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喘息迅速蔓延開來,她不知道,他的心有多痛,蕭王咬着牙說道:“你以爲……”
“我還可以告訴你!”雲傾打斷道,“我身體有很多的麝香,我生不了孩子,我沒有親生的孩子,因爲生不了……你把我搶回去,有什麼用?我還可以告訴你……”
“別再說了!”蕭王再也控制不住,激烈的打斷,他以爲自己已經足夠了解她了,原來他不知道的還有這麼多,多的難以承受,一瞬間,他像一頭受傷的獅子,沮喪萬分,“別再說了!你以爲我會嫌棄你嗎?我不會,我不知道你在這裡受了這麼多的磨難,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我想幫你,卻幫不了你!好吧,我能改變蕭國的一切,改變不了蕭國的氣候,不能讓你平安的度過一天又一天,我放棄了,不是因爲你的所受的苦而放棄,而是爲了你能活的更好而放棄……明白嗎?”
他無力的垂下雙手,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挫敗,濃重的哀愁幽幽的盤旋。
淚光中,雲傾笑了,彷彿看到了美麗的彩虹。
蕭王從身上取下一枚令牌交到雲傾手上,叮囑道:“這是我的令牌,蕭國皇室的所有人都認得,我不相信晉帝能一直待你好,如果有一天,他又對你做出過分的事情,你便拿着這個令牌來蕭國找我,我會在晉、蕭交界的重要關口留下親兵,一旦看到這個令牌,他們就會立刻帶你去找我,到那時,就算晉帝百萬大軍壓境,我也不會再像今天這樣輕易的放開你!我會永遠等你!”
雲傾睜着淚眼望向手中的令牌,茫然不知所措:“我……我不能收你的令牌,要是被皇上發現了,一定會雷霆大怒的,你快收回去!”
說着,就伸手往蕭王的方向送。
蕭王一把壓住,剋制着聲音,說道:“拿着它,不要一點退路都不留給自己!拿着它,總有一天能用的上!”
雲傾無奈,只好收下。
蕭王見狀,也放下心來,又道:“藏好它,千萬不要讓晉帝發現了!”
就在這時,蕭王突然掏出一個白色的瓶子,遞給雲傾,說道:“這是我皇室嫡系傳承的一顆聖靈丹,可以解百毒,強筋骨,快死的人若是服下,無論如何也死不了,記住只有一顆,一定只能在最危急的時刻用,你留給自己,不要給其他任何人,明白嗎?”
雲傾聞言一驚,不知該接不該接,有些着急的說道:“只有一顆?那……那你給了我,你自己不就沒有了嗎?不行,我不能要!”
蕭王肅了肅神情,說道:“我沒事,我還有巫神和太醫,不會有事的,你千萬保重,以後照顧好自己,我在晉宮安插了人,混在浣衣局中,名叫翠娜,你把令牌給她看,她就會忠於你,她會武功,會醫術,可以保護你!你想個法子把她調到你身邊來,她就可以貼身保護你了!”
雲傾又是一驚:“你怎麼做到的?難道你想借這個宮女禍亂晉宮?”
蕭王微微一笑:“一個宮女怎麼禍害得了晉宮,這是我留下的退路,萬一你不要晉帝,她可以帶你出晉宮去蕭國!”
“你……”怎麼還想着搶她?“這晉宮到底有多少人是你的人?”
蕭王給了雲傾一個安慰的眼神,說道:“沒有了,就這一個,好不容易混進去的,你放心好了,她不會對晉帝造成危險的!放心……”
雲傾茫然望着蕭王,不知道說什麼好:“天……天色不早,我該回去了……”
說着,擦了擦眼淚,轉身慢慢的走了。
蕭王站在原地目送雲傾離去,夏日的晚風很是宜人,目光也在微風中變得虛晃。
……
雲傾提着風燈往回走,天空已經全黑,夜風吹得風燈有些搖擺,就像她心口跳躍的那顆心,搖擺不定。
遠處,未央宮燈火通明,曦澤鑾轎就停在門外,雲傾趕忙將自己的心情調整過來,快步走了進去。
曦澤見到雲傾回來,趕忙迎了出來,擔心的問道:“你到哪裡去了?怎麼現在纔回來?”
雲傾微微一笑,尚算鎮定的說道:“我就是出去消消食,走着走着,就走遠了!”
