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逐漸明亮,穿透了雲霧,雲霧開始蒸騰消散,空中漸漸只剩一輪帶給大地無限生機與活力的紅日。
田言從船上起來,身上只穿着一件白紗錦裙,內襯的坎肩,下身穿了一件淺白色紗褲,隱隱約約透出裡面欺霜賽雪的嬌嫩肌膚,腳上套着素白的雲襪。
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後,田言伸手輕輕推了推墨非,香脣輕啓,輕聲道:“該起來了。”
田言一張原本清麗無雙的俏臉,經過墨非近段時間日以繼夜的雨露滋潤,越發白潤鮮嫩,顯得更爲圓潤秀氣。
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如瀑布一樣垂直腰際,玉體嬌軀散發出淡雅清幽的襲人香氣。
秀眸神光內斂,眼波流轉,柔情依依,櫻脣紅豔,呵氣如蘭。
田言原本對墨非的所有疑慮,在墨非幫助她這段時間功力暴漲之後,一切都消失無蹤。
甚至,爲了獲得更強的武力值,在這亂世之中獲得更多的生存機會,田言表現得比墨非還要食髓知味。
如今的田言,幾乎可以說凌駕於羅網所有殺手之上了,哪怕是趙高,怕是已經不再是她的對手。
“再睡一會兒不行嗎?”墨非懶散的張開雙臂,忽地伸手摟住了田言柔軟纖細的腰身,輕輕一拉,便將田言拉入懷中,低頭張嘴,吻住了她溫潤香軟的櫻桃小口。
片刻,田言推開了墨非,道:“馬上即是爭奪熒惑之石的爭奪戰,你要是不怕農家萬一被朱家那個老東西捷足先登,我倒是沒什麼意見。要知道以朱家那隻老狐狸的城府,即使是我,也根本不敢說穩勝他,現在我佔據上風,那是因爲他在明我在暗,他根本不知道我在暗算他,可是一個不小心,也很有可能會被他反敗爲勝。”
田言早就制定好了登上農家俠魁的計劃,也早就理清了誰是她登上農家俠魁的障礙,要削弱誰、幹掉誰、脅從誰,她心中都有成算。
雖然在墨非出現之後,靠着墨非的武力值,能夠強行鎮壓,但是口服心不服,隱患太大,田言總還是要找個萬全之策。
“再者說,掩日最近也將至農家觀察農家內亂,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出現在什麼地方,他在羅網中的地位遠比我高。”
“掩日啊,等他來了,我幫你宰了他。”墨非輕描淡寫的說道,彷彿他要殺的人,不是羅網最強的殺手,堪稱和縱橫比肩的劍客,而是踩死一隻螞蟻般。
在這段時間,農家的俠魁爭奪戰,即將進入最激烈的時刻,因爲現世的神農令所刻下的俠魁爭奪的關鍵之物——熒惑之石,出現即將路過農家的地盤。
墨非是不怎麼相信一顆天外隕石,降落在東郡,然後上面還寫了“始皇帝死而地分”的文字這種東西,難不成外星人還懂先秦小篆?肯定是人做的。
在他看來,十有八九都是王離聯合羅網幹下的膽大包天之事,目的無非是爲了攪亂局勢,順便給農家按上一個叛逆的罪名,將作爲扶蘇隱藏勢力的農家徹底打掉。
……
崎嶇的山路上,傳來甲冑碰撞的聲音,站在高處放眼望去,排列整齊的秦國虎狼之卒,正在行軍。
田虎主持大局,以壕溝削弱秦國騎兵之利,逼迫行軍的秦國不得不暫緩速度。
隨後烈山堂的精銳梅三娘邀帝國將領陣前單挑。
梅三娘,魏國人,披甲門的嫡系傳人之一,並與號稱“銅頭鐵臂,百戰無傷”的典慶師出同門,是典慶的師妹。後因師父被害死,又不願爲魏王賣命而加入農家,隸屬於烈山堂,田猛死後效力于田言,並對其忠心耿耿,相信田言能改變農家的未來。
和典慶一樣,修煉至剛硬功,可憑藉一身鐵布衫橫練功夫,視刀槍箭矢如朽木,還能在長槍尖上行動自如。
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巾幗不讓鬚眉的的颯爽英氣。
墨非和田言站在山巔,看着下方爭奪,梅三娘和帝國方面一個銀盔小將打得有來有回。
“嘖嘖,女人煉至強硬功,她這玩得有點意思。”墨非饒有興致的說道,他行走那麼多世界、地方,卻是頭一次見一個女人將自己練成了銅皮鐵骨。
“三娘什麼都好,就是傻氣了一點。”田言輕輕嘆道:“隨隨便便對她施點恩義,她就將你當做至親之人對待,毫無保留,殊不知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我一直憂慮典慶該如何對付,以典慶大成的至剛硬功,發狂起來,即使是我和阿賜也難以制住他,卻不曾料想到,她竟然將典慶的罩門所在告訴了我,這不是將典慶的命送到了我的手裡嘛!”
