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了溪顏姑姑.”羽兒一字一句的回答.“我想給城叔叔看看我練的字.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到過城叔叔了.我有點想城叔叔.”
戴語柔苦笑一下.羽兒跟戴語城生活的時間不短.這孩子對戴語城有這樣的感情.也不爲過.不禁看了一眼東方墨.東方墨那蒼白的臉上並沒有更多的表情.不過是微微一笑：“羽兒的大字寫得好不好.”
羽兒掙扎着從戴語柔的懷中出來.跑到了東方墨的跟前：“爹爹.這些日子.我的大字很有進步.師公都誇我了.”
東方墨點點頭.慈愛的摸着羽兒的頭：“你城叔叔一會兒就來.你這麼有信心.你就拿給他看.”
說話間.門外傳來了太監的傳話：“啓稟皇上.皇后娘娘.南越戴將軍到.”
戴語柔衝着門外說道：“請.”
戴語城面色平靜的出現在了門口.身邊跟着一個身材矮小的親兵.
再一次見面.三個人的心裡都有些不知該有些什麼反應.這片刻.竟是誰也沒有說話.倒是羽兒.跑着到了戴語城的跟前：“城叔叔.城叔叔.你有沒有想羽兒.”
戴語城蹲下身子.拉着羽兒的小手：“羽兒.你在皇宮裡.過得好不好.城叔叔當然想羽兒了.”如果是以前.戴語城一定會將羽兒抱起來.親上幾口.可是如今.羽兒的身份已經大白.他已經是東周國的皇子.再加上東方墨這個東周皇帝在這裡.戴語城自然顯得十分拘謹.
羽兒卻不懂得這些.他畢竟從小就跟戴語城在一起.有些父親這個角色應該做的.都是由戴語城來替代的.羽兒自然親近戴語城了.
“城叔叔.既然你想羽兒.你怎麼不親親羽兒..”羽兒張開一雙小手.摟住了戴語城的脖子.
戴語城有些尷尬的看着戴語柔跟東方墨.戴語柔只是淡淡微笑.就連東方墨都沒有任何波瀾.但是他看到了戴語城的尷尬.便提醒道：“羽兒.長大了.不能總叫人抱着了.你不是說你要把你寫的大字給你城叔叔看麼.”
羽兒這才鬆開了戴語城.拿過自己的字給戴語城看.戴語城看着真摯的羽兒.竟有些無地自容.在孩子的心裡.對他的感情還是如此的真摯.而他.給他們帶來了什麼.
戴語城極力控制着聲音中的顫抖與眼角噙着的淚花.安撫着羽兒.至於那大字是什麼.他一個也沒有看清.
看着有些異樣的戴語城.東方墨不禁衝着羽兒說道：“羽兒.去找你師公吧.爹孃跟你城叔叔說說話.”
羽兒很聽話.衝着城叔叔一笑：“城叔叔.羽兒先走了.”
有了羽兒這樣調節氣氛.已經把三個大人的尷尬衝散了不少.
“戴將軍……”東方墨微微一笑.“已經習慣了這個稱呼.快入席吧.這可是柔兒親自準備的.”
東方墨的一句話.便叫戴語城有一種愧疚之感.嘆了口氣：“我想.你確實是她最好的歸宿.”
東方墨微微一笑：“難道戴將軍不介紹一下你身後的人麼.”目光落在戴語城身後那個瘦小的親兵身上.
戴語柔也早就注意到了.對於這樣的安排.倒是十分滿意.周瑾雲已經不適合出現在皇宮之中了.可是這件事.卻不能不跟東方墨說的.即便是打個招呼.周瑾雲不會忘了這個禮數.
戴語城尷尬一笑：“難道這還用我介紹麼.皇上不認得此人.”
“我想.他的意思是.你應該跟我們介紹一下她的新身份吧.”戴語柔一邊笑.一邊將周瑾雲拉過來.周瑾雲也擡起了頭.帶着些羞澀.
戴語城輕輕將周瑾雲拉到身邊：“戴語城斗膽.向皇上要了雲公主.”他深深看了周瑾雲一眼.聲音堅定的說道.
東方墨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到兩個人中間.嘴角勾起了一個十分好看的弧度：“這是十分美好的結局.我能看到我這個雲妹妹找到自己的歸宿.這顆心.也安穩了不少.我自然放心將她交給戴將軍.”
周瑾雲那美麗的雙眸早已經溢滿了淚水：“東方墨.謝謝.”這一聲感謝.包含了太多的感情.他彼此之間.恩恩怨怨.隨着這一聲道謝.畫上了句號.
可能是東方墨並不想讓他們的談話在這樣的氣氛裡.輕輕拍了拍戴語城的肩頭：“戴將軍.周瑾雲.我早已經當成了我的妹妹看待.他出嫁.爲了避免一些麻煩.我就不去了.但是我早就許諾過她.逍遙谷是陪嫁.到了你們南越.你可不能慢待了她.”
