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單方屠戮
雖然受了傷還中了劇毒，不過這是醫仙雲無，所以狀況其實還好，並沒有很嚴重。但即便如此，他的眉頭也緊緊地蹙了起來，眼中盡是冷意。
神醫谷中有近百弟子在這裡，大部分還都是弱女子，而對方的殺手數量對他們來說壓力太大了，就算加上寒月山莊隨行保護的幾十個高手，在數量上依舊處於絕對的劣勢。而且對方顯然早有預謀，一步一步都算好了，如此這般來勢洶洶，看來今日不能善了了……
“師父……”小錦有些驚懼地被姚蘭芝握住了手。神醫谷其他弟子臉色也都白了，不明白他們神醫谷究竟是得罪了什麼人，如今都被逼得要離開東雷了，還是不肯放過他們……
一百多人對上千人，準確來說不應該算上神醫谷那些女弟子，應該是幾十個人對上千人，武功再高也是雙拳難敵四手，況且除了雲無之外，寒月山莊的高手武功也並沒有高到能夠以一敵百的地步……如果只有雲無自己的話，未必不能滅了這些人，可是如今他還有很多需要保護的弟子，武功再高也是分身乏術。
一場惡戰近在眼前，一觸即發……
最先出現的那個女人已經退到了黑衣人之外，冷冷一笑大聲說：“殺！”
這片東雷國的無名樹林，註定要在這個夜晚血流成河屍骨成堆……
似乎並沒有經過多久，樹林中再次歸於一片靜寂，幽暗的夜色之下，能夠看到樹幹上一片片的血色，能夠看到地上隨處流淌着的血水，以及殘肢斷臂……
只是下令開始殺戮的那個女人，如今再也笑不出來了……是的，她還活着，但是是唯一的倖存者，因爲被她下令圍攻神醫谷弟子的那近千殺手，似乎不過片刻之間，就被屠戮乾淨了……
雲無緊緊握在手中的長劍並沒有染上一絲鮮血，寒月山莊的一衆高手守在神醫谷弟子的周圍，都握住了武器，卻自始至終沒有動過手。
因爲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動手。就在那個女人的“殺”字出口的時候，令人心驚膽顫的殺戮突然就開始了，可以預見的艱難戰鬥卻根本就沒有出現，因爲有另外一批人從天而降，彷彿殺戮機器一般，在那近千個黑衣人之中穿梭，所過之處血肉橫飛，哀嚎遍野……
那是十個人，十個戴着面具的男人。就那樣突然出現，大開殺戒之後就再次憑空消失不見蹤影，只有滿地的鮮血和屍體證明他們出現過。
而那近千名所謂的殺手，在告別這個世界之前，都“有幸”見識到了什麼纔是真正的殺手！
“暗夜十煞！”
被嚇傻了的那個女人突然驚叫了一聲，臉色也煞白到了極點，強撐着幾乎站不穩的身體，轉身就要逃走。而下一刻，一柄長劍從她背後穿胸而過，她回頭就看到了那個滿頭銀絲的男人目光冷然地看着她。
雲無踩着地上的屍體和鮮血，就那樣一步一步走過去，從那個女人身上拔下了自己的長劍，看着那個女人倒地斃命，成爲滿地屍體中最爲完整的一具……
“嘔……”
神醫谷的女弟子大部分都很年輕，哪裡見過這等兇殘的場面，很多甚至這輩子都沒有見過死人。如今危機解除了，心中一鬆就抑制不住陣陣嘔意，臉色也是一個比一個白，就連年紀最長的姚蘭芝臉色都難看至極。因爲暗夜十煞出手太快太兇殘，別說他們了，恐怕大部分人親眼見到都會受到不小的驚嚇。
而沒被嚇到的大概也就雲無和寒月山莊的人了。寒月山莊帶隊的人走到雲無跟前恭敬地說：“雲谷主，咱們不如連夜趕路，到下一座城再休息如何？”
“嗯，勞煩諸位了。”雲無微微點頭，吩咐弟子們都打起精神收拾東西儘快離開這裡。
的確是該儘快離開了，因爲這裡正常人根本就待不下去。滿地屍體，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讓人作嘔……
當神醫谷的人遠去，這片樹林再次歸於靜寂，到了快天亮的時候纔有一個人狀似不經意地從這裡經過，看到眼前觸目驚心的一片血紅，臉色大變快步離開了。
在樹林中出現過的那個人是東方洪的屬下，而他此時正在向東方洪稟報自己親眼所見的慘狀。
“都死了？”東方洪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是，無一生還，神醫谷的人已經進了城，人數跟原來一樣，也沒有人受傷。”這個屬下語氣中盡是不可置信。
