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守衛們將那些暴徒都趕進了牢門之內,並且鎖上了鐵門。在那些囚犯抗議的嚎叫聲中,守衛們排起了人牆。

阿帕其趴在牢門處,探出頭去朝裡張望。他看見塞爾沃特領着一個守衛朝最裡面的一個牢房走去,那個牢房正好對着阿帕其的位置,所以他能很清楚地看見裡面站着一個人,頭戴大禮帽,身着筆挺的西裝,足蹬亮皮鞋,如果他的手中不是拿着一把劍,而改爲一根文明棍的話,相信阿帕其會認爲他是一名派頭十足的gentleman(紳士)。

“蘭多菲,你打算鬧到什麼時候?”不一會兒裡面就傳出了塞爾沃特的聲音。

“噢!我們親愛的典獄長大人,我不太明白你在說什麼!”

“夠了!你的這些把戲不能讓你得到重生,或許會讓你早一點見到上帝,哦!對不起,你這個惡棍只會下地獄。”

“哈哈!如果你有這個權力,相信你不會在這裡跟我囉嗦,對嗎?我親愛的塞爾沃特長官。”

蘭多菲?摩洛克,人類貴族,以侵吞錢款,詐騙,偷竊以及殺人被捕。考慮到他是貴族的身份,只獲得一個終身監禁的處罰。然而,蘭多菲並不甘於在監獄中老去,他鼓吹着那些罪犯,或威逼或利誘,不斷地在監獄中製造着混亂。

“那是陛下的恩慈!不過,只能持續到今晚。”塞爾沃特邪笑着打了一個響指,伴隨着指間的聲音,蘭多菲的身後出現了三道人影,直到他躺在血泊之中依然睜大着雙眼,不敢相信塞爾沃特敢殺了自己。

阿帕其這才明白,塞爾沃特並不是只帶了一個守衛過去,在他們的身邊跟隨着那三個潛行者,在塞爾沃特發出暗號後,潛行者們輪番對蘭多菲進行了刺殺,至死都沒讓他發出一絲聲響。

這是阿帕其第一次親眼看見殺人,他用手緊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丁點聲音,睜大的雙眼能看出他有多麼的震驚,身體顫抖起來,他想離開卻怎麼也邁不動腳步。

“莫提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殺死蘭多菲後,塞爾沃特對身邊的守衛說道。

站在塞爾沃斯身邊的守衛顫抖着雙手將身上的盔甲一件一件地脫了下來,當阿帕其看見他的樣貌時,原本就睜大的雙眼更加突出了,這個守衛居然長得跟蘭多菲一模一樣。

守衛慢慢脫下身上的盔甲,當他把胸甲取下來時,臉色變得慘白,用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胸口慘叫道:“哦!我的老心臟!”

隨着他的慘叫,整個人都跌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片刻之間便沒了動靜。

“怎麼回事?牧師,牧師,快給他看看。”這突如其來的驚變使塞爾沃斯急得大叫,莫提姆可不能死,如果他死了,一切計劃都泡湯了。

先前在牢房中的那位美女牧師跑上去查看,翻看了一陣子後對塞爾沃特搖搖頭說道:“尊敬的典獄長大人,我不得不告訴你一個壞消息,莫提姆因爲受不了兄弟的死,突發心臟病去世了!”

“該死!”塞爾沃特惱怒地大罵。

“長官,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計劃流產,柯伊謹慎地問向塞爾沃特。

“柯伊,叫幾名守衛將莫提姆的屍體送出去。今天真是個倒黴的日子!”塞爾沃特想了想,吩咐好收尾工作,帶着守衛們就往回走。

阿帕其搶先一步退了回去,今晚發生的一切會令他永生難忘。塞爾沃特領着守衛們走到了關押豺狼人的牢房門口,嘴角又露出了他那殺人之前纔會有的邪笑,讓三名守衛將莫提姆的屍體送出去,剩下的守衛便跟着他走進了左側的牢房。不一會兒,阿帕其就聽見幾聲清晰的慘叫,只是非常的短暫。

天亮之前,所有的守衛又回到了休息的牢房,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靜靜地躺回了自己的位置休息。但阿帕其再也睡不着了,雖然蓋着厚厚的被褥,仍然驅散不了心中的寒冷。

