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魚不知是看不懂還是不想懂幾人之間的暗流,她愛憐地爲樂寶兒擦了擦眼淚,站起身對沐攸陽說:“今天是來解決兩個孩子之間的問題,不要顧左右而言其他了,現在搞清楚事情的真相纔是最重要。”
方小魚又蹲下身,摸着樂寶兒的臉,輕聲問道:“樂寶兒,告訴媽咪,到底什麼怎麼回事,你爲什麼會弄傷這個小朋友?”
有了上次酒會的事情,方小魚不會再輕易下結論,判定樂寶兒是錯誤的一方。
樂寶兒小手拭去眼中的淚水,抽抽噎噎的說:“剛纔上繪畫課,蕭博不好好畫畫,還到處搗亂,老師也不說他,他把好幾個同學的畫都搶過來撕壞,後來他走到我身邊,把顏料倒在我剛畫好的畫上面,我告訴他這樣是不對的,他不聽,還衝過來打我,我就推了他一下,他就摔地上哭了,我沒有惹他,是他自己過來搗亂的!”
果然,方小魚就知道,事情絕不是因爲樂寶兒而起。
知道真相後,她站起來,對園長說:“園長,您聽清楚了嗎?這件事情根本就是由蕭博引起的,我兒子只是自衛,並沒有做錯什麼,你們不能開除他。”
“當然能開除他!”還沒等園長開口,蕭子瑤接下話頭:“你個當媽的就是這副惹人厭的德行,生的兒子說不定也謊話連篇呢,一個小屁孩說的話不足爲信,上繪畫課的時候,不是有帶課的老師在場嗎,叫過來一問就知道了。”
園長趕緊點頭,拿起辦公室上的電話,撥通後,說道:“讓李老師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方小魚也沒有阻止,既然有老師在場,她肯定了解事情的真相,樂寶兒說的話就有人印證了。
可是突然,她瞄到蕭子瑤臉上揚着得意的笑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對勁……
方小魚臉色一變,蕭子瑤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老師,她肯定有備而來,要麼買通了老師,要麼那個老師就是他們蕭家的人。
果然,不一會兒被叫做李老師的人一來,就說了與樂寶兒截然相反的話。
她說,上課的時候,是樂寶兒搗亂惹了蕭博,蕭博大度友愛讓着他,反倒是樂寶兒不依不饒欺負蕭博,還把蕭博推倒在地上,導致了蕭博膝蓋受傷。
聽了這話,在場的幾次臉色驟變。
樂寶兒瞪大了眼睛,驚惶的看着李老師,看着他不僅當着所有人的面說謊,還冤枉他,不由的又急又委屈。
小小年紀的他理解不了大人們的權勢糾葛,也沒有足夠的詞彙爲自己辯解,忍不住嗚嗚的大哭了起來。
方小魚一陣心酸和憤怒,她把兒子緊緊的擁在懷裡,狠狠的瞪着那個李老師和蕭子瑤。
她恨這個李老師睜着眼睛說瞎話,但是她也知道,這整件事情的幕後指使,肯定是蕭子瑤!
旁邊的蕭子瑤假裝一臉驚恐的聽完李老師的話,不可置信般的嘖嘖兩聲,笑着說道:“看吧看吧,我就知道是你家臭小孩說謊,果然是什麼樣的媽教出什麼樣的兒子,既然老師作證,那就真相大白了,園長,趕緊把他開除吧,我家蕭博還要去上課呢,耽誤了他的學習前程,你們擔當得起嗎?”
“是是是!”園長趕緊賠笑着答到,又轉向方小魚說:“方小姐,趕緊的吧,簽了這個文件,帶你家兒子走吧!”
方小魚心裡一百萬個不願意籤!
一旦簽上名,不僅代表樂寶兒必須離開這家幼兒園,更重要的是,這就等於自己承認了李老師的說法,樂寶兒不就成了一個欺負同學的壞孩子嗎?
她不籤!
方小魚低着頭不說話,纖細白皙的手攥成了拳頭,真想捶在蕭子瑤臉上!
蕭子瑤覺得勝券在握,不耐地催促道:“趕緊籤,磨蹭什麼呢!”
所有人的眼光一時間都聚焦在了方小魚的身上,她的臉漲的通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夠了!”沐攸陽突然開口制止到,“不管是誰有錯在先,小孩子不懂事,怪不得他們,要怪就怪大人沒教好,既然如此,不必開除樂寶兒,好好教教大人,怎麼爲人父母不就行了?”
說完,他又朝着唯唯諾諾的李老師說:“把這兩個孩子帶回去上課吧,好生照顧,如果對哪一個照顧不周,我拿你是問!”
言下之意,其實是爲了保護樂寶兒不會因爲這件事情,遭到學校老師的欺負和冷眼。
李老師沒見過沐攸陽,一直聽命於園長和蕭子瑤,她戰戰兢兢地偷瞄了一眼蕭子瑤,只見蕭子瑤滿臉的不快,但還是衝她遞了一個眼神,示意她照做。
於是,樂寶兒和蕭博被李老師帶了下去。
鬧了好一會的糾紛,被沐攸陽一句話就搞定了,方小魚當下心中有了些感激。
她想,沐攸陽果然還是喜愛樂寶兒的,雖然站在了蕭子瑤身邊,心裡還是向着她和樂寶兒。
一旁的宋霆希看到事情解決了,也鬆了一口氣,誠懇地對沐攸陽說:“沐總,謝謝你。”
沐攸陽的臉上卻沒有那種被感謝時的輕快,反而是愈加陰沉冷峻,彷彿聽到宋霆希的感謝是多麼令人不快的事情。
他冷哼一聲,說道:“宋公子,我這樣做並不是爲了你,所以用不着你來感謝我,而且,我剛纔說了,小孩子不懂事沒關係,大人要懂事,怎麼?你不會以爲這件事,就這樣輕易解決了吧?”
此番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一頭霧水,不知道沐攸陽心裡在盤算着什麼。
方小魚更是一臉不解的望着他。
沐攸陽又朝方小魚說道:“不管怎樣,都是樂寶兒把蕭博推到地上弄傷的,你作爲母親,理應爲此負責,賠償就不必了,大家都知道蕭家不缺錢。”
“那你想怎麼樣?!難道又要像上次一樣,逼我給她賠禮道歉嗎?”方小魚有些不忿了,她不明白,爲什麼所有人都能看明白的事,沐攸陽卻是這麼糊塗,還是……他只是不願意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