“本宮知道了，隨本宮回宮，將你所見如實稟報給父皇即可。”東方洪說着已經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昨夜的樹林截殺的確是東方洪的手筆。東方雄的命令他不得不從，甚至還精心設下了一個環環相扣的必殺之局。可以說，如果昨夜沒有暗夜十煞出現的話，神醫谷的人真的很危險了，因爲東方洪派出了自己精心訓練的近千名精兵去當殺手。
只是結果是，不堪一擊……東方洪不知道他應該感嘆自己的人太弱還是感嘆對方太強。總之，這次的事情本就不是他的本意，做到如今這種程度在他看來必須立即收手了，再來一次恐怕不僅結果不會改變，還容易將火引到他的身上，這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東方洪打定主意要回東雷都城去了，至於神醫谷的人哪去哪，東方洪覺得攔不住，也就不準備再白費力氣。
“小憐，昨天救我們的就是傳說中的暗夜十煞嗎？”在客棧裡休息過之後，小錦的臉色終於沒有那麼難看了。
“肯定是。”小憐篤定地說，“十個那麼厲害的殺手，還救我們，絕對是暗樓的人。”
“這都是託了少主的福氣。”小錦十分感激地說。的確如此，如今天下人都知道寒月山莊和神醫谷有一個共同的少主喬清，而喬清還是暗樓的樓主夫人和堯國的太后娘娘。所以他們神醫谷的人不能在東雷待了纔要去堯國，而且一路上還有寒月山莊的人處處照應着，出了危險的時候就有暗樓的兇殘殺手出來保護他們……
這種感覺……雖然在昨夜那種時候着實很是嚇人，但是現在想想，真的很讓人安心啊！等以後到了堯國，就有堯國皇室的庇護，還有寒月山莊和暗樓的照應，要權有權，要錢有錢，還有最厲害的殺手護着，簡直不要太拉風！
雲無正在房間裡給自己療傷。雖然胸口被昨夜那個孩子給刺傷了，不過傷口並不是很深，但是匕首上有劇毒，所以要完全恢復還需要一段時間。
不過這對醫仙雲無來說都不是什麼問題，在受傷之初就已經及時止血，還服下了解毒的藥丸。如今傷口已經自己上了藥包紮好了，毒素也都清理乾淨了，只等傷口完全癒合即可。
想到昨夜突然從天而降的那十個殺手，雲無恨不得此刻長了翅膀飛回喬清的身邊……
他對喬清總是很愧疚，而喬清卻從來沒有表現出自己受了什麼委屈，或者說雲無有什麼對不起她的樣子。雲無想想，自己給予喬清的真的太少太少，而喬清給他的東西，又太多太多……
先前在盛陽城的那段日子，是自從素心死後，雲無時隔二十年才終於得到的安寧和幸福。可以說，喬清接納了雲無，給了雲無一個真正的家。
所以在神醫谷還未出事的時候，雲無就已經在想要將神醫谷遷往堯國，因爲他實在捨不得離開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如今就在前往堯國的路上，而這一路上可能遇到的麻煩，喬清彷彿早已經都想到了。
有寒月山莊的處處照應，神醫谷的弟子才能在所有的一切化爲灰燼之後，依舊衣食無憂，不僅什麼都不缺，而且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一路上還有寒月山莊的人爲他們這些不經常在外走動的弟子打點一切。
而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竟然有暗夜十煞從天而降來保護他們。別說對於神醫谷的弟子，就連對於雲無來說，這都是從來沒有過的體驗。
雖然曾經是跟龍千夜齊名的天下四大高手之一，但是雲無也只是聽說過暗夜十煞的威名，從來沒有親眼見到過。如今見到了，心中震撼不已。而第一次見到暗夜十煞出手，竟然是爲了保護自己和自己的弟子，這對雲無來說更是絕對想不到的。
而云無很清楚，不管是寒月山莊的人，還是暗樓的人，其實都是喬清的人。雖然喬清不在，但是他們這一路走來所有的一切，衣食住行以及安全，都早已經被她安排好了。
雲無心中感動又驕傲。一路上他已經聽到太多神醫谷的弟子們在議論他們的少主，而話語中無一例外都是讚美和崇拜。雲無甚至覺得，在這些弟子心裡，他這個谷主的光芒都已經被少主給掩蓋了。這是讓雲無覺得很愉悅的一件事情。