許多年以後,阿帕其才知道那天晚上的真像,人類的貴族即使是罪犯,在監獄中一樣享受着貴族的待遇,沒有國王的命令誰也沒有權力殺死這些貴族。蘭多菲?摩洛克在監獄中煽動着暴亂,令典獄長塞爾沃斯非常頭痛,但礙於他貴族的身份又不能給他致命的打擊。火槍手指揮官柯伊找到了蘭多菲的雙胞胎兄弟莫提姆?摩洛克,成功地跟他成爲了好朋友,並針對蘭多菲制定出了偷樑換柱的計劃,殺死掌控着監獄暴徒的蘭多菲,讓他的兄弟莫提姆代替他來控制這些罪犯,這樣塞爾沃斯只需要控制住莫提姆就能控制住整個暴風城監獄。但誰也沒有想到,莫提姆居然忍受不住兄弟的慘死,自己也心臟病發死去,使塞爾沃斯的整個計劃化爲泡影。

那一晚後,阿帕其整個人都產生了變化,雖然依然沉默寡言,但他已經不會總是低着頭了,那怕是面對安德爾的教鞭,他依然敢擡着頭迎上他的目光。不管是烈陽高照還是狂風暴雨,在暴風城一帶總能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影在那裡鍛鍊,慢慢的這個瘦小的身影逐漸地在變化,直到變成一名壯實的小夥子。

五年後

美麗的奧莉維亞水池盪漾着碧綠的水波,這個水池是一名德萊尼小女孩的領地,她的名字叫做奧莉維亞?傑妮。她是一名德萊尼貴族,只不過她在德拉諾的家園早已經被天災軍團毀滅,烏瑞恩國王將這片水池賜於了她,讓她能夠開開心心地在暴風城中成長。奧莉維亞非常喜歡這片水池,每日都帶領着小夥伴們到這裡玩耍。

一年前阿帕其路過這裡,看見正坐在湖邊哭泣的奧莉維亞,原來她的風箏掉進了池中,奧莉維亞不會游泳,急得她坐在池邊大哭。阿帕其幫她把風箏取了回來,也許都是獨身一人,阿帕其對這個德萊尼小女孩產生了共鳴,從那日之後他們便成爲了朋友,後來阿帕其還教會了奧莉維亞游泳,現在奧莉維亞又多了一個玩耍的地方,每天都會像只小魚般竄到池中嬉鬧半天。

“阿帕其,你真是個懦夫!”一聲嬌喝,打斷了阿帕其清洗上身的動作。

陽光之下,他正用清涼的池水清洗着自己的上身,這是每天他鍛鍊後必做的一件事情。池邊的一塊巨石上坐着一位少女,雙十年華,波浪式的金髮,美麗的臉龐,華貴的牧師法袍,她就是當初在吉安娜面前指責阿帕其的金髮少女,傑西卡?伊莎貝爾。

如今的阿帕其有着強壯的身體,袒露的上身有着結實協調的線條,再也看不出五年前的瘦小。阿帕其沒去理會傑西卡的嘲笑,轉身走出水池,用自己的上衣擦乾了身上的水珠。

“喂!難道你就這樣對待一位美麗的女士?”傑西卡見阿帕其不理會自己,對自己施放了一個漂浮術,跳下巨石,滑着水面朝阿帕其而來。

這種法術跟法師的緩落術差不多,能減輕她的重量,使她整個人都漂浮在空中。傑西卡滑過水麪,她的身後劃出一道漣漪,追到阿帕其的身邊問道:“阿帕其,你的考覈過了嗎?”

阿帕其穿上了自己的上衣,沒有理會傑西卡,拿起那把訓練木劍,轉頭朝暴風城中走去。

看着阿帕其離開的背影,傑西卡癟了癟嘴小聲地說道:“小時候是個懦夫,雖然長大了,卻變成了個木頭。”

嗚嗚嗚......

緊急集合的號角聲響遍了整個暴風城,這代表着每一位戰士都要到自己的長官處報到,學徒們也要到自己的老師面前等待命令。

阿帕其聽到號角聲後快步地跑到了訓練場,這裡已經站滿了三位老師的學生,如此大的陣勢還是阿帕其第一次遇見。

“噢!我親愛的孩子們,我很遺憾地告訴你們一個壞消息,卡扎克這個惡魔在外域招集了大量的爪牙。這些燃燒軍團的惡魔們正在殘殺着我們的同族跟盟友,烏瑞恩國王已經下令,再次向外域派遣遠征軍,由於我們人族已經投入了大量的勇士,現在暴風城中已經兵力空虛,爲了保證暴風城的防禦,不得不讓你們披上戰甲。”安德爾痛心疾首地宣佈着國王的命令。

“考覈成績及格的戰士學徒們,你們將拿起代表榮耀的利劍跟圓盾去解救那些正在奮戰的勇士們,爲了聯盟!”武神走向前來,振臂高呼。 шωш●ⓣⓣⓚⓐⓝ●¢o

“爲了聯盟!”

