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蘭歌的眼中.墨王爺對柔妃簡直是關懷備至.稍微有什麼差錯.一定是親自登門.尤其自從柔妃從皇宮再次回來.王爺真是經常光顧聽風閣.連自己的寢殿都很少去了.想必兩個人的嫌隙已經過去了.
看着戴語柔吃的滿嘴角的點心渣子.蘭歌笑着說：“柔妃.你要是在王爺面前.可不要這樣.這形象太不雅了……”蘭歌一邊給戴語柔擦着嘴一邊說道.
“又或者說.我根本就不像個側妃.是不是.”戴語柔滿不在乎的笑着說道.
“蘭歌可不敢品評.柔妃是南越人.南越的人都怎麼樣.我並不知道.反正東周女子沒有柔妃這般的活潑和隨和.尤其是高門大戶的小姐……”蘭歌將空盤子端到了桌子上.跟戴語柔解釋着自己的見解.
“你是說墨王爺.他來過..”戴語柔將嘴裡的東西嚥下去.摸着鼻子問道.她願意聽東方墨這個名字.
“是啊.墨王爺很是關心你的……”蘭歌眨着她那大眼睛.說道.
戴語柔聽了這些話.沒來由的感覺到溫暖.東方墨已經開始關心自己了嗎.
戴語柔搖頭微笑：“你莫要亂猜了.在這裡守了我多長時間了.”
“時間不長的.柔妃.你現在還要睡麼.”蘭歌笑着說道.
戴語柔想了想說道：“你也去休息一下吧.不用管我了.我還有些事情.”
“柔妃.這……”蘭歌覺得戴語柔不睡.而自己去休息.總有些說不過去.
“沒關係.蘭歌.要不你就在我的牀上睡吧……”戴語柔親切的說道.
“啊.不.蘭歌不敢……”蘭歌趕緊搖頭擺手.上一次自己跟柔妃躺在一起.被王爺抓了個正着.儘管東方墨沒有說什麼.但是蘭歌還是心有餘悸的.慌張的說道.“那蘭歌告退了.”
戴語柔點點頭：“去吧……”
見到蘭歌走了.戴語柔走下牀.伸了個懶腰.趕緊去查看那些豆子.小盆裡面.已經是黃澄澄的豆芽.一個個非常飽滿.
戴語柔又將這豆芽洗了兩遍.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她將小石磨又用水衝了一下.將小石磨放好.用小勺子將豆芽一勺一勺的倒在小石磨的那個小孔裡.又舀上了半瓢清水.一隻手均勻的轉着石磨.
不一會兒.石磨的縫隙之中便有乳白色的液體流了下來.戴語柔看着乳白色的液體不斷的流下.還有一股淡淡的豆香味.心中很是高興.
不一會兒的時間.豆芽已經全部都磨完了.
將磨好的乳白液體收集起來.這裡面還有豆子的渣子.戴語柔又拿來乾淨的棉布.將收集起來的乳白液體放到棉布之上.等着這其中的真正的豆漿過濾出來……
不斷地輕輕搖着棉布.那真正的豆漿才一點一點的過濾不來……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折騰.終於做好了一些豆漿.戴語柔來到聽風閣旁邊的小廚房裡.點着了火.將這得來不易的豆漿小火燒熟.
又將這豆漿倒入砂鍋之中.蓋好蓋子.保持溫度.此時天已經大亮了.
蘭歌稍稍休息了一下.早已經來到了戴語柔的身邊.看着戴語柔仔細的弄着這東西.好奇的問道：“柔妃.這是什麼.”
戴語柔並沒有回答.反而問道：“蘭歌.你時常呆在墨王爺身邊.你知不知道.他喜不喜歡吃甜食.”
“甜食.”蘭歌搖搖頭.“王爺不喜甜食.那些很甜的點心.王爺一向不吃……”
“嗯……”戴語柔將砂鍋放在托盤上.“呆會兒.你將這個送給墨王爺去吧.給他盛上一碗.告訴他.這個叫做豆漿……”
蘭歌以爲是戴語柔要討好墨王爺.滿臉壞笑的看着戴語柔：“柔妃.放心好了.我明白該怎麼說.”
蘭歌端起托盤就離開了聽風閣.
戴語柔搖頭微笑.但願這個蘭歌不要多嘴.但是這樣的話本該囑咐.但是她卻沒有說出口.她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對他這麼上心……
東方墨平日裡.都是一個人住的.蘭歌甜甜的笑着來到東方墨的寢殿門口.用她那特有的清脆的聲音問道：“王爺可否起牀了.”
“進來吧.”東方墨說道.
蘭歌捧着托盤.徑直放在了桌子上.
東方墨看着托盤.詫異的問道：“蘭歌.這是什麼.”
“這叫做豆漿.是柔妃半夜起來特意爲王爺親手做的.都不許奴婢插手的……”蘭歌笑着說道.
“是她親手做的……”東方墨興致被勾起來.原來她還會做這些東西的.