敲門聲響起，打斷了雲無的思緒。他穿好爲了療傷脫下的衣服，走過去打開門，就看到姚蘭芝站在門口。
“進來吧。”雲無側身讓姚蘭芝走了進來。
兩人坐下之後，姚蘭芝看着雲無難掩關切地問：“谷主的傷勢有沒有大礙？”
“無礙，不日便可痊癒。”雲無微微搖頭說。
不過兩句話之後，氣氛就突然沉默了下來。兩人都不是多言之人，雖然從小一起長大，有着師兄妹的情誼，但是要說真正的交流，實在是少之又少。雲無寡言疏離，姚蘭芝雖然心慕雲無，內心卻始終因着那份驕傲和自尊不肯主動邁出一步，就這樣一恍然已經過了三四十年……
“這次多虧了少主。”姚蘭芝開口，卻是提起了喬清。她當然也很清楚，這一路走來他們能夠平安無事所仰仗的都是誰。
“是啊。”聽到姚蘭芝提起喬清，雲無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笑意直達眼底，“清兒是個很好的孩子。”是獨一無二最好的……
雲無臉上的笑容，姚蘭芝已經將近二十年沒有見過了。而上一次見到，還是雲無突然回神醫谷說他找到了一個心愛的女子，已經成親了的時候……
姚蘭芝心中微澀，手中握着的一個瓷瓶終究還是沒有拿出來，很快跟雲無告辭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姚蘭芝擡手看着手中那個精緻的瓷瓶，苦笑一聲放在了桌子上。那是她自己做的療傷藥，就連雲無曾經都誇過她在製藥方面天賦異稟。原來的藥都在神醫谷那場大火中化成灰燼了，這還是姚蘭芝到了這邊之後一刻都沒休息專門給雲無又重新做的，只是終究還是沒能送出去。
看着桌子上還有些散亂的藥材，姚蘭芝動手一樣一樣地收拾了起來。都收拾好放進自己包袱裡的時候，不期然想起了康平城那個叫莊嚴的男人。
那天莊嚴就提着一個碩大的包袱出現在姚蘭芝面前，說裡面是他吩咐屬下從康平城各個藥鋪買來的藥材，因爲不懂，所以每一樣都買了不少。
也的確是不懂，因爲姚蘭芝後來整理那些藥材的時候，發現還有好幾種專門給女子安胎的藥物，還有一些根本不能算是藥材的東西。
將那個裝着療傷藥的瓷瓶也放進了包袱裡，姚蘭芝微微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意。
其實她早該清醒了，或者說在她內心深處，早已經放下了對雲無的那份眷戀。只是多年養成的習慣，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關注雲無。
而姚蘭芝並不否認，在這其中起了重要作用的人，就是那個叫莊嚴的男人。並不是姚蘭芝喜歡上了莊嚴，而是莊嚴的一時衝動之舉，雖然揭開了姚蘭芝的傷疤，讓她心痛，但是痛過之後終於有勇氣來面對自己，面對雲無，面對她這麼多年隱秘的那份感情。
放下吧，其實生活中還有很多其他的人和事值得自己去關注去關心，而姚蘭芝能夠看出來，雲無跟喬清相認之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彷彿重新活了過來。就算沒可能在一起，她也希望雲無能夠開心快樂，而她知道，那份開心快樂雲無如今已經失而復得了。
因爲之前都受了不小的驚嚇，所以雲無直接吩咐下去，在客棧中休息一天一夜，等第二天再啓程，而到第二天的傍晚，他們應該就能出了東雷的地界了，進了堯國之後相對就會安全很多。
傍晚時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客棧門口停了下來，一個高大的男人下馬，往客棧上方看了一眼，脣角微勾大步走了進來。
此時神醫谷的人都在客棧大廳裡用飯，也基本沒有別的客人，雲無也跟弟子們坐在一起安靜地吃飯。
小錦不經意間擡頭看到門口進來的一個高大男人，直接聲音響亮地來了一句：“師父你快看，莊大叔來了！”
莊大叔來了，這個沒啥，是莊嚴來了沒錯，只是小錦那句“師父你快看”就瞬間多了不少別的意味，莊嚴腳步一頓，目光精準地落在小錦身旁那個白衣女子身上，瞬間笑容就直達眼底了。
“莊兄弟，你怎麼來了？”雲無起身問莊嚴。