“爲了聯盟!”

“爲了聯盟!”訓練場中戰士學徒們羣起響應,阿帕其站在人羣中揮舞着拳頭高喊。

“唸到名字的孩子們過來拿考覈表,然後去教堂廣場處報道,傑塔瑞斯將軍會在那裡迎接你們。”隨着伊爾薩念出一個個名字,訓練場上的人越來越少,阿帕其的心也在往下沉,他對這次的考覈很有信心,雖然只是在及格的範圍。

當場中只剩下不到百人的時候,阿帕其失望了,在他的左右都是一些十五歲以下的孩子,這些都是纔來接受訓練的學徒,難道自己真的這麼差勁?

“最後一名戰士學徒,阿......帕其?卡洛夫?”就在阿帕其絕望的時候,伊爾薩用同樣震驚地聲音叫出了他的名字。

“噢!天呀!我是不是看錯了,他居然通過了考覈!”伊爾薩喚過武神,將手中的報表交給他看。

“呵呵!上帝真會開玩笑!五年的時間,他居然在這個時候通過了考覈,這是讓他去送死嗎?”武神看過阿帕其的報表,用同樣不敢相信的聲音說道。

安德爾冷着臉奪過武神手中的報表看了看,對阿帕其說道:“阿帕其,你跟我進來!”說完安德爾轉身走向了戰士訓練所。

訓練所二樓,已經十九歲的阿帕其站在安德爾的面前,整整高出他半個頭。

“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去幫你跟傑塔瑞斯將軍說一聲!”看着眼前這個長成壯小夥的小男孩,安德爾有些不放心讓他上戰場,畢竟相處了五年,他們之間早已經產生了感情,更何況阿帕其的成績實在是太糟糕了。

“不,老師,我願意去!你曾說過,最鍛鍊戰士的地方就是戰場,我願意去接受鍛鍊。”阿帕其平靜的臉上看不出悲喜,面無表情地看着安德爾。

“親愛的孩子,你要考慮清楚,或許你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安德爾繼續勸說着阿帕其,對於他來說阿帕其去到戰場就等於送死。

“老師,我已經決定了!”

安德爾無奈地搖着頭,將手中的報表遞給了阿帕其,想說點叮囑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最終對着他揮了揮手讓他離開。

阿帕其挺着筆直的身子,握緊右拳重重地拍打在左胸上,給安德爾正式地行了一個軍禮,這代表着他成爲了一個真正的戰士。

靜靜地退出了房間,阿帕其纔拿起自己的報表看到。

戰士學徒:阿帕其?卡洛夫

體力測試得分:62

力量測試得分:60

怒氣測試得分:50

敏捷測試得分:65

強能測試得分:60

教堂廣場上已經聚合了上千人,戰士、獵人、法師、牧師、術士、潛行者、聖騎士。人類的所有職業都到齊了,阿帕其的到來還引來了不小的轟動。

“噢!上帝!我看到了什麼?一個懦夫居然來參加遠征軍。”當初欺負阿帕其成員中的一名獵人大聲的叫道。

“奧利爾,別這樣!他能來說明他已經通過了考覈。”傑西卡穿着一套白色的牧師長袍,拿着一把璀璨的祈福法杖,走到哪裡都會成爲衆人的焦點,還沒出發就已經有人向她發出了組隊邀請。

“噢!真的嗎?埃南德,去將他的報表拿過來,我想看看他得了幾個滿分。”奧利爾一臉戲謔地朝身旁的一個潛行者說道。

埃南德露出一個明白的壞笑,退到人羣后悄然無息地消失在陰影中,幾步間便來到了阿帕其的身邊。阿帕其並沒有感覺到身邊有潛行者進入,還在東張西望地尋找着傑塔瑞斯將軍,希望能早一點將報表交到她的手中。

突然身後一道人影飛過,手中的報表不翼而飛。埃南德出其不意地搶過阿帕其手中的報表,使用出疾跑技能,幾息間便竄到了奧利爾的身邊將報表交給了他。阿帕其反應過來的時候,只看見了一道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