二國,彙集總計千萬的軍隊,由近衛將軍流浪劍客瑟溫統一率領,開赴巫醫之塔。
瑪吉納雖然也隨軍出征,但是並沒有在軍隊中擔任任何職位,這是瑪法里奧的意思。
千萬軍隊實在過於龐大,如果站成一排可以從巴爾格達直接排到巫醫之塔,爲了保證行軍度。軍隊分成三十個軍團分別行進,一路上近衛軍團披荊斬棘,剿滅天災,一舉收復了幽冥帝都,之後勢如破竹的殺到了巫醫之塔。
兩軍對峙,亡靈的部隊也是鋪天蓋地。覆蓋了整個草孫,二豆望去,片白骨屍海,數不清的食屍鬼和憎惡窮出??樣的蠕動,石像鬼如蝗蟲一般遮雲蔽日,斷肢殘骸遍野,瘦瘦屍氣蔓延,腐蠅紛飛,荒蕪之地直接延綿到天邊,即便是久經戰場的瑟溫看到這樣的景象也有窒息的感覺。
天災不需要消耗補給,而近衛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糧草,千萬軍隊的軍費開支是一個天文數字,幸好由三十二國和聖地共同分擔。短時間也承受的起。
時間在兩軍對峙之中悄然流逝,”
此時。遙遠的諾森德大陸。顧南升站在龍眠神殿的第九十九層,這裡早已重歸平靜,天災近衛都已經趕回各自的陣營,準備迎接接下來的大戰。
空曠幽暗的大殿一片死寂,鏽跡斑斑的燭臺滴滿燭淚,跳動的燭火拖出顧南升忽長忽短的影子,映射在古老的魔法陣上,顯得神秘而孤獨。
在復活法陣的陣心,亡靈之甕出嗡嗡的輕響,四個骷髏頭閃爍着淡灰色的光芒,像極了惡魔眨動的眼睛。
作爲巫妖王的直系傳人,顧南升懂得復活法陣的操作方法以及亡靈之甕的使用方法,他可以用比里奧更短的時間,將全部的亡靈戰士喚醒。
一萬年前,巫妖王打造了亡靈之甕,之後由阿爾薩斯隨身攜帶,阿爾薩斯殺人無數。這些死者的靈魂大多數被亡靈之甕吸納,成爲了阿爾薩斯手下的天災戰士。
到阿爾薩斯死亡時,亡靈之甕中的轉職戰士靈魂已經達到了恐怖的二十萬,雖然亡靈之甕不加屬性小但在大規模戰爭中的使用價值卻遠遠過了一般的神器。
復活法陣緩緩的運轉着,一排排神秘的符號忽明忽暗,宛如呼吸一般。
此時,魔法陣的運行已經接近了尾聲,亡靈之甕出的尖嘯聲越來越大。彷彿鬼哭神嚎,已經有些刺耳了。
突然,一個沙啞而低沉的聲音響起:“人類。是你喚醒了我?”
亡靈之甕上升騰而起一團迷霧,迷霧逐漸凝成實體。那是一隻巨大的甲蟲。他長着厚實的藍色甲殼。甲殼上佈滿了尖銳猙獰的倒刺。它有着六條強壯的步足,前兩對演化成宛如螳螂一般的鐮刀,兇惡猙獰,在腦袋上還有一根一米多長的犄角,宛如利劍一般直指蒼穹。
顧南升認出了這個傢伙,雄地穴刺客,他依杴得地穴刺客的背景故事,地穴刺客曾經是諾森德大陸地穴蜘珠人中的強大戰士,在第2次蜘殊戰爭的時候不幸殞命。巫妖王耐奧祖復活了他,作爲交換條件,他必須始終不渝地效忠巫妖王。
地穴刺客正是這二十萬亡靈戰士的領。
顧南升道:“我是巫妖王的直系傳人,我現在想尋求你的幫助。”
地穴刺客沉默了,透過他六隻綠色的眼睛,顧南升無法讀懂這隻巨大的甲蟲在想什麼。
“我憑什麼信你?”
顧南升道:“你不需要信我,只要你肯幫我,我便爲你尋找一副永恆的軀體,這樣你便能徹底的復活,擺脫亡靈之甕的束縛,如果我沒弄錯,你的戀人育母蜘蛛也在這亡靈之甕中,難道你們想被永遠困在這裡?”
地穴刺客猶豫了一會兒,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條件對他來說很有誘惑力。
顧南升再度施法,又是一縷灰霧從亡靈之甕上冒出,逐漸凝成了一隻巨大的紅色蜘蛛。
育母蜘蛛曾經是蜘蛛一族的女王,她和當時王國中最強的戰士地穴刺客墜入愛河,後來地穴刺客變節投靠了巫妖王,育母蜘蛛也因此而受到了王國的懲罰。
她已經聽到了顧南升和地穴刺客的談話,用沙啞的聲音質問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如果我們幫你了。你反悔呢?”