“雲谷主坐，不用跟我這個粗人客氣！”莊嚴笑着說，“少主調我回堯國辦事，接下來咱們就一路同行了！”事實上是，莊嚴十分直白地跟喬清請示說他看上了神醫谷的姚長老，問可不可以回堯國去“工作”。這屬於喜事範疇，喬清看到莊嚴字裡行間透着大大咧咧的信，直接笑着說了兩個字“準了”。
消息送到康平城的時候，莊嚴早已經把那邊的事務都安排好了，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朝着這邊追了過來，在雲無一行人還沒有出東雷的時候就被他追上了。
“既如此，那莊兄弟就一起坐下來用飯吧。”聽到莊嚴提起這是喬清的意思，雲無自然是十分歡迎的，當即就邀請莊嚴坐下一起吃飯，看莊嚴風塵僕僕的樣子也不像是用過飯。
莊嚴也不客氣，直接對雲無擺擺手說：“雲谷主坐，這裡有位置，我就直接坐這裡了。”說着直接爽朗地對旁邊一個小丫頭說，“來，給大叔讓個位置！”
小丫頭稍微挪了挪，本來就有空位，莊嚴直接就坐下來了，吩咐小二加飯加碗筷，直接埋頭吃了一大碗飯之後，感覺快要打結的腸子終於舒展開了……話說他日夜兼程趕路好幾天，這都又餓了幾頓了。
莊嚴放下碗擦擦嘴，擡頭對着坐在他正對面，此時有些愕然地看着他的姚蘭芝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說：“姚長老，好久不見！”
“噗嗤！”小錦直接噴了，其他弟子也都控制不住紛紛笑了起來，因爲莊嚴此時的樣子真是有夠傻……
“莊大叔，纔沒幾天呢！”小錦看着莊嚴說。
“呵呵，是啊，”莊嚴笑笑說，“算算是沒幾天，可我咋感覺過了好長時間了，姚長老你說奇怪不奇怪？”
“不奇怪！莊頭這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遠處寒月山莊的幾個大男人一個個都笑得賊兮兮的，有一個還接了莊嚴的話。
所有人都忍不住在笑，姚蘭芝這輩子或許是第一次臉這麼紅，不知是羞還是窘，在莊嚴熾熱的目光中，直接扔下筷子頭也不回地上樓去了……
“莊頭，趕緊追啊！”看熱鬧看得歡快的男人們大聲說。
“都吃飯吃飯！今天這頓我請！”莊嚴十分豪氣地說。話說剛剛看到姚蘭芝臉紅，他心裡那叫一個高興啊！
雲無搖搖頭失笑，這麼多年他似乎一直忽略了姚蘭芝這個師妹，忽略了她到現在還沒有成親。雲無並不想深究莊嚴說過的姚蘭芝喜歡他的話，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曾經是素心，如今是喬清和莫離，不會再有別人。而他希望看到姚蘭芝能有個好歸宿。莊嚴這個人不錯，而且這樣性格的人說不定更適合姚蘭芝。姚蘭芝驕傲，莊嚴又能放下身段，粗中有細，想想其實很般配。況且神醫谷和寒月山莊早就是一家人了，如果能成的話，算得上是“親上加親”的好事一樁。
第二天一早啓程的時候，莊嚴騎在高頭大馬上看着正要上馬車的姚蘭芝，非常響亮地來了一句：“姚長老小心別摔了！”
姚蘭芝本來穩穩當當的身子，在聽到莊嚴突然來的這麼一句之後，一個趔趄就栽了下去……莊嚴幾乎是瞬間從馬上消失不見，撲過去把姚蘭芝給抱在了懷裡。四目相對，姚蘭芝猛然推開莊嚴頭也不回地進了馬車，莊嚴站在馬車外面笑得那叫一個陽光燦爛……
這邊神醫谷的人已經離開東雷進入堯國的時候，那邊東方洪還沒有回到東雷國的都城烏木城。
東雷國五皇子東方野最近突然得了東雷皇帝東方雄的喜歡，幾乎天天都要被單獨召見，也變得越發春風得意起來。過去他總是跟在東方洪身後，就像是東方洪的影子，可是現在明顯是今非昔比了。
再一次從皇宮中出來，東方野心情愉悅地回到了烏木城中的五皇子府，直接去了府中後院一個僻靜的院子。
“蘇王爺，如果實在無聊的話，本皇子可以給你找幾個東雷姑娘過來陪着。”東方野一進門就看到一個紅衣男子靜靜地坐在樹下，什麼都沒做，就那樣神色恍惚地坐在那裡。
“不用費心了。”蘇離殤收回神思站了起來說，“宮中如何？”
“不出蘇王爺的預料，父皇今日又誇了本皇子。”東方野眉目之間都是得意洋洋。
蘇離殤垂眸掩去眼中的嘲諷，再擡頭的時候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模樣：“那就恭喜五皇子了。”
