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凱爾琉斯思考的時候,他們所站的城樓下面傳來一陣劇烈的響動,將他從推理的世界中拉回了現實。
城樓巨大的晃動,以及下方突然傳來的喊殺聲,都證明了一個事實,城門終於被攻破了。
貝拉米在城牆的劇烈後,重新站穩身形,來到身邊身邊說道:“神父大人,城門被攻破了。”
“我聽到了。”凱爾琉斯淡淡地說道。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貝拉米詢問道。
“還能怎麼辦?去下面擋住那些喪屍啊!”凱爾琉斯不耐煩地說道。說完他還不滿地看了一眼貝拉米,剛纔自己心裡還在誇獎他願意思考善於思考,一轉眼就問出了這麼白癡的問題,實在是讓凱爾琉斯有些惱火和失望。
不過凱爾琉斯確實有些冤枉貝拉米了,他自然知道這時候應該怎麼做。他問神父這個問題,其實是帶着其他的目的的,剛纔的問題只是爲了引出接下來的請求而已。
他看到凱爾琉斯微微不耐煩的神色時,知道要進入正題了,立刻沉聲向神父請求道:“神父大人,我想要親手殺死我的隊長。我雖然沒有辦法拯救他,但是我還是希望用這雙手終結他的痛苦,讓他從這悲慘的形態中得到解脫。”
凱爾琉斯聽完貝拉米的請求後,短暫的陷入了沉默。他看着眼前滿是悲傷和一種奇怪堅定信念的前傭兵,突然之間感到了一股濃濃的諷刺。
吉拉沃吉以及他整個團隊的冒險者們幫助紅袍們運送這些製作喪屍的原材料,可以說間接地製造了這場災禍。但是最終他自己和其他除了貝拉米的夥伴們,卻也都被紅袍們變成了這種怪物。
災禍的間接製造者,到最後本人也變成了災禍中一部分。實在是諷刺之極。
看着滿臉殷切希望的貝拉米,不知是他心中的堅定信念打動了神父,還是凱爾琉斯覺得這樣的敵人他能夠輕鬆解決,總之凱爾琉斯在貝拉米欣喜的目光中點了點頭,同意了他的請求。
“速戰速決。”對於貝拉米的請戰要求。凱爾琉斯只給了他四個字。而這簡單至極的四個字,卻代表了他對貝拉米的信任,這讓這個一直處在凱爾琉斯四人團體中最邊緣的男人,突然之間感受到了說不出的動力。
突然之間感受到被重視被信任感覺的貝拉米,大聲地對神父說道:“是,必不負您所望!”
從出生到現在。他都是一個不被重視的小人物,在村子裡只是個不專心務農,幻想着做冒險者的不良。走出村子之後,他一開始就成了一個被通緝的犯罪者。
直到遇到了獸人吉拉沃吉並加入了他們的冒險團隊,他才第一次被人需要,雖然這個需要隨時有人能夠接替他。但他還是很珍視這一份難得的情緒。
這也是他對於吉拉沃吉的這麼尊敬的主要原因。
而凱爾琉斯無意中透露出對他的重視和信任,更是他第一次所獲得的東西。這讓他心中第一次發自內心地尊敬起了神父,‘跟着這位大人,看來也不是什麼不可以接受的事。’
聽到凱爾琉斯說要速戰速決,一邊的謝莉爾也取出一根凱爾琉斯爲了她,特意求遠在王都並且最近也一樣焦頭爛額的尤里安神父定做的一支魔杖。特殊的材料和良好的契合性,都非常適合謝莉爾使用。不愧是王國著名的煉金術士。
但是貝拉米卻擡手阻止了謝莉爾的幫忙:“謝謝你的好意,謝莉爾小姐。但是這一次的戰鬥我希望你不要插手,這是我和隊長堂堂正正的戰鬥,希望你不要插手,謝莉爾小姐。”
奇怪的價值觀讓他固執地執着於要自己一個人與獸人喪屍一對一對決,不允許任何人的插手。
謝莉爾沒有理會他,只是默不作聲地看向了凱爾琉斯,等待着他的決斷。
雖然在她想來既然貝拉米不想讓她插手,那麼她也不會這麼不識趣。在她的心目中需要不顧一切去幫助的只有凱爾琉斯一個人,她在乎的也只有凱爾琉斯一個。所以貝拉米的死活她一點都不在乎。
但是剛纔下達‘速戰速決’命令的是神父,雖然在貝拉米看來是對他的信任,但是謝莉爾只是爲了完成神父的命令。至於用的是什麼方法,是不是以多欺少則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了。
凱爾琉斯看着少女的眼神,想了想還是擺了擺手。示意讓貝拉米自己解決,她不要插手。
謝莉爾收到示意之後,自然是無可無不可地收回了魔杖,站回了神父的身後。畢竟她本身也沒有想要幫助貝拉米的主觀意願,既然凱爾琉斯不反對,她自然沒有堅持的道理。
而貝拉米感激地笑了笑,嘴裡說道:“謝謝。”說完轉身就下了城樓,向着已經開始交戰的戰團衝了進去。
他握緊着手中的銳利長槍,靈敏地從城門口數百人的戰團中穿梭而過,緊盯着不遠處顯眼的獸人喪屍,並且幾乎毫髮無傷地接近着目標。
‘感謝神父大人的訓練,如果換成是以前,我可不剛想象能夠這麼輕鬆地從人羣中穿過。這幾天的訓練,成果很顯著,感謝神父大人的栽培。’
心裡默默懷揣着感恩的貝拉米用長槍挑起了幾個在他眼裡毫無戰鬥力的喪屍之後,終於來到了獸人喪屍——吉拉沃爾的面前。
周圍的喪屍們出於對首領級的畏懼,都不敢靠近兩人所在的位置,造成了兩人面對面但是周圍空無一物的狀態。
“隊長……”貝拉米看着眼前雖然面貌依舊,但是其實已經是一具沒有意識喪屍的獸人,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半年多來的同伴,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卻給了貝拉米難得的溫暖,十年顛沛流離的生活首次融入了一個團體中。
即使這個團體並不大,但是依舊讓貝拉米心中充滿了回憶和溫暖,並且將之牢牢地印刻在靈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