東方墨此時內傷依舊不輕.還沒有什麼底氣.聲音並沒有慣有的氣勢.可是.每一個卻都敲打在了戴語城與周瑾雲的心裡.
“皇上.她是跟我有緣的女子.也是我戴語城看中的女子.皇上儘管放心吧.”戴語城牽起周瑾雲的玉手.深情一瞥之後.繼續說道.“這女子.我想要的.即便是孤身一人.我也會讓她當我的南越皇后.不是我想要的.即便是帶着整個東周.我也不爲所動.這個答案.皇上可滿意.”
戴語柔輕輕的挽住了東方墨.這是他們兩個最願意看到的結果.他們終於成就了他們.讓他們如此和諧的在一起.
“也許.這是我跟柔兒最希望看到的.”東方墨不禁跟戴語柔相視一笑.
戴語柔端起了手邊的一杯酒：“哥哥.我想.很多話.不需要再說出來了.一切盡在不言中吧.”
東方墨也端起了茶杯：“你們馬上就是南越之主.朕身體抱恙.只能以茶代酒.祝你們南越之路一路平安.”
“如此.我們便不再多說什麼.”戴語城跟周瑾雲也端起了酒杯.
輕輕碰過之後.便一飲而盡.
開始的時候.誰都沒有料想到這個結果.又或者誰都沒有想到這個結果.當如今走到了這一步.讓每個人想說很多話.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猶如來的時候那般.戴語城跟周瑾雲趁着夜色又離開了皇宮.當他們離開宮門的時候.相互挽着的手更加緊密.此後的日子.便是他們一起的未來.地方在南越.
送走了戴語城.朝堂上也沒有什麼大事情.白楓便代爲處理朝政.
東方墨依舊十分虛弱.儘管這兩天能夠自由活動了.可是走路時間長了.也會氣喘吁吁.戴語柔只讓他在關雎宮中活動.不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
林青跟溪顏早已經將宮中的人肅清.宮中已經安定而沒有什麼危險了.
經過了這麼一場風波.東方紫只是默默的帶着自己的孩子住回了自己的永福宮.在戴語柔的面前.不再多說一句話.就連羽兒去找延兒.東方紫都不會再讓延兒出來.
這倒是讓戴語柔有些不舒服.但是又不能多說什麼.每次看到兒子失望的眼神.戴語柔總有一種衝動.想要去找東方紫.解釋一下.可是卻總是被東方墨攔住.戴語柔顧及着東方墨的身子.便作罷了.
心裡想着.可能這件事.還是等他們姐弟單獨說比較好.
皇宮裡已經平靜了許多.溪顏爲首的暗衛及御林軍也早已不像從前那般緊張.畢竟皇宮中所有的人都過濾了一遍.再沒有什麼可疑之人.她自然知道.在這場浩劫中.一定有冤死之人.可是她卻也只能冷眼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可到了最後.東方墨聽了溪顏的彙報.雖然只是默默點了點頭.可心中也是掀起了一些波瀾.只是這皇宮中.就被溪顏及林青處死了近三百人.白楓那邊也有些人被處死.再加上戴語城回到南越中.認定是周瑾揚的爪牙的被抓起來的加在一起近千人.
他只是淡淡囑咐溪顏.這些事情.絕不能讓戴語柔知道.
經過上一次東方墨露面.朝堂之上.也平靜了不少.戴語柔不允許東方墨操勞.每日依舊是由她早早的上朝.處理着朝政.戴語柔自然會跟白楓等人商量.朝野上倒也一片祥和.
皇宮裡的情況稍稍穩定了一些.戴語柔想起了蘭歌.東方墨此刻主要還是要靜養.戴語柔叫上了哥哥.便衣簡從的來到了柳玄的將軍府.
不管朝堂上風起雲涌還是風平浪靜.柳玄都不曾出現過.危機四起的戴語柔.顧不上蘭歌.便堅持不叫柳玄入朝.她也只能用這個辦法來回報蘭歌的忠心以及表示自己的關懷.
可是.當戴語柔踏入柳玄的將軍府中.心裡頓時有些壓抑.柳玄是個怪人.至少在東周很多人眼中.是個奇怪的人.府中的下人很少.所以這府中顯得冷冷清清.戴語柔跟風漠到大門口的時候.只有一個守門的老人迎了上來.由於連個人打扮十分普通.老人也沒有認出來.只是詢問他們：“二位找誰.”
戴語柔探頭往裡看了看：“我是來找柳玄柳將軍的.”
老人卻沒有馬上放他們進去.剛要問起什麼.戴語柔直接從袖中拿出了一支黑色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