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張培澤選擇紙醉金迷的生活,就註定他要爲此付出代價。
一切都在按照他們的計劃進行,彭天宇約會張培澤的目的正是基建項目的投標成交價,實際上就是內部交易,滿滿兩箱子的紅票兒換來了這個基建項目,算起來對雙方都很有利。
“來來來,彭老弟,這杯酒預祝我們合作愉快!”張培澤端起酒杯,手指上套着兩隻明晃晃的金戒指,這哪像是政府官員,活脫脫就是一暴發戶。
“張局長,多謝你給我們公司這次機會,我代表天宇公司所有的員工感謝你!”彭天宇還真是說謊都不用打草稿,整個天宇公司上下就只有他一個人,確實能夠起到充分的代表作用。
嶽建新、龍遊、靳曉東三個人坐在車裡面,緊緊盯着屏幕中那兩個人的一舉一動,只要把這盤帶子上交給省委書記,想必很快就能夠收到張培澤落馬的消息。
第二天,張培澤在酒店總統套房的牀上呼呼大睡,突然闖進來一批人就要把他帶走,張培澤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待遇,對着來人一頓破口大罵,結果還是沒有能夠擺脫被帶走的命運。
嶽建新很快便接到了消息,想必這下就算是張培澤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夠輕易地逃脫這次困局,更何況在張培澤被雙規之後,不少牆頭草都紛紛支出張培澤的步伐行爲,就算是他想要狡辯,所有的證據擺在那裡,也容不得他爲自己脫罪。
張培澤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到清醒的時候,他已經被關了起來,門口有警察在外把守,無論他說什麼,對方對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如此孤立無援的環境,張培澤頓時有些慌了手腳。
嶽建新作爲南江市的市長,在張培澤貪污受賄的這件事情上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就是要秉公執法,儘可能地還給老百姓一個公道。
既然嶽建新都已經這樣說了,傻子纔不明白他這是根本就不想要把張培澤撈出來,所以說不定,張培澤這次是真得栽了個大跟頭,沒辦法再翻身了。
龍遊把他所蒐集到的證據都匿名寄去了省委和檢察機關,他聽說檢察局的局長是個公正廉明的好官,若是他也能夠加入到他們的陣營,對張培澤的定罪豈不是更有把握一分?
嶽建新確實也聽說過省檢察機關的王局長,他的爲人確實如外界所傳那樣,不過他不僅不和貪官同流合污,同時也不會和任何人站在同一個陣營,他有他自己的原則,很像是古代的包青天,我行我素,卻也是個很厲害的人物。
“既然這樣的話,就只能希望張培澤這一次可以徹底的永無翻身之日。”龍遊十分期待張培澤的下馬,這樣的話,他在南江市所掌握的權力就會分散開,而大部分應該能夠落到嶽建新的手裡,從而來鞏固他的地位。
但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有不少曾經賄賂過張培澤的企業和官員整天提心吊膽,害怕張培澤會把他們供出來,但是張培澤又怎
麼會記住那些小嘍囉的名字?不過他卻有記賬的習慣,上面派來的人在搜查張培澤的幾處房產時,意外地發現了他記賬用的本子,上面是自他上任工業局局長以來,所收受的所有賄賂,不禁註明了時間、人物和地點,還着重交代了原因。
這倒是讓龍遊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他們籌劃了那麼多,又忙裡忙外地拼死拼活,到最後找到的所有證據還不及一個小本本來得有價值。
張培澤這下可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之前那些證據還勉強能夠狡辯說是有人冤枉他,可是在他家裡搜出來的東西,上面是他的親筆字跡,這下就算是他想要不承認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下張培澤應該沒有什麼話好說了吧?”龍遊真不知道張培澤還要負隅頑抗到什麼時候,看樣子他到現在都不死心,恨不得見到一個人就說他自己是無辜的。
“據說他的家人在幫他請最好的律師,希望能夠打贏這場官司。”
“張培澤的老婆請的律師?”龍遊突然開口問道。
“應該是吧。”嶽建新也不太清楚這件事情,他更在意的是張培澤現在的情況,能夠扳倒他確實是大快人心,但不知道爲什麼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難不成有什麼事情他們沒有注意到?
