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懷疑地瞅着老頭，露出銳利的目光。
但很可惜，他的攝神取念，什麼也沒有看見，雙眼直接穿透了空氣。
老人明明就站在那兒，卻彷彿根本不在此地。
若是閉上眼，湯姆恐怕會以爲，只有自己躺在偌大的圖書館閱覽室。
這種詭異的感覺，他還是第一次碰見。
甚至直面鄧布利多時，都無法讓他產生這種如深淵般的錯覺。
這一會的接觸，湯姆可以肯定，這個穿着奇葩的巫師，實力很強。
但……他真的是薩拉查·斯萊特林——自己的祖先——那個活在一千年前的四巨頭嗎？
湯姆是存疑的。
這倒不是說，他不相信斯萊特林能活到現在。
湯姆比任何人都相信永生。
不然他又何必大費周章，製作魂器呢？
尼可·勒梅也活了六百多年，斯萊特林能活千年，在湯姆看來，根本不足爲奇。
但……
是不是眼前這人，就值得思考了。
畢竟，湯姆最早接觸塔格利安時，也聲稱自己是死神。
他語氣還大得嚇人，吹噓說自己孤獨地飄蕩在無數歲月……
啊！！
不能再回憶了，一想到史塔克早知道內情，自己還說了那些話，一種羞恥感就油然而生。
每次回憶，湯姆都感覺是公開極刑！
無論如何，他都幹過這種事，對於老頭的說辭，自然持有懷疑態度。
湯姆希望眼前的老人，是斯萊特林嗎？
當然不希望。
是的，他確實崇拜斯萊特林。
但這種祖先，只適合活在神龕，被高高供奉起來，受後人瞻仰。
而不是一直活到現在，還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告訴他：
“崽種，我是你祖宗！！”
那不是驚喜，而是驚嚇。
話又說回來，眼前這人是真是假，又有什麼關係？
史塔克不也假裝上當，順藤摸瓜找到斯萊特林魔杖和史前奧義？
還在他警惕性最弱時，給出一擊致命！
湯姆雖然恨史塔克，但也從他身上學會一件事：
假裝被騙，能賺就行……反正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
所以，湯姆很快就接受，自己多出一個老祖宗。
眼前這人，就是斯萊特林！也必須是！
這時，房間突然暗淡了下來。
湯姆扭頭望去，原來遠處的方尖碑，已經徹底暗淡，再無剛剛的璀璨。
“史塔克得到了那股力量？”他的語氣裡帶着無比的失落。
四年前來美國，湯姆何等意氣風發，早些時候，得到斯萊特林魔杖，又如何志得意滿？
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塌了……說的就是自己啊！
老人眯起眼睛，情緒多年沒有波動的他，也有些驚訝。
不是因爲威廉拿走了史前奧義，而恰恰是他……沒有拿走。
湯姆鬥爭失敗，這股力量已經落入威廉手裡，他居然忍住了？
就好像湯姆追絕世美女，追了四年，快要得手前，被威廉搶走了。
威廉都脫掉了對方的衣服，讓那曼妙的酮體，都盡露在他面前……他居然忍住了，能不動心？
事情第一次出乎老人的意料。
他哼了一聲，在內心冷冷道：“怪不得拉文克勞選擇了威廉·史塔克。”
但無所謂，老人選擇的，是眼前這個年輕人。
不論情況發生何等變化，不影響他最終的謀劃。
老人淡定地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他打開後，低頭使勁一嗅，那張滄桑老臉上，綻放出一個若有若有的嘲諷笑容。
“別擔心，湯姆。威廉沒有拿走那股力量，那是我專門留給我的傳人的，他拿不走！
即便他拿走方尖碑，我也可以親自教你。”
湯姆沒有應答，反而擡起頭，好奇道：“這些麻瓜宗教的書，就這麼有趣嗎？”
這一會的時間，他看見老人拿了很多本書了。
老人沒有回答，反而翻閱着手裡的書，說起了一個不想幹的故事：
“當年，先知摩西領導希伯來民族，從埃及遷徙到神的應許之地——迦南地。
經過紅海時，他將紅海分開，露出一片通道，海水在兩側作了牆壁。
希伯來人得以渡海。
埃及兵追入紅海時，他使海水合起來，淹沒了追兵。
湯姆，你覺得以你的魔法，能做到這種程度嗎？”