“都是蘇王爺的功勞！”東方野看着蘇離殤笑着說。
東方洪感覺東方野似乎變了，卻說不出東方野改變在哪裡，又是爲何突然改變。
萬事皆有因果，東方野的改變自然是有原因的，這個原因就是蘇離殤。曾經東方野在東雷國皇子中的地位僅次於東方洪，甚至因爲東方野的母親是如今東雷的皇后，一直以來還是很多人眼中有可能繼承皇位的人選，即使他並不是東雷的太子。
東方野自然是有野心的，而且還不小。而東方洪用來安撫東方野心甘情願地當他的影子，所拋出的誘餌就是——他們兄弟一起將天下打下來，屆時再爭個高下。不得不說，東方洪給東方野畫的這塊餅很大很誘人，東方野一直以來也都按捺住自己的野心跟隨在東方洪的身後。
而所謂的心甘情願究竟有多大水分，東方野再清楚不過。在東雷的時候其實還好，他自覺有跟東方洪平起平坐的資本，只是認爲還不到跟東方洪撕破臉鬥個你死我活的時候。
只是當他們一起出了東雷，到了堯國，還有衛國皇室的人在的時候，東方野就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跟東方洪的差距了。任何事情都是東方洪在做主，另外兩國皇室的人只要開口都是在對着東方洪說話，他被忽略了個徹底，甚至感覺曾經另外兩國的太子根本不屑於跟他說話。
當然了，東方野眼中的曾經看不起他的另外兩國太子如今都已經入土了，衛國皇帝易位成了年輕的衛楠，而堯國皇帝竟然成了莫華笙四歲的兒子。
在歷史進程中，皇位更迭是必然的，而曾經三國的皇室構成有相似之處，莫御風和東方雄以及衛國先皇都是同一輩的人。只是如今在短短的時間之內，隨着莫御風和衛國先皇相繼離世，堯國和衛國的皇室構成已經跟東雷大不相同。
而這對於一直盯着東雷國那把龍椅的東方洪和東方野的衝擊相當大。東方洪雖然不露聲色地繼續做着東雷的太子，但是心中不可能沒有別的想法。尤其是之前到堯國走了一遭，曾經跟他身份相當的莫華笙已然成了堯國的太上皇，而他的地位卻一直都停滯不前，仍舊是東雷的太子，甚至比起莫華笙那個四歲的兒子，都要矮了一頭……
對東方野來說，如果說曾經有東方洪給他畫的那塊大餅讓他暫時安於現狀，可是那塊大餅畢竟是畫出來的，未來能不能得到還是個未知數。而東雷國那把龍椅，則是看起來觸手可及的一塊肥肉。東方野對此垂涎已久，當蘇離殤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心中的那點心思就如燎原之火一發不可收拾了。
蘇離殤來到東雷已經有半月了，當他從天而降出現在東方野面前的時候，東方野的態度是既戒備又有些懼怕的。
只是蘇離殤看着東方野，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可以助你得到東雷的皇位。”當看到東方野眼中閃過一絲意動的時候，蘇離殤就已經確定，他沒有選錯人……
一開始東方野自然不會相信蘇離殤，可是蘇離殤只說了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就徹底毀了東方洪曾經畫給東方野的“大餅”，也徹底激發了東方野心中的野心和。
“東方洪或許對你說，等兄弟並肩打下天下之後再分個高下，但是如果有那麼一天，你依舊鬥不過東方洪。放任對手越來越強是愚蠢的，所謂先下手者爲強，現在是你跟東方洪之間差距最小的時候，如果不能除了他自己成爲東雷皇帝，終有一日你會成爲他的刀下亡魂。”
東方野的神色由戒備變成難堪，最後眼中殺意一閃而逝，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只是這並不是他能夠相信蘇離殤的原因：“你是衛國攝政王，又怎麼會真心幫我？”
“原因很簡單，”蘇離殤冷笑一聲說，“我想要滅了堯國殺了莫華笙，而你就是我選擇的合作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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