“彭天宇那個傢伙怎麼樣了?”作爲一個傀儡,彭天宇還真是做得盡職盡責。
“已經以行賄罪被關了起來,那兩箱子的鈔票全數充公,大概價值五百萬。”
“彭天宇,不對,應該說彭天宇背後的那個人還真是出手闊綽,五百萬的現金說送就送到了張培澤的手裡,看監控錄像的時候,不難發現彭天宇的臉上也沒有任何心疼的表情,倒顯出了幾分貪婪。”
“可是彭天宇一口咬定行賄這件事情是他自己的主意,包括那個空殼公司,也是他自己的想法,爲的就是能夠得到這個基建項目,這樣的話,他就可以真得創辦出個公司。”靳曉東想起彭天宇的表現都覺得可笑。
彭天宇的口供就像是事先編排好的一樣,幾乎讓人找不出什麼漏洞,在此期間發生的事情,他都能夠說得一清二楚,爲此還專門請來了專業人士來爲他測謊,結果還是沒有結果。
“這樣的話,我們暫時是不可能能夠找出幕後黑手的。”龍遊最不滿意的就是這點,‘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他都快用這句話來激勵自己。
南江市雖說表面上看起來還算是風平浪靜,但實際上已經是暗藏殺機,波濤洶涌,龍遊這次回來,這種感覺極爲明顯,而且從鋼廠發生的種種事故來看,這背後很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慢慢地推動着,誰也不知道最後的局勢會變成什麼樣子。
“幕後黑手的事情恐怕只能先放一放,因爲過兩天,張培澤的案子就要開庭了。”
“怎麼會這麼快?”龍遊和靳曉東異口同聲地驚訝道。
嶽建新搖了搖頭,“我也
不清楚,只知道這是上面的意思,他們似乎想能夠儘快處理張培澤這件事情,而且是越低調越好。”
堂堂的工業局局長,如今因爲貪污受賄爲被雙規,這確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但龍遊好沒有遇到過剛剛發生幾天的案子就被派到法庭受審,這其中似乎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省略了不少的步驟。
龍遊心懷疑問,其他兩人何嘗不是如此?他們比龍遊更清楚司法機關的流程,這案子至少要花費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張培澤的律師也要蒐集證據來爲他辯護,但是如今看來,這些必備的步驟都能省則省,到了庭審當天,龍遊有些沒有想到的是會看到南江市民間鋼鐵聯合會會長——於隆。
南江市民間鋼鐵聯合會,顧名思義,就是包含了南江市所有鋼鐵企業在內的一個大型團體,龍遊偶然得知這個組織的存在時,於隆便已經是聯合會的會長,這麼多年都未曾改變過。
不過龍遊從未聽說於隆和張培澤有過什麼樣的交情,那麼爲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
龍遊今天是作爲證人出庭,所指正的不過是些不重要的事情,當他在說話,張培澤憤恨地瞪着他的時候,龍遊的心中油然而生一股類似於報復的快感。
但是龍遊怎麼也沒有想到張培澤的律師顛倒黑白的能力竟然這樣出色,都快能夠把死的說成活的,鹹的說成甜的,硬是將張培澤板上釘釘的罪名變成了有待調查,而且最關鍵的是連法官都偏頗張培澤,所有指正他的證據都變得不是那麼充分。
連傻子都能夠知道其中有貓膩,更別說是龍遊他們。
龍遊與嶽建新對視了一眼,深知這其中一定不對勁,但是事已至此,就只能繼續任由事情這樣發展下去,結果讓他們最怒不可遏的竟是對張培澤這樣的國家蛀蟲,最後僅僅是雙開了事,連服刑那步都省得徹徹底底,按理來說,以他貪污受賄的金額應該要處以無期徒刑纔對,可現在,只不過是他的家產被全數沒收,人卻一點事情都沒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龍遊從庭審現場出來,看到張培澤一臉得意的表情,恨不得一記重拳直接砸他臉上,看他還怎麼囂張。
“很明顯是有人要保他,而且對方的權力遠在我之上。”雖說他們成功逮到了張培澤,倒是這樣的結果無疑是在往他們的臉上扇巴掌,對方在公開和他們叫囂,試圖讓他們知道他的厲害。
“看樣子又只能從長計議了。”龍遊無奈地聳聳肩,他發現自己越來越討厭這個詞了,只有在他們無能爲力的時候纔不得不選擇從長計議。
“不用再爲這些無謂的事情煩心,我先回辦公室了。”嶽建新的閱歷終究還是比龍遊要更加豐富,他們現在既然還沒有強大到可以和幕後黑手對抗,那麼他們能夠選擇的就只有變得更加強大,早晚有一天,他會讓那些只會在背地裡搞鬼的人看看,他們纔是能夠真正笑到最後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