湯姆搖搖頭。
別說是他，便是鄧布利多和巔峰時的伏地魔，都不可能將紅海瞬間分隔開。
那是大海啊，不是泰晤士河這種小水溝！
“摩西被法老拉美西斯二世的女兒收養，他因此可以進入埃及神秘學校，盡學史前奧義。”
老人揚了揚手裡的聖經道：
“摩西也留下《摩西五卷》，正是舊約聖經最初的五部經典。”
“您的意思是說，摩西將史前奧義寫在了聖經裡？”湯姆驚詫道。“我還以爲那都得麻瓜虛構的東西。”
“宗教典籍中的神蹟，有些確實是虛構的，被後人經年累月添油加醋地誇張，但有些是真的。
所以……”
老人笑了笑，用詠歎調般的聲音，念道：
“晝夜不休讀《聖經》，
你參黑字，
我讀白紙。
不外如是。”
湯姆露出貪婪的眼神，他小心翼翼問道：“除了聖經，其它書裡也有嗎？”
老人毫不隱瞞，笑道：
“史前奧義散佚在世界各地，在基督教徒的《聖經》中，在慕斯林的《古蘭經》中，在猶太教的《摩西五經》中，在印度教的《吠陀經》中，在道教《道德經》中……”
這些書名，湯姆全都默記在心裡，準備回去參讀一下。
老人彷彿看透了他在想什麼，輕聲道：
“沒錯，史前奧義，就封藏在這些故紙堆裡。
這些書籍，存在數千年之久，是流傳最廣，出版最多的存在。
但湯姆，你知道爲什麼，人人都能得到這些書，而獲得史前奧義的人，卻如此之少呢？”
湯姆搖搖頭。
老人意味深長道：
“這些書籍的原本內容，被篡改了許多。後人不斷增添和修改內容，來爲自己服務，真真假假。
當然，即便擁有原書稿，也僅有寥寥幾人，能領悟到箇中真諦。
只有配得上的人，才能獲得史前奧義。
你，是配得上的人嗎，湯姆？”
湯姆頓時凜然，他再看向老人時，老人那一身各個宗教的都有的奇怪裝飾……終於不再不倫不類。
反而顯得，深不可測。
如深淵一般！
湯姆低下頭，謙卑地問道：
“我偉大的先祖——蛇王之王——四巨頭中最強大存在——蛇院永遠的主人——永生之巫——您可以教我嗎？”
老人似乎被湯姆的一連串稱呼給逗樂了，他大笑道：
“當然，孩子，我跨越時間的長河來到這裡，只爲等待你。
你就是我選中的人。
但，你做好準備了嗎？”
“您需要我做什麼？”湯姆眼瞼低垂，越發謙卑。
“很簡單，幫我從死神那裡，要一樣東西。”
“您要我去找死神？”湯姆愣住了。
“難道你從來沒想過去找死神嗎？”老人似笑非笑道：
“尤其是在知道三兄弟和死亡聖器的故事以後。”
“是的，我確實想過。”湯姆毫不隱瞞：“但尋找死神，需要三人同行。
他們或有血緣關係，或親如兄弟。但我現在只是孤身一人，條件不滿足啊。”
“你可以帶着魂器上路，分裂的靈魂，也符合條件。”老人淡淡道。
湯姆搖搖頭：“我本來就是魂器復活。
現在的靈魂大小，只夠我再製作一個魂器，不然我的靈魂會崩潰。
這也才兩個人。
當然，我原本還找到一個魂器，就是您的戒指，但被史塔克搶走了。”
湯姆的意思很清楚，希望老人幫忙搶回來。
事實上，湯姆原本就打算帶着那片靈魂尋找死神。
那年在伏地魔復活時，蟲尾巴還給湯姆偷了一管哈利的血。
湯姆甚至還準備用這管血，復活那片靈魂呢。
但被史塔克破壞了計劃。
老人卻似乎沒有聽懂他的言外之意，他平靜道：
“湯姆，還有一片靈魂遺落在外呢。
那年在密室，你復活後，想殺死那個少年，卻被他身上的史前奧義反彈，分裂了很小的靈魂。
那片靈魂，就附着在了那個少年身上。”
“哈利·波特？！”
“是的，找到他吧。”老人望着窗外道：“我會教給你史前奧義，將方尖碑的那股力量都給你。
我也會指引你和你的兩個可愛的同伴，踏上尋找死神的路。
我只要你，索要兩件死亡聖器後，幫我要第三件。”
湯姆眼神閃過喜色，他連忙保證道：“當然，我一定會做到！”
老人沒有說話，這種承諾對他毫無意義。
他望着那道方尖碑，此時東方泛起魚肚白，陽光灑在上面，閃閃發光。
老人心想道：
“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你準備好迎接你的命運了嗎，湯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