梅三娘和對面的銀盔小將平分秋色,只是不知道何時,一個男人在萬千秦軍的團團拱衛下,仍出現在了裝載熒惑之石的馬車上。
“田仲說朱家那個老東西請回了季布,現在看來,還真不假。”田言淡淡說道。
季布,曾經是楚國影虎軍團的統帥,醉夢樓花魁花影的同胞弟弟,亡國後成爲獨行遊俠。爲人信守承諾,在江湖上名望頗高,但他的真容卻極少人見過。據說只要他承諾的事,必定會做到,但他做事自有原則,曾經有人拿着一千兩黃金找他辦事,卻遭拒絕,故有着“一諾千金,不動如山”的名號。善於偷盜,在投盜之前提前下通知,並且劫爲富不仁之人的財寶。
由於季布的姐姐花影和心怡對象漣衣都是朱家醉夢樓裡的人,所以季布和朱家關係密切,朱家能夠情動季布出現在此地,倒是一點沒有出乎田言的意料。
這場農家俠魁的爭奪戰之中,農家六大堂主各顯神通,都各自底牌盡出,明爭暗搶,務必奪得俠魁之位。
朱家不但請了季布,也請了昔日的魁隗堂堂主陳勝幫助他成爲農家俠魁,因爲陳勝欠了他一條命。並且朱家身旁還有劉季、司徒萬里、典慶等衆多高手,加上他自身實力同樣不凡,聲勢倒是不小。
但是田虎的勝算明顯更大,因爲此番爭奪之戰,田虎獲得了蚩尤堂、魁隗堂、共工堂、烈山堂的鼎力支持,不說雙方人數和戰鬥力的差距,日後在六賢冢舉行炎帝決,選舉俠魁,田虎這方四位堂主就是四票,四對二,朱家怎麼爭?
田仲作爲朱家義子背叛朱家的二五仔,誰當俠魁都可以,田仲卻肯定不可能讓朱家當俠魁,否則他會被整死;田蜜昔日栽贓陷害陳勝,現在朱家卻請陳勝回到農家,幫他爭奪俠魁之位,田蜜如果不想死,那就只能幫助田虎戰勝朱家;田言是田虎親侄女,烈山堂還能幫誰?
當然這只是眼前的局面,農家諸人還沒有想到,田言可沒有想支持自己二叔成爲新任農家俠魁。
“季布……”墨非目光移向那站在馬車上,舉着一朵黃金牡丹花之人,他對這位項羽的五虎上將之一,當然也不陌生,石蘭的哥哥虞子期傳聞之中,可就也是項羽的五虎上將之一。
隨後,因爲季布的出現,那位還在和梅三娘交戰的銀盔小將立即就棄了梅三娘,轉而朝着季布發射了幾道玄妙的箭。
“追風弧箭,楚國失傳已久的招式,能夠在射出之後如鷹一樣任意改變方向,射中目標。”田言輕輕說道:“可惜這種絕技,更適合戰場,而非江湖決殺,這個叫做鍾離眛的帝國都尉,如果不能上戰場,恐怕這輩子的成就也就那樣了。”
“鍾離眛!”墨非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又是一個項羽的五虎上將,只是不知道鍾離眛和季布對上,誰更強!
墨非視力非凡,待他稍微正式起來,便能將整個戰場收如眼簾。
鍾離眛一身銀色盔甲,後背弓與箭囊,腰佩寶劍,護腕與內袍皆爲藍色,倒是一副好賣相。
看着鍾離眛和季布打了起來,墨非忽地又想起一事來,說道:“我讓你注意的共工堂弟子韓信,你找到了嗎?”
