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泰蘭之錘

“但我只是撓亂了行刑的秩序,我的行動失敗了,我被巴瑟拉斯和衛兵們制服了。巴瑟拉斯和衛兵們一起鬨笑、羞辱我和伊崔格。我眼看着伊崔格就要被處死,卻無能爲力。

就在這時候,周圍突然響起了擊鼓聲,這些節奏有序的擊鼓聲越來越有力,如雷鳴般地城市上空迴盪。圍觀的羣衆們恐慌地散開了,衛兵們也開始集合,因爲斯坦索姆顯然被攻擊了。

已經被仇恨完全控制變得瘋狂的巴瑟拉斯在混亂中也執意行刑,他決定殺了伊崔格再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他用一支標槍猛地刺進了伊崔格的胸膛。這時候,許多獸人從周圍的屋頂跳了下來,他們狂怒地尖叫着開始攻擊衛兵們。

混亂中,我把失去了知覺的伊崔坦背了起來,一起逃出了斯坦索姆。”

我把他背到了郊外一個小樹林中,確定安全後,我把他放在了草地上。伊崔格在被關押這段時間,遭到了許多毒打,他身上的衣服混着血跡粘在了血肉模糊的皮膚上,身上佈滿了傷痕,面部也因傷痕太多而扭曲了。且又在剛纔遭遇了巴瑟拉斯致命的標槍所刺。他已經奄奄一息了。

他的呼吸越來越微弱,我當時憤怒、悲傷、絕望地想:‘他要死了!’如果我還是一名聖騎士,我還可以用聖光治療他。但是我的身上的聖光之力印記已經被去除了。

但我腦海裡卻始終閃着聖光的力量:聖光之耀,使其脫胎換骨;聖光之能,使其勸諭大衆;聖光之力,使其力據黑暗;聖光之智,使其引領同胞,永浴天堂……聖光保佑你的同胞們得救

我決心盡力一試。我跪在草地上,張開雙手開始祈求聖光的力量,我呼喚着:

以聖光的恩惠,願我的兄弟得到治癒,在其恩惠中他將重新來過。

令我驚喜的是,聖光聽到了我的呼喚,光明和力量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我把雙手放在獸人的胸口上,柔和神聖的聖光急速地通過我的雙手,沐浴在了伊崔格的胸口。溫暖金色的光輝籠罩着伊崔格,他的傷口被治癒了。

只有我目睹了這個過程,不然誰也不會相信。聖光從來都用於攻擊獸人,這一次卻是將獸人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

我當時淚臉滿臉,白銀之手騎士團拋棄了我,而聖光卻並未拋棄我,我仍然在聖光的守護下!

伊崔格醒了過來。我和他緊緊擁抱,我總算了了自己心願,救了友人一命。”

說到這裡,老弗丁目光並不在他們三個人的臉上,而是飄得很遠,他一定是還在回憶中聖光賜於伊崔格生命的場景。

“那伊崔格醒了,後來呢?”朵兒着急地問,希望這個獸人不會再有什麼危難了。

老人回過神來繼續說:“後來啊,我聽到旁邊的樹衆裡發出沙沙聲,然後看到幾十個綠色的巨影用輕巧而敏捷的腳步向我們包圍了過來。

我和伊崔格看着這些獸人,屏着氣一動也不敢動。這些獸人和我以前在戰爭遇見的敵人不同,他們穿簡撲的皮甲,身上掛着羽毛做的小飾品,眼睛並沒有閃着駭人的紅光,他們手中熟練地握着短斧和沉重的打刀,像野獸般長着獠牙的臉都畫着鋸齒狀的紋身。

我當時想:天啊,我是受了什麼詛咒,剛把伊崔格從人類手中救出,又要讓他死在獸人的手上。

突然間這些獸人讓開了一條路,一個更高大的獸人走了進來。這個獸人一看就可以猜出是他們的領導者。他穿着一套講究的黑色板甲,上面綴滿了黃銅符文。我從來沒有見過穿着如此整齊的獸人。他的眼睛驚人地藍,閃着智慧而警惕的光。這令人感覺恐懼又震驚。