掀開蓋子.一股熱氣撲面而來.還帶着香濃的豆香.蘭歌在一邊殷勤的說道：“王爺.我爲您盛上一碗.如何.”
“嗯……”東方墨倒是願意嚐嚐這從沒有見過的東西.
喝下一口.嘴裡充滿了豆香.一口下去.是很溫潤的液體.細細品嚐之下.齒頰留香.讓人忍不住還想喝下一口.
東方墨三口便將整碗的豆漿喝了下去……
“王爺要不要再喝一碗.”蘭歌見到東方墨那享受的表情.就知道王爺很喜歡.
東方墨微微點了點頭.便又喝下了一碗.很滿足的看着這乳白色的液體.對於她的心意.竟有些感動.
“柔妃用膳了沒有.”東方墨問道.
“我來的時候.柔妃還沒有用膳.”蘭歌頓時明白了王爺的意思.
“帶上剩下的豆漿.去聽風閣吧.將我的早膳也傳去聽風閣.”東方墨微笑着吩咐道.看着這乳白色的液體.他知道.這是戴語柔的心思.
蘭歌很高興這樣的結果.要知道.東方墨從來沒有在別的地方用過早膳.這一次.可算是破例了.
戴語柔正在整理着做豆漿用過的東西.又將第二天要用的豆子用水泡好.剛剛做完這些事情.東方墨便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這卻令戴語柔有些意外.
東方墨讓人將飯菜擺好.將蘭歌也打發了出去.屋裡只剩下了戴語柔.
當再一次面對東方墨的時候.戴語柔不知爲什麼.突然想起了遠在邊城的二皇子.她只想二皇子能夠平安.但是面對東方墨.要是說出自己關心二皇子的話.不知道東方墨會有什麼表情.於是便選擇了沉默.
“這豆漿味道很不錯.”東方墨先是打破了沉悶的平靜.
“喝豆漿對身體有好處的.你願意喝就好.我可以每天給你做一些……”戴語柔平靜的說道.
“你懂得倒是不少……”東方墨看着眼前的豆漿若有所思.
“我一向喜歡看書.尤其喜歡讀些傳奇和醫書.不過你的身體.似乎有些不對勁……”戴語柔看着東方墨.她想確認.東方墨是否如她判斷的那樣.
“怎麼不對了.”看着眼前白皙的女子.眼神中留露出對自己的關懷.這樣的感覺.已經很久都沒有過了.不知爲什麼.今日.眼前的女子給自己的感覺恍若隔世.但是卻跟以前經歷過的語晴給自己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又或者說比戴語晴.更加讓他着迷.
“墨王爺以前是否受過重傷.”戴語柔指着東方墨胸口處.“是這裡.受過嚴重的外傷.是不是.”
東方墨的臉色有些異常.盯着戴語柔良久不語：“那次的重傷.不光是外傷.是內外皆傷……”這句話出口.那張英俊如刀削般的臉上.呈現出了十分落寞的神色.猶如前日在小溪邊.看着那朵漂亮的珠花的表情一般.
一見到東方墨如此的神情.戴語柔明白了這傷.一定跟語晴有關.她不敢再問下去.低下頭.又沉默下來.
“兩年以前.我曾不慎受過重傷.猶如你所說.就在胸口處.當時失血昏迷.是你姐姐語晴救了我的性命.”東方墨看着低着頭的戴語柔.不由自主的便說出了自己心中隱藏着的往事.語調低沉.猶如在泣訴一般.
戴語柔驚訝的擡起頭.他竟然在自己面前如此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令她覺得是如此的難能可貴.微微的點了點頭.輕輕伸手.將那蔥白的纖指小心翼翼的搭在東方墨的手腕處.眼睛盯着東方墨的手腕.仔細的感覺着.
“我能斷定.你這重傷.是被不太懂醫術之人相救.你當時身體虛弱.卻進補了藥性猛烈之物.幸虧你身體底子好.但是日後還需要好好調理纔不致留下什麼病根……”戴語柔將手輕輕離開東方墨的手腕.緩緩的說道.
東方墨將那即將收回的白皙的手反手攥住：“既然你懂醫術.就留在我身邊.幫我調理如何.”
這樣突然的變化.令戴語柔有些措手不及.擡眼看着東方墨的黑亮的眸子.看不出什麼.但這溫柔的話語.令她有些心神盪漾.他的這句話.是否再跟自己表達着什麼嗎……
看着戴語柔那有些錯愕的表情.東方墨突然回過了神兒.慢慢放開她的手.好像在掩飾着剛纔的衝動.尋找了一個拙劣的理由：“既然你知道了我這麼多事.你想逃也逃不開……”
說完.拿起面前的碗筷.開始吃飯.
剛纔那一瞬間的溫柔.一定是他的錯覺.戴語柔傷心的想着.自己再也不要抱着什麼希望.那希望簡直渺茫的可以忽略了.何苦那麼執着.
在沉悶中吃完了這頓飯.東方墨一句話沒說.便離開了聽風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