“消消食?”曦澤凝眉問道,“你怎麼走了那麼遠?我來了都好一會兒了,還打發了不少人去找你,你走到哪裡去了?他們都沒有找到你!”
雲傾轉身放下風燈,說道:“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子,還能自己走沒了不成?你不用爲我擔心!”
“我怕你又碰到蕭王了!”
雲傾聞言,眉心一跳,迅速壓下心頭泛上來的漣漪,轉身望向曦澤,定定的望着他,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說出來的話更有說服力:“那個蕭王不是明天就要走了嗎?他現在不在自己的行館好好收拾東西,準備明天的行程,跑到宮裡來做什麼?”
曦澤聞言一笑:“也對,蕭王今天沒有留下來用膳,應該是回去忙去了,沒空進宮來!”
雲傾終於放下新來,說道:“他終於要走了,你也可以放心了,我也可以放心了!”
曦澤走進雲傾仔細望了望,忽然凝眉道:“你的眼圈怎麼是紅的?你哭過?誰幹的?”
走了這麼久還是紅的嗎?雲傾嚥了咽口水說道:“沒有誰……就是……就是我忽然想到我母后了,所以,就……”
曦澤嘆了口氣,道:“敢情你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偷偷傷心去了!別難過了,先皇后在天上也不願看見你這樣,她一定希望你幸福快樂!”
雲傾忽然道:“曦澤,我是不是很沒用,我母后都去那麼久了,我還沒有找到那個害死她的人!也不知道是誰害死了先皇!”
曦澤深深的嘆着氣,說道:“這不能怪你!畢竟你已經盡力了,關於之前的事情,我也一直在追查,然而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很多事情都模糊了,也不能急,但是我相信,老天不會放過那個惡人,就算時間過去再久我都會把他揪出來,你也不要再想,一切會有結果的!”
雲傾淡淡的說道:“嗯,我都聽你的!”(未完待續。)
第三十二章 石榴(爲Haley890831兩萬賞加更,三更)
翌日清晨,從中宮請完安回來,雲傾便對蕊兒道:“最近這段時間,你的暗線盯着衆秀女,可有什麼異動?”
蕊兒搖了搖頭,說道:“最近這段時間,衆人的注意力都在蕭王身上,再加上皇上餘怒未消,衆秀女都安守本分,並沒有什麼異動!”
雲傾挑眉:“那冷宮那邊呢?”
蕊兒明顯一滯:“娘娘是指程嬪?她都已經被送進了冷宮,無論何時都有人看着,還能生出什麼事來?”
雲傾微微凝眉,道:“蕊兒,你一向謹慎,怎麼在這件事情上大意了?你最應該看住的地方就是冷宮,那程嬪是因爲本宮才進了冷宮,她現在最恨的人就是本宮,是最有可能針對本宮的人,她的能耐到底有多少,現在還不好說,你要多派幾個人盯住冷宮,以防萬一!”
蕊兒趕忙道:“娘娘說的是,是奴婢疏忽了,奴婢這就派人過去!”
說着,就退下了。
到了晚上,蕊兒走了進來稟退左右,對雲傾道:“冷宮那邊傳來了消息!”
雲傾頓時來了精神,問道:“她果然進了冷宮還不安分,她又想做什麼?”
蕊兒走近雲傾,低低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不適應冷宮的生活?或是缺衣少食,程嬪一直糾纏着冷宮的管事嬤嬤,她被押入冷宮的時候,頭上還戴滿金釵首飾,現在卻一隻也看不到了,不知道都去了哪裡?”
雲傾眉心一動,問道:“不會都給了那個冷宮的管事嬤嬤吧!她到底想做什麼?”
蕊兒微微蹙眉,道:“奴婢的人離得遠,聽不清她們到底說了什麼!”
雲傾嘆了口氣,說道:“程嬪進了冷宮,還如此不安分,跟你手底下的人打個招呼,讓她們日夜盯緊程嬪,有任何動作,都立刻來回稟本宮!”
蕊兒謹慎的答道:“是,奴婢遵命!”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彷彿又恢復了風平浪靜。
曦澤來未央宮的日子沒有以前那麼多了,大概是之前來的太多,太后那邊有意見。
雲傾心裡明白,並不在意。
然而,不管曦澤去哪裡,歇在未央宮的日子仍然是最多的。
所以,雲傾並不干涉曦澤究竟去了哪裡!