但我的目光最終被這個獸人領導者腰間的戰錘所吸引,那是一把石頭做的古老戰錘,應該和這個世界一樣古老。

這個獸人靠近了伊崔格,蹲下了身把手放在他有腦門上,並唸唸有詞,像是在施法。我心裡爲他鬆了一口氣,因爲這個神秘的獸人顯然不在是殘害他的生命。

然後我聽到他們用獸人語交談了起來。後來我搞清楚了。伊崔格是獸人氏族中的老者,這個獸人領導者是傳程來尋找他,以重建獸人的傳統。

你們應該猜到了,這個獸人就是杜隆塔爾之子薩爾,部落的酋長。他腰間那古老的石錘,就是奧格瑞姆在死前贈予薩爾的毀滅之錘。”

“毀滅之錘!”三個人是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這是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

“薩爾用人類通用話對我說:‘你冒着生命危險救了我們的兄弟,我們感謝你。你可以自由地走了。’說完,薩爾向我行了一個獸人族禮,轉身離開了。

伊崔格決定追隨薩爾酋長,獸人們把得到了聖光的治癒但身體仍然虛弱的伊崔格擡了起來,他就是這麼我和告別的。他對我說:‘我們兩個都被血和榮耀聯繫在一起,兄弟,我不會忘了你。’

我擡起他的手放到他的心臟上。他們就把他擡走了。

從始以後,我只聽到獸人重建的種種消息傳來,但再沒有見過這位友人了。”

“然後呢?”

“有什麼然後?”老人溫和地反問,“然後我就離開了家鄉,離開了世人,隱居到這個農場來了。”

“你們家人呢?”

“在我被定罪的時候,我的妻子就告訴我的兒子泰蘭,說我已經死了。我曾經偷偷回過家鄉一次,聽說泰蘭已經加入了白銀之手,成爲了一名聖騎士。我就安心地離開了。

巴瑟拉斯,因爲揭露我的罪名立功,接任了我以前的瑪登霍爾德城堡的領主位置,後來又升爲斯坦索姆的市長。”

對斯坦索姆熟悉的永夜驚訝地說:“在阿爾薩斯屠了整個斯坦索姆,整個城市都成爲了亡靈天災的地盤。那麼說現在斯坦索姆裡的那個鎮長,就是巴瑟拉斯。汗啊,這個傢伙也算是報到報應了”

“哪個啊?”老色鬼問。

“就是那個幫男爵看門的傢伙啊,每次去都不是要從他哪兒打城市大門鑰匙。就是一個食屍鬼!”永夜說。

“哈哈,我們每次都狠打它,原來也算幫老人出出氣了。”朵兒也想起來了。

但老弗丁已然是一個看淡了世事的老人了,對巴瑟拉斯的下場並不感興趣。而只是臉色悲痛地說:

“只是我聽到了一個消息,白銀之手騎士團瓦解後,泰蘭參加了血色十字軍的一名,目前就駐守在壁爐谷,他還把瑪登堆爾德城堡貢獻給了十字軍。泰蘭單純,執着,他一定是在對亡靈天災的仇恨中失控了,又在狂熱分子的引誘誤入歧途,迷失了自己。

這個消息太讓我悲痛了。作爲一個父親,我沒有盡到自己責任。可是我此刻卻無能爲力。”

壁爐谷裡那個兇殘的血色十字軍領主,是這位老人的兒子?那真是太糟糕了。

老人又說:“你們竟然來到了這裡,你們願意幫我這個老人一個忙嗎?去幫我喚回泰蘭的記憶,讓他找回自己。這裡一個救贖泰蘭的任務,如果能讓泰蘭走出迷途,我願意傾襄所有,求得你們的幫助。”

“我們接任務。”三個人趕緊點頭,小聲興奮地低語着說:精彩的任務來了。

救贖泰蘭,必須喚起泰蘭的記憶。他們就要着手開始尋找泰蘭丟失的東西。老人告訴他們,泰蘭小時候最珍愛的禮物是一把小小的戰錘,是如今他腰間這把戰錘的複製品。這是老弗丁在泰蘭七歲時的生日禮物,他把它命名爲泰蘭之錘。

