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把磚提在手裡,掄了掄膀子,那架勢準備要幹架了。
我一把把他推回包廂,砰地撞上了門,邊插門邊說:“幹毛線,我們兩個人還不夠別人塞牙縫的,趕快退回來,救你家萌萌不好。”
我話還沒說完,腰上突然冷的被一個重擊,像是被硬物擊打的。
打得我悶哼一聲,跌倒在地,就在我倒地的一瞬間身後如狼似虎的撲上來幾個人,在咒罵聲中,鋼管像雨點一樣向我頭上拍打過來。
背上肩上重重地捱了幾下,疼的我快要吐了,我知道肯定是中人埋伏了,但現在沒辦法,只得奮起反抗。
我摸着尼泊爾軍刀,正要起身,突然腦袋嗡的一聲,頭頂響起了酒瓶碎裂的聲音,幾條血線像蟲子一樣從臉上趴了下來。
壯漢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操.你.媽,我今天不把你打成一具屍體,我就不姓刁。”
“叼.你.老.母。”
我一刀捅向了他的小腿,捅的壯漢慘叫聲噗通一下跪在我的面前。
和他一起跪倒在我的面前的,還有那個叫秦萌萌的妹子,秦萌萌還被控制在壯漢的懷裡,但是鋒利的玻璃已經刺破了她白的皮膚。
秦萌萌捂着自己脖子,哇哇哇哭出來:“大頭我受傷了,我要死了,快來救我,快來救我啊。”
她說的大頭就是張澤,現在張澤已陷入亂戰。
他正被幾個男人包圍着,用一塊磚頭對抗的那些提着鋼管的大男人。
看張澤的身手是練過的,但雖然也是練過的,也是單拳難敵四手,寡不敵衆的樣子。
剛纔在衛生間光着屁股,那個男的現在提着一根棒子,已經偷襲了張澤好幾下。
打一下他還說一聲:“操你大爺,敢在老子地盤鬧事,不管你今天是什麼來頭,我要讓你所有人躺着出去。”
陷入圍攻的張澤也絲毫不示弱,他看見秦萌萌雖然脖子受傷,但也不是大礙,揮舞着手裡的磚頭,越戰越勇。
嘴裡還說到:“萌萌,你給我聽好了,下次再來這種場合,我一定會打斷你的腿。”
“讓我先打斷你的腿。”
那個在背後偷襲他的男人一棒打向他的腳彎,張澤慘叫一聲,跪倒在地板上。
秦萌萌看見張澤被襲擊跪倒,也是驚叫一聲撲了過去。
但是她還沒撲到張澤身邊時,襲擊張澤的男人,一把將她抱住,摁在了懷裡。
那個男人緊緊摟着秦萌萌,對張澤說:“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是你在乎的人吧。”
“請你給我放開她,如果你不放開他,你會後悔的。”
張澤忍着傷痛,一臉威嚴的警告那個男人,但那個男人完全不聽他的話,或者說完全不在乎他的話。
只見他一臉藐視的望着張澤,囂張的說:“哈哈哈,果然是你在乎的人,既然是這樣那就好辦了,你不是要讓我後悔嗎?我今晚就先讓你後悔。”
他說着,伸手探向身後櫃檯上,櫃檯上有一顆綠色的盆栽,是一盆仙人球。
男人連人帶盆,拿起仙人球,然後把仙人球湊向秦萌萌的臉蛋,仙人球的刺就像一根根鋒利的針,在肆意的伸展。
男人說:“這小姑娘這雙眼睛太漂亮了,在這個世上太招人嫉妒,不如我現在就廢了它,讓你的後悔來得猛烈一些。”
“不要!”
“住手……”
秦萌萌和張澤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但是他們這麼叫,根本就阻止不了這男人的動作。
男人一隻手按着秦萌萌,一隻手把仙人球推向秦萌萌的眼睛,眼看秦萌萌一雙眼睛就要被仙人球扎破,包廂裡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全部人睜大眼睛見證這個慘劇的發生。
當然,我除外。
下一秒,我用盡全力飛身而起,揮舞着手裡那把刀,一刀砍向男人的手。
刀鋒落處,仙人球已經被砍斷,刀風落處,仙人球又被捲了起來。
像是一個被拋起來的繡球,繞過了秦萌萌的頭頂,直接拍到了男人的臉上。
男人發出一聲驚呼,伸手就要打開臉上的仙人球,我飛起腳,狠狠踢到了仙人球上。
“我的媽呀。”
整個樓層響起了男人殺豬般的慘叫聲,我一手拖着張澤,一手拖着秦萌萌,三人衝出了包廂。
包廂門口的走廊裡站滿了提鋼管的人,看着我們三人衝了出來,也是愣在當場,因爲我們已經血流滿面,他們可能不相信,傷成這樣的人還能跑得這麼快。
等我們跑到大廳,樓上的人才反應過來,然後追了出來。
樓下大批警車閃着警燈圍了上來,顯然是有人報警,然後警察出動了,看見這個情況,張澤把秦萌萌推到我的懷裡:“吳曉,小丫頭交給你了,送她回家。”
“那你……”
我看着他滿臉的血,正在擔心他的傷勢,他伸手攔住了我的話:“今晚多謝你了,但是大恩不言謝,你必須要把萌萌安全送回家,如果沒安全把她送回家,我要找你算賬。”
我也是啞口無言了,警察就是警察,道謝都這麼囂張,好吧,我就聽他的,把他家這個大小姐送回家再說。
看着外面的警車,我突然想到張澤不是警察嗎?