轉眼,就到了八月底,天氣依然炎熱,秋老虎,十分的厲害。
這日傍晚,大概是因爲天氣的緣故,雲傾覺得有些煩悶,曦澤去了皇后那裡,是不會過來陪她了,蕊兒道:“娘娘晚飯的時候沒有吃多少東西,現在要不要喝一碗紅棗蓮子湯?奴婢特地讓小廚房用冰鎮了,涼爽可口,現在喝來最好!只是娘娘也不能多喝,用一碗還是可以!”
雲傾微微一笑:“你倒是知道本宮的心意!”
蕊兒笑道:“娘娘喜歡甜食,所以小廚房裡總是備着,娘娘什麼時候想用?什麼時候都有!”
雲傾淡淡說道:“那便去吩咐底下端來吧!”
“是!”
不一會兒,在廚房做粗使丫鬟的石榴便端着紅棗蓮子湯走了進來。
她走到雲傾面前,微微屈身福了一福,說道:“娘娘,請用紅棗蓮子湯!”
雲傾擡眸掃了她一眼,問道:“這紅棗蓮子湯是你做的?”
石榴趕忙回道:“正是,今天蕊兒姑姑吩咐下來了,奴婢便提前熬好,並且用冰鎮了,特意等候娘娘用的!現在溫度剛剛好,不是特別冰,娘娘可以用了!”
雲傾的眸底閃過一抹精光,她並沒有伸手去接,忽然,她拔下頭上的銀簪,放到紅棗蓮子湯中攪了攪,再拿起來一看,銀簪的尾端居然烏黑!
這紅棗蓮子湯中有劇毒!
一瞬間,雲傾的臉上風起雲涌,憤怒的斥道:“好一個膽大的奴婢,竟敢端着毒藥來害本宮,你在裡面放了什麼毒藥?”
石榴嚇得一抖,手上不穩,盤中的紅棗蓮子湯便潑出來很多,她慌忙跪下,說道:“娘娘明鑑,奴婢沒有下毒!奴婢什麼也不知道!”
雲傾冷哼一聲,眼眸中閃出厲光,毫不客氣的說道:“本宮的銀簪烏黑,已經證明了這紅棗蓮子湯中有劇毒,剛纔你也說了,這紅棗蓮子湯是你親手熬製的,不是你下的毒,那這裡面的毒是怎麼來的?!”
雲傾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擲地有聲,石榴不過勉強鎮定,說道:“奴婢不知,奴婢沒有下毒,奴婢真的不知道這紅棗蓮子湯中的毒是怎麼來的?”
宮裡人的嘴臉,雲傾早已見怪不怪,也懶得再與她爭辯,直接問道:“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是不是程嬪?”
石榴的身子明顯的震了震,勉強鎮定搖了搖頭,答道:“不是程嬪,奴婢不認識程嬪,奴婢一直呆在未央宮中,從來沒有出去過,怎麼會認識程嬪?”
“是嗎?”雲傾冷笑,“難道還需要本宮去搜你的屋子不成?現在也不必搜了,昨天晚上,本宮的人已經看到你與冷宮的嬤嬤在在未央宮的後門密談,當時冷宮的嬤嬤還給了你一包東西,那東西是不是今天下在紅棗蓮子湯中的毒,你自己心裡清楚,你不肯招也沒有關係,本宮人證物證俱在,現在就將你交給皇上,告訴皇上你謀害本宮,由皇上來處置!”
石榴聞言面如死灰,她放下手中的托盤,磕頭如搗蒜,激烈的呼求道:“娘娘饒命啊……奴婢真的什麼也沒有做,奴婢什麼也不知道啊,不要將奴婢交給皇上,娘娘饒命啊……奴婢是冤枉的,請娘娘高擡貴手,饒了奴婢吧!奴婢真的冤枉啊……娘娘饒命啊……”
雲傾的眸底沒有一絲溫度,她望着石榴,冷冷的說道:“是不是冤枉的,去皇上面前說,來人,將物證保存好,將這個石榴關進柴房,明天一塊帶到皇上面前,交由皇上處置!”
“是!”蕊兒很快招呼上來人,將石榴押了下去。
雲傾冷冷望着石榴被拖下去,沒有再發一語。神色淡漠,彷彿凝結了冰棱,根根林立,森森然,讓人不寒而慄。
蕊兒覷着雲傾的臉色,也不敢再說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