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鄧布利多的離開,禮堂立即響起了一片興奮的嚶嚶嗡嗡的說話聲。
拉文克勞院的學生,忙着告訴其他學生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家都進睡袋!”佩內洛大聲叫道,“拉文克勞的學生,都趕緊睡下,誰也別說話了!”
級長羅伯特已經變成了一隻廢狗,正無神地蹲在地上,望着禮堂天花板。
門環丟失對他打擊很大,就連來到禮堂,都是被室友拖過來的。
佩內洛只好代替羅伯特,暫時執行級長的責任。
“來吧。”塞德里克對秋和威廉說道。
他們抓過三個睡袋掩到角落裡去了,雙胞胎兄弟也擠了過來。
秋對三人說起來剛剛的情況,幾人都陷入沉默。
“你們說,那個食死徒現在還在城堡裡嗎?”過了片刻,秋悄聲問道。
“鄧布利多顯然是這麼想的。”塞德里克說道。
“那人真的很大膽,我不認爲他是突然闖入霍格沃茨,很可能是趁着聖誕節鄧布利多不在,悄悄潛入的。”
“可是聖誕節我們都在監視着學校。”弗雷德說道。
“就那麼幾個學生,如果有陌生人,我們肯定能夠發現。”
他們五個人和衣鑽到睡袋裡去,然後把上身支在胳膊肘上聊天。
“皮皮鬼的話,你們怎麼看?”喬治問道。
“他在說謊,”秋否定道,“斯內普教授就好好的坐在大廳,大家都看見了。”
“可是,我不認爲他在說謊。”弗雷德搖搖頭,“沒人敢在鄧布利多教授面前說謊,就是皮皮鬼也不例外。”
“沒錯!”喬治直起身子,“還記得魔法部的審判嗎?福吉部長他們也看見了斯內普出現在襲擊現場。”
“但當時的斯內普在多塞特郡。”塞德里克說道,“鄧布利多教授和紐特·斯卡曼德先生都提供了關鍵證據。”
“是啊,但是我也不覺得魔法部在說謊。”弗雷德皺着眉頭,“這是不是說,真的有人在假扮斯內普作案?”
“有可能。”威廉點點頭,“我就知道好幾個可以假扮成別人的方式,比如說,複方湯劑。”
“那個食死徒和斯內普教授大概是有仇。”秋分析道,“但是我還是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偷一個破舊的門環。”
“難道那種東西就能復活……神秘人?”
沒人能夠回答,威廉隱約在哪裡見到過拉文克勞戒指的字眼,但是《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這本書被他聖誕節帶回家了。
“現在熄燈!”男生學生會主席大叫道,“我要每一個人都進睡袋,還要停止說話!”
所有的蠟燭立刻熄滅了。現在惟一的亮光來自銀色幽靈,他們四處遊走,和級長們嚴肅地說着話。施過魔法的天花板就像外面的天空一樣,佈滿了星星。
在這種情況下,禮堂裡仍舊到處是耳語聲,威廉覺得自己好像是睡在輕風拂面的戶外。
波波茶躲在他懷裡,此時已經安靜的睡着了,它倒是心大。
每隔小時就有一位老師在禮堂裡出現,看看是否一切平安無事。
大約在凌晨三點鐘的時候,許多學生終於睡着了,這時,鄧布利多教授進來了。
鄧布利多在四處尋找羅伯特,羅伯特吃過巧克力,雖然精神不振,但也差不多恢復過來了。
羅伯特離威廉、塞德里克和雙胞胎沒多遠了,他們趕快假裝睡着了。
這時,鄧布利多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有門環的任何跡象嗎,教授?”羅伯特嘶啞着聲音問道。
“沒有,這裡怎麼樣?”
“一切都在控制之下,教授。”
“好了,現在不必讓他們換地方。我已經給拉文克勞學院重新換了一個門環,明天你就可以叫大家都回去了。”
“那原先的……門環呢,教授?”羅伯特聲音夾雜着顫抖。
“在需要的時候,它還會回來。”鄧布利多嚴肅道:“沒人能帶走霍格沃茨的公共財產。”
大廳的門響了一聲又開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不用睜開眼也知道是斯內普,只有他走起路來,好像幽靈。
“校長?”斯內普走進後,開口道。
幾人都仍舊靜靜地躺着,用心去聽,包括秋。
“幾個密道都查過了,不在那裡。費爾奇查了城堡主樓,那裡也沒有。”
“天文塔呢?特里勞妮教授的房間?貓頭鷹棲息出沒的地方?”
“都查過了……”
“很好,西弗勒斯,我並不認爲一個食死徒會逗留不走。”
“對方怎麼做到的,關於這一點,你有什麼見解嗎,校長?”斯內普問道。
威廉把頭稍稍擡起一點,以便另外一隻耳朵聽得清楚些。
“許多,西弗勒斯,每一種都不一樣。”
威廉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偷偷向他們站的地方看。
鄧布利多背對着他,但他可以看到羅伯特的臉,只見他全神貫注,還可以看到斯內普的側面,斯內普似乎在生氣。
斯內普瞪了羅伯特一眼,他立刻知趣地走遠了。
“魔法部怎麼說,”片刻後,斯內普問道,“神秘事務司到底丟失了什麼?”
“康奈利說是行星室被襲擊……”
“哈!又是一個謊言。”斯內普嘲諷道。
“我也這樣認爲。”鄧布利多說道。
斯內普沉默片刻,小聲道:“你記得我們的談話吧,校長,就在——哦——學期開始一週以後吧?”
斯內普說話時,嘴脣幾乎沒有張開,好像是不想讓別人聽見他們的談話似的。
“記得,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說道。
“好像——黑魔王這個稱呼——只有他的信徒纔會——”
“一個稱呼罷了,不能說明任何問題,我們不能僅僅因爲這個,就無端懷疑無辜的人。”鄧布利多平靜說道。
“無辜?那我呢?”斯內普的聲音陡然尖銳起來,“校長,有人在故意陷害我,報復我……”
“抱歉,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愧疚。“我不會再讓你進入阿茲卡班,面對那些攝魂怪,我保證……”
斯內普“呵”了一聲,似乎在嘲諷,他轉身背對着鄧布利多,冰冷道:“沒事,攝魂怪對我無用,你知道的,我早就沒有快樂了。”
鄧布利多張了張嘴,竟是無話可說,他默然片刻,拍了拍面前這位男子肩膀。
斯內普望着窗外怔怔出神,在威廉這個角度,能夠看見教授雙手顫抖,眼淚竟是怎麼也止不住地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