一個電話就能叫來警車解決的問題,非得搞什麼喋血街頭,當演港臺片?
這還差點把自己命給搭進去,有意思???
這時秦萌萌抓住張澤的衣袖,好像不想走:“大頭你傷這麼重,要不要我陪你去醫院?”
“你給我乖乖回家去,聽好乖乖回家去,不要再給我鬧出其他事情了。”
看着那邊的警察圍了過來,張澤一把推開了我們,自己提了提衣服,鑽進了人羣,好像有意避開警察,秦萌萌搖了搖頭,用報紙把我的刀包好,然後跟我一起上了車。
“大叔,去龍湖山莊吧。”
我吃了一驚,剛纔聽人說,秦萌萌是張澤很在乎的人,如果是張澤很在乎的人,那肯定是張澤的親戚朋友什麼的,這親戚朋友住在龍湖山莊,看來張澤的背景真不一般呢。
龍湖山莊是豪華住宅區,據說是公務員小區,就是當官的人住的地方。
秦萌萌住在官家大院,還出去跟那些地痞流氓鬼混,這真叫人想不通。
就在我邊開車,邊想問題時,旁邊的秦萌萌對我說:“大叔,看不出來你打架很猛嘛,以後就給我當保鏢如何?”
“去去去,小破孩一個還要保鏢,想啥呢你?”
我看着這張欠揍的臉,氣不打一處來。
哪知這傢伙舌頭吐了吐,滿不在乎地說:“有保鏢有什麼好奇怪的,市警察大隊隊長張澤都是我的私人保鏢,代號大頭,嘻嘻。”
這丫頭吹牛這真是無法無天了,張澤成了她的私人保鏢,她要不要上天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張澤是一個警察,警察會爲了一個初中生女孩提刀砍人,這本來就是一件非常蹊蹺的事情。
看來這秦萌萌的身份真不簡單!
我看着秦萌萌在身邊說得眉飛色舞的,當頭澆了她一盆涼水:“我是個醫生,給人看病可以,當保鏢什麼的,不存在的。”
“哎喲喲,會打架的醫生,帶刀白衣天使啊,真是帥呆了,好的就是你了大叔,以後我的專屬私人保鏢位置,就給你了,你快感謝我吧!”
這秦萌萌真是吃錯藥了。
在那裡自以爲是而且又很腦殘的自娛自樂,難道零零後女生都是這麼腦殘的嗎?
我懶得理她,我這還有一大堆問題沒有解決呢,誰特麼有心情給她去當什麼破保鏢呢?
我正鬱悶時,秦萌萌擡手拍了一把我的商務車儀表,皺着眉頭對我說:“天使大叔,只要你答應我當我的私人保鏢,我馬上把你這輛破車換成奧迪,幹不幹?”
“閉嘴,你煩不煩,再嘰嘰喳喳我把你扔下車去你信不信?”
我被她吵得忍無可忍了,粗.暴的吼了起來,高聲喝止。
見我突然發飈,秦萌萌好像也是被嚇着了,嘴角抽了抽,瞄了我一眼,不敢再說話了。
這樣,才一路安靜,把她送回了龍湖山莊。
在保安的引導之下,我的商務車開到了一棟獨棟別墅面前停了下來。
擡頭往這棟差不多上千平方的豪華別墅瞄了一眼,不禁眼睛一跳,只見別墅周圍的私家花園裡,種滿了鐵西瓜。
有一種神奇的植物,結出的果實和西瓜很相似,就像西瓜掛在樹上一樣,果實成熟以後會爆開,其威力足以將小鳥炸死炸殘,十分危險,所以被人稱爲“鐵西瓜”或者“炸彈樹”。
這種鐵西瓜生長在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雖然被稱爲“西瓜”,但卻不能食用,因爲這種樹分泌出的汁液含有大量烴類化合物,可以燃燒,如果有火源接近,這種樹就能變成一枚炸彈,所以當地人取這種樹的汁液當做汽油使用,非常神奇。
鐵西瓜的果實非常堅硬,比椰子殼還要硬,如果爆炸的話,威力堪比手榴彈。每當成熟時,果實就會爆炸,濺出的鋒利碎片可以輕鬆把小鳥殺死,所以炸彈樹的附近經常有小鳥的屍體出現,人們見了也會繞道走。
看到這滿院子的鐵西瓜樹,我突然想到邱欣欣在南山大學12號樓後山上,用鐵西瓜炸飛滿屋烏鴉。
鐵西瓜在國內這麼少見,她從哪裡搞到的,莫非是從這個院子裡?
不可能吧?邱欣欣跟這個院子的主人,應該扯不上什麼關係吧?
我剛把車停穩,秦萌萌一把挽住了我的手。
對我說:“大叔,你到都到這裡了,必須幫我一個忙。”
“你又要幹啥?”
我一臉警惕的盯着她,她向我擠了擠眼,不懷好意地說:“我要你冒充我男朋友,就一小下下,我早上跟我姥說我出去約會去了……但事實你也知道了,我根本沒約會。”
“擦,我拒絕……”
這話沒說完,別墅大門打開了,一箇中年婦女和一個年輕女性走了出來,好像要出去買菜,秦萌萌摟着我的手對那兩人招手:“姥姥,小姨,我回來了,這,我男票!”
中年婦女和年輕女性擡臉向我看來,當看清她們的臉,我驚呆了:一個是前幾日找我買房的姚阿姨,另外一位,是我當年的女友,蕭紫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