當老弗丁被驅逐流放時。他的妻子騙泰蘭說他的父親已死了,就埋在南邊的墓室裡,爲了讓泰蘭忘記父親,她讓泰蘭把戰錘連同對父親的記憶一起永遠埋在了那個假墓地裡。

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到這個墓室去一趟,把泰蘭之錘挖出來。

墓室在東瘟疫之地的南邊,和達隆郡相鄰。

小有名字的流亡者塞達爾整天就呆在裡面,他是一個亡靈巨魔盜賊,他帶着兩個僕從,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趁着夜色在墓室裡偷屍體,然後把屍體偷偷運走,天知道他們要用人類的屍體來幹什麼,估計不比天災軍團把屍體弄成行屍走肉光彩。

爲此護林者奧林對他十分深惡痛絕,在聖光之願禮拜堂那兒向冒險家派發殺掉塞達爾的任務。

所以永夜以爲他們這次挖泰蘭之錘要面臨的挑戰可能就是塞達爾,他曾經在五十八級的時候就一個人擊敗過塞達爾和他的小弟,所以並不把他放在眼裡。

他們在面積很小的墓室上面的柵欄邊,找到了一個無名墓地,一塊腐爛的木牌被扔在了邊,上面模糊的字跡可以辯認出來:提里奧.弗丁之墓。但這個墓地顯然剛被挖過,翻出來的泥土是新的,裡面空空的。

誰搶先挖了這個墓地?他們疑惑地四處張望,突然看到墓室的另一頭走來了四五個矮人,見到他們就吆喝:“嗨,這是我們的地盤!”

這幾個矮人都是禿頭,渾身沾滿了泥巴,髒兮兮的,一臉兇相。跟殘暴的黑鐵矮人倒有幾分相似。他們扛着挖掘鋤,爲首一個叫提裡米奧.污血,他身上還揹着一個包裹,裡面塞着鼓鼓從死人身上掏來的財物。

看來,亡靈巨魔偷屍體,矮人盜賊偷寶物,這個墓室還真熱鬧。

泰蘭之錘肯定是被這幫小偷拿走了。

未等永夜他們先質問,矮人盜墓賊已經掄着小刀,舉着鋤頭衝向了他們。雖主這些矮人不是精英,級別也不比他們三個,但是打起架來卻特別兇殘,小刀捅人的迅速很快。

打了一會兒,他們才發現不能輕易對付,便嚴陣以待了起來。由永夜主力輸出,朵兒變熊吸住矮人的頭目污血,老色鬼治療。

終於把這幫可惡的盜墓賊全都殺死了之後,一搜索污血的包裹,在一堆破爛裡果然找到了泰蘭之錘。

它雖然又髒又破,但刻在上面的字卻可以清晰辯認:“給我最親愛的兒子泰蘭。”

離開墓室,他們按老弗丁的吩咐,前往北谷,去尋找一面代表榮耀的戰旗。

當年阿爾薩斯王子叛變後,他殺死了自己的導師光明使者烏瑟爾。烏瑟爾一死,白銀之手騎士團也隨着瓦解了。據老弗丁的說法,當時泰蘭還是在竭盡所能地堅持着。當他被逼入飽經戰亂的北谷中時,他奮力地抵抗過了。但是當白銀之手解散後,他一下陷入了迷茫和痛苦當中。

就連阿爾薩斯都成爲了巫妖王的奴隸,騎士團不復存在,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泰蘭在絕望中,把騎士團的戰旗扔入了北谷的湖裡,把白銀之手的榮譽遺棄在了浸滿了鮮血的北谷。

朵兒有感地說:“他加入了血色十字軍,只是一個極端分子,到賴還是個人。要是追隨了阿爾薩斯,成爲了不死族,那除了結束他的生命,誰也拿他沒辦法了。”

永夜卻說:“如果我們能喚回他的記憶,他難道會退出血色十字軍,和父親一起隱居嗎?”

“重建白銀之手多好,現在聖騎士們就不夢想着這一刻嗎?”老色鬼想起了總是自我感覺良好的人類聖騎士冒險家。

“我看不可能的。讓他加入銀色黎明組織還差不多。”

北谷到了,這個村落裡全是成羣結隊的亡靈、吟唱者和無目鬼的暗影傷害非常高,就算是在如今無聊分子都聚在瘟疫之地收集天災石的時代,北谷這個地方還是生人勿近的。

湖邊開着幾朵紫色的小花,名字叫阿爾薩斯之淚。也許是因爲沒有被巫妖王奴役前的王子曾經在這裡爲自己的子民們酒下過痛苦的眼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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