在秦時世界,韓信的價值,可能比項羽的價值還要大,因爲項羽固然個人勇武,但是在戰爭的藝術上,韓信纔是巔峰。
被後世尊爲兵仙,韓信在指揮大兵團作戰的水平上,無與倫比。
辛苦訓練出來的精銳士卒被劉邦所奪,帶着剛剛募集起來的一羣老弱病殘,都能把敵人精銳給打趴下。
或許墨非沒有想在秦時世界掀起一場風暴,但是韓信這種王牌誰會嫌自己手裡的太少?哪怕暫時不用,也不能讓韓信這顆人型核彈亂走,至於韓信自己的意見,那就不重要了。
“這個弟子的信息我已經找到了,共工堂有這個人,但是他行蹤詭秘,暫時不能將其請到烈山堂。”田言看了墨非一眼,問道:“不過你找這個共工堂弟子究竟要幹什麼?難道他有什麼特殊的身份?”
以墨非的行事作風來說,由不得田言不多想。
墨非微微一笑,伸手點了點下方之人:“鍾離眛、季布,還有躲在暗中觀察的章邯,都是這個世界上最頂級的將領,足以領幾十萬兵馬而盡其用。而如果要給古往今來華夏所有將領排個名次的話,韓信,也必然是牢牢佔據前三的位置。”
田言蹙眉,不解道:“那個名不轉經傳的韓信會有這麼厲害?你又怎麼知道韓信的統兵能力?在我搜集的信息上,他寒門出身,家裡一窮二白,根本就沒有讀過多少兵書,更無實際指揮軍隊作戰經歷……”
如果墨非說韓信看上去窩囊,實際上是個隱藏的高手,那田言絕對會相信,因爲墨非的實力高深莫測。
但是統兵能力這種東西,不指揮幾場大型戰爭,怎麼能看得出來。
“那我的話,你到底要不要聽呢?”墨非挑起田言的下巴,道。
“一個普通共工堂弟子而已,我何必爲了這種小事和你爭執,只是有些不解。”田言目光淡然的說道。
“哎!”墨非無奈的一嘆,放開了田言。
田言長相和身材都挺不錯的,就是爲人太過冷靜了,就少了很多情趣。
但是韓信這個人,墨非要定了,他一個人比農家十萬人都還要重要。
季布和鍾離眛的戰鬥,華麗而炫目,暗藏殺機,季布的黃金牡丹其實是非凡暗器,和鍾離眛的追風弧箭,其實是棋逢對手,只不過季布的任務可不是來和鍾離眛戰鬥的,而去還朱家人情,來盜取熒惑之石的,所以季布根本不和鍾離眛死戰,殺了周圍的秦國士卒,季布以先前佈置好的戰馬,揚長而去。
“好戲落幕,我們也該走了。”
墨非和田言,轉身消失於山巔,他們倆也該去會會傳說中的掩日了。
在不久之前,田言以驚鯢身份,已經得到了掩日的指令。
掩日現在就在農家附近。
以往田言還沒有跟着他也就罷了,現在他怎麼可能還讓田言屈居刃下呢?
掩日?
呵呵!
人終有一死,而有些人則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
……
一處僻靜的山道上,一個穿着秦軍鎧甲的人,手持一把長劍,靜靜等候驚鯢田言到來。
那把劍是“越王八劍”之一。被趙高獲得並命名爲“掩日”。“陰盛陽滅,晝暗”,“掩取蔽日,陰盛晝暗”,劍身泛着深紅色劍氣。
下一刻,一道清風拂過,墨非和田言兩人同時站在了他的面前。
瞬間,那秦軍模樣打扮的人,瞳孔驟然一縮,他的目光緊緊放在了墨非身上。
看來他似乎認識墨非。
“驚鯢,你竟然敢背叛羅網?你不是不知道羅網對待叛徒是怎樣的懲罰!”掩日目不斜視的看着墨非,卻對田言說道。
或許這個羅網的天字一等殺手,已經得知墨非隨手擊敗陰陽家護法月神,將陰陽家五大長老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厲害?
“羅網?”田言一聲冷笑,道:“現在我才知道,我母親是上一代驚鯢,背叛羅網,最後死於羅網之手,掩日,我如何不能背叛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