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曉萊在5點半的時候才處理完手裡的工作,她訂了環島的雅座,看了看錶,離約會的時間還有半小時,打車趕過去應該還來得及。
她揉了揉酸脹的眉心,拽下了用來固定頭髮的銀質髮簪,順勢動了動僵硬酸困的脖頸緩解疲勞。
心嘆,上次的體檢,營業部所有的員工幾乎都患上了頸椎病,沒有一個頸椎是完好健康的。這雖然有個人習慣的原因,可和他們所處的工作環境和壓力有很大的關係,因爲長時間常年的坐着工作,已經讓不堪重負的身體出現各種各樣的危機。
扶着辦公桌艱難地起身,她揉壓着疼痛不堪的後頸去更衣室換衣服。路過空曠的營業大廳,環視四周,除了櫃檯的人還在忙碌着對賬結賬外,她在的部門就只剩下孤孤單單的自己了,正想嘆氣離開,手機悅耳的鈴聲卻響了起來……
她以爲是靈微等得着急,看也沒看的接起來。
“靈微吶,我剛做完報表,馬上打車過去啊!”她邊解釋邊解着衣釦往前方几米遠的更衣室走去。
短暫的沉默過後,耳邊卻意外的傳來低沉磁性的嗓音:“我是江文……”
歐曉萊心中一顫,停下了解了一半的扣子,她靠在緊閉的門扉上,視線凝視着明淨的玻璃內還在辛苦加班的同事輕聲問。
“有事麼?……”
電話那邊又是短暫的停頓,她想,幾次的冷淡對待之後,她的情緒恐難在他面前僞裝了。
“怎麼了,萊萊……不開心嗎?……”
是啊,我很不開心。江文,你何必明知故問!
心裡的話到了嘴邊,可又變成了一句很輕很淡的:“沒有啊,我很好。可能是加班累了吧……”
江文沒再追問,因爲電話那端忽然傳出了一聲嬌柔的問詢。
“文哥。你在給誰打電話?”
歐曉萊覺得嘴裡變得苦澀澀的不是個味兒,她一刻也不想再拿這件事給自己添堵了,沒有猶疑,沒有追問,她直接按了掛斷。
不是逃避,更不是懦弱,而是她感覺累了,從心到身體的每一處角落都是疲累不堪。
在環島,歐曉萊好不容易纔順下了噎在嗓子眼裡的糖醋里脊,她一時還消化不了眼前這個古惑妹就是主抓全面的許行長千金的這個嚴酷事實。心底沉沉的往下落雪片,她想這下完了,素來以廉明治行,從不徇私舞弊的許大行長竟然是她想行賄的女子老爸,看來這齣戲沒得演就要哀傷謝幕了。
“哎。哎哎……萊萊你別這副樣子啊……我回去先探探老頭的口風去,慧遠公司的貸款申請你趕緊讓穆清閣報送過來,還有簡分析師的研究報告也一併帶過來,行不行咱先試試唄……那老頭脾氣是耿直倔強了點可是在我面前沒轍……嘿嘿……”靈微往嘴裡塞了一大塊荔枝蘆薈,似是想起了和老爸爲時已久的“戰爭”,不由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縫。
歐曉萊點頭說好,除了這樣,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靈微,你放心,慧遠公司只是遇上了暫時的資金困難,它們的運營一直以來是良好的!能過了這道坎,它會很快回報咱們銀行的。”
靈微笑着擺擺手:“我反正相信你,就按我們商量的辦吧。”飯後二人各自打車分手,靈微在車子啓動的時候伸頭喊了句,“萊萊,晚上記得上線啊……”歐曉萊朝她揮揮手,說盡量吧。想起遊戲,她不禁黯然神傷,被她看到的刺眼一幕又像是倒帶一樣回放在了眼前,江文。吻你的脣。櫻草馨香……畫面裡獨獨沒有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