顧南升道:“你們別無選擇小如果拒絕,我保證你們永遠無法離開亡靈之甕的束縛
育母蜘眯綠色眼睛中閃過一絲怨毒的光芒,“你在威脅我?。
顧南升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說道:“你們有三個小時的考慮時間,我等你們的答覆,不要想着耍花招,我既然敢先把你們兩個召喚出來就不怕你們的聯手對付我。”顧南升說完便徑直走到牆角打坐冥思。
育母蜘蛛怨毒的盯着顧南升。恨不得將他立刻吞入腹中,地穴刺客拉了拉育母蜘蛛的前腿,與她再魔法傳音交談起來。
他們確實沒得選擇,這個人類想讓他們永遠無法離開亡靈之甕很容易,只要將亡靈之甕封印後藏在某個隱蔽的角落便可以了。
雖然眼前的人類許下的諾言無法證實的。但是如果他們不同意的話。下場會很慘,如果同意了而被要了,除了白勞動一場外也沒有太大損失。
明白這個道理後,地穴刺客問道:“你想讓我們幫忙做什麼?。
顧南升嘴角露出一絲諱莫如深的微笑,他早就料到地穴刺客會屈服”
時值深冬,原本就稀疏的草原一片荒蕪。風吹斷戟,沙掩白骨,整個戰場充斥着蕭瑟悲壯之感。
近衛與天災已經經歷了二十幾次交手,這場大規模戰役在七八個分戰場上同時進行着。
畢竟是以千萬爲單個計量的軍隊,根本不可能在一個戰場上展開隊形。所以每次廝殺都以十萬爲單個,在不同的戰場上進行。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在這一個月中,已經有百萬戰士埋骨異鄉荒蕪之地。
北風呼嘯,剛剛經歷一次守城戰鬥的瑟溫揹着寬大的長柄戰刀沿着城牆緩步前進,這座空城是他們一個周前剛剛佔領的,佔領之時城中已經沒有一個活人。
他看着城市中的枯骨。心中感慨,戰爭就像一個貪婪的巨獸,無情的吞噬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而僥倖生存的人們爲了繼續活下去,卻不得不繼續進行着戰爭,永無止境。
只要智慧生命存在,戰爭就不會停止,想到這裡瑟溫感到疲憊。
他在加入近衛軍團之前是一個流浪劍客,他習慣了一個人獨處,即便現在他一個人掌控了整個大陸的命運,他也不喜歡由手下陪同。
不知不覺中,瑟溫來到了一處教堂。
幽冥地域是人類的國度,這裡戰士信仰騎士精神,也就是聖光,聖光是一種哲學,而不是一個具體的神祗,所以信仰聖光的聖騎士其實不需要教堂,但是普通戰士和百姓卻需要通過教堂來尋找精神的寄託。
瑟溫走了進去。他驚訝的現一個尖耳血精靈已經在教堂中祈禱了,她有着一頭火紅色的長,與紅色的魔法長袍融爲一體,看上去就宛如一朵瑰麗的紅玫瑰。
女孩虔誠的跪在地上,十指交叉在一起放在纖巧的鼻前,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着。神情專注而神聖。
瑟溫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很純,很美。
。秀,你在祈禱什麼?。
那紅女孩這才現了背後有人,回頭望過來,一個藍色皮膚,身穿尖刺鎧甲的戰士正站在她的背後溫和的看着她,他渾身肌肉宛如磐石一般的結實,撐得玄鐵鎧甲幾乎爆裂開來。沒有人會懷疑他揮舞背上那把長柄巨刃的威力。
紅女孩不認識瑟溫,不知道他就是近衛千萬大軍的總指揮。
她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我在爲哥哥祈求平安”。
“嗯”你哥哥?他委了戰場?”
“他去了北方,同行的人都回來了,可是他卻沒有”。女孩說到這裡鼻子一酸,聲音突然小了下去。
瑟溫不由的嘆了一口氣,在戰爭時代,這樣的女孩太多了,她們的哥哥,父親或者丈夫在外殺敵,很可能一去不返,即便是有幸活下來,帶着榮耀返鄉。也往往因爲故鄉被戰火洗禮而與親人失散,再也找不到彼此,從此杳無音信。
等待她們的將是無依無靠,守寡終身。
“你叫什麼名字
紅女孩咬了咬嘴脣。低聲道:心
“你哥哥的名字呢?”
心輕輕嗯了一聲,卻沒有再說話,只是低頭看着地面,沉默不語,瑟溫看出她不想說,便不再追問。
“你信仰月神?”
瑟溫只是隨口問問。血精靈在這個大陸已經很少見了,他們作爲被歷史遺棄的種族只信仰魔法,只信仰他們手中的力量。只有暗夜精靈的信仰纔是月神,他們是歷史的寵兒。
幽點點頭。
瑟溫由衷的感慨道:“有信仰真好
瑟溫是人類聖騎士和暗夜精靈結合的後代,他有着精靈族的藍色肌膚和琥珀色瞳仁,卻沒有精靈的尖耳以及他們細膩的容貌。
爲此他受到了精靈族的排擠,同樣,他也不被人類所歡迎。
從他懂事起,他就在流浪,他找不到信仰,聖光神殿不接納他,而在月神森林他同樣感到格格不入。
他參加過軍隊。當過傭兵,當過角鬥士,無論在哪裡,他都飽受別人的歧視和白眼,對此,他一笑置之,他習慣在獨處中冥想和刮練自己,不斷的磨礪自己的**和意志。
他剛強如磐石,堅韌如勁草,他從來沒有因爲自己的“雜種。身份而感到屈辱和悲哀,即便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便相繼死去,他也沒有絕望,依然認準了自己的路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後來,流浪劍客爲自己定下了信仰,那就是“正義”。
他將自己的長柄大刀命名爲“正義”帶着它繼續流浪,他的願望是保護無辜的人免受邪惡的侵犯,保護美好的東西,保護生活的和平與寧靜。
千年之前瑟溫加入近衛軍團,憑藉着強大的實力,不屈不撓的精神和與生俱來的正義感獲得了聖地高層的賞識,如今已經是近衛軍團的席將軍。
幽自然不懂瑟溫那句話中猛含的深意,她低頭沉默了片刻,便轉頭繼續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