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飯桌上,石鵬告訴邱欣欣有消息了,我問他邱欣欣現在在哪裡,他說在西南某個偏遠小城,然後跟我講起了邱欣欣的經歷……
“救命……救命啊……”
一聲淒厲的呼救聲,在縱橫交錯的鐵軌中間響起。
邱欣欣連滾帶爬,從一個像棺材一般的鏽皮車廂裡逃了下來,本以爲逃脫魔爪,結果跳出車廂後,撞到一個身型如黑猩猩般的魁梧男人。
這男人站在鐵皮車廂後,正在甩着下面那玩意兒,看來是在小解。
當他在夜燈下看到驚慌失措的邱欣欣時,眼睛突然亮了,嘴裡發出奇怪的叫聲,下面那玩意兒還來不及放褲襠裡,便張牙舞爪向着邱欣欣撲了過來。
看到一個像大猩猩一般的男人撲向自己,邱欣欣除了轉身逃命,便無其他選擇。
深冬的寒意,可以凍結一切。
狂風掠過頭頂的電線,發出詭異的嚎叫聲,邱欣欣跌跌撞撞的在黑漆漆的鐵軌間狂命奔逃着,想盡力讓自己與身後那“野人”的距離拉開些。
一天前,邱欣欣還在南方溫暖的校園裡安心學習,但一天後的此時此刻,她卻要在這無名之地,爲了保命而狂奔。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太多事。
她一時也想不起這麼多來,因爲現在她除了想方設法的逃命,其他,不容多想。
邱欣欣的小白鞋,被鐵軌間的一樣東西拌了一下,啪塔一聲,她整個人便失去了重心,摔倒在了鐵軌中間。
逃命關頭,被這麼一拌,邱欣欣心裡瞬間火起。
她坐在地上狠狠蹬了拌她那個東西兩腳,正想開口罵兩句,結果發現,那是另一個長髮男人橫臥在鐵軌中間,一動不動,看起來好像已經死了。
邱欣欣渾身汗毛炸起,翻身想要爬起來,結果“大猩猩”已經追到,一個虎撲,把身材嬌小的邱欣欣壓在了鐵軌中間,死死按住了。
“叔叔求求你放了我好嗎,你只要放了我,我答應你,你要多少錢我家都會給你。”
被“大猩猩”按在身下,動彈不得的邱欣欣,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決定在“大猩猩”作惡之前,跟大猩猩談判。
爭取最後一個逃生的機會。
但是這個“大猩猩”根本不給她機會,擦擦兩下,直接撕破了邱欣欣的長筒襪,把她的一雙小白鞋扔到鐵軌那邊的臭水河裡,那是爲了防止她逃跑。
邱欣欣絕望了,“大猩猩”用一隻手掐着邱欣欣的脖子,另外一隻手在邱欣欣身上胡亂摸着。
邱欣欣穿的是短裙,那是學校的校服,被綁架時她穿的就是這套,這給大猩猩作惡省了好多麻煩,此刻他那雙邪惡的手已經伸進邱欣欣的裙子下面,而散發惡臭的嘴卻在邱欣欣臉蛋上啃來啃去,像是要把邱欣欣給生吞活剝了。
“大猩猩”的手觸到了邱欣欣的打底褲,粗魯的抓起,準備開撕,“咔嚓”,一聲清脆的響聲響起,而後是大猩猩嘴裡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
不知發生了什麼,“大猩猩”突然鬆開了邱欣欣,身子晃晃悠悠站起,右手已經頹了下去,他用左手捂住那隻右手,鬼哭狼嚎地叫着往後退去。
而邱欣欣也捂着被“大猩猩”掐得生疼的脖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她也被這突然的變化給驚着了,還沒回過神來呢!
“沒事吧?”
一句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邱欣欣心裡一漾,擡起頭,看到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正盯着她。
那人就蹲在她身邊,就像早早就等在這裡了一般,讓邱欣欣心裡不由得生起了一股莫名的安全感,邱欣欣盯着這雙眼睛,櫻脣微張,竟然不知道說什麼爲好。
就在兩人眼對眼發愣時,邱欣欣突然尖叫起來,因爲剛纔那個“大猩猩”正提着一塊大長條,對準邱欣欣身邊的人,兜頭砸下。
這一砸,是奔着要老命的力道砸下來的。
不留任何餘力。
氣急敗壞的“大猩猩”顯然是要一下子解決邱欣欣身邊的人,所以等邱欣欣驚叫響起時,連邱欣欣自己都覺得爲時已晚。
但是,她身邊那人卻像旋風一般捲了過去。
“砰!”
一聲悶響,“大猩猩”已經被擊中,他捂住肚子突突突向後退去,這次連慘叫聲都沒發出來,便撲通一聲,摔到了後面的臭水河裡去了。
這次邱欣欣看得真切,“大猩猩”是被那男子踢中襠部,襲擊了人體最脆弱的地方,這麼一踢,看起來都覺得疼,那“大猩猩”就算不死,這輩子可能也沒資本再欺負女性了。
看起來來真是好生解氣啊!
邱欣欣正在擊掌爲自己的救命恩人慶祝時,那個恩人竟然轉身走了,急得邱欣欣頓足捶胸起來:“小哥哥小哥哥,你別走啊,你走了我怎麼辦?”
“哪裡來的,回哪裡去!”
那“小哥哥”的話真冷,比這該死的天氣還要冷三分。
邱欣欣吸了幾下凍出來的鼻涕,哭喪着臉:“我這鞋子都沒了,你叫我怎麼回去?”
她現在光着腳丫,走在鐵軌上都感覺到寒冷徹骨,別說再走那些石砂路了,所以她努力把自己搞到最可憐的程度。
帶着哭腔說:“小哥哥,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大概你也不想剛把我給救了,明天過來看見我卻又凍死在這裡了吧?”
“女人,真麻煩。”
那個長髮“小哥哥”嘆了一口氣,轉身過來,彎腰把鐵軌中間的邱欣欣給抱了起來,然後向站外走去。
邱欣欣緊緊拽住“小哥哥”的衣服,怕一鬆手他便會飛掉似的,看着越來越近的火車站大廳,和大廳上那兩個被彩燈環繞的“銅仁”二字,邱欣欣隱約覺得,這是一個位於西南邊地的小火車站。
她靠在“小哥哥”懷裡,有點抱歉地說:“對不起啊小哥哥,剛纔踢了你兩腳,我……”
“到了,你進去找人幫忙吧,我走了。”
這個“小哥哥”就是邱欣欣逃命時,橫臥在鐵軌中間那個長髮男人。
他絆倒了邱欣欣,被邱欣欣踢了兩腳,結果這兩腳,卻踢出了一段奇妙的緣分。
邱欣欣擡頭看着車站頭頂的工商銀行四個大字,眼睛一溼潤,感覺自己又回到了人間。
這時車站保安湊上來問她發生了什麼事,那個長髮“小哥哥”卻轉身離去,邱欣欣忙追着他,大聲叫到:“小哥哥,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混江龍!”
長髮男人緩緩擡頭,報出了這麼一個名字。
時間已經過去三個月,混江龍單獨行動也超過了三個月,這三個月來,他由一個正常人,變成了一個邋遢的流浪漢,在銅仁市的每一個角落混跡,但是卻始終找不到銅仁地下組織的任何蛛絲馬跡。
這樣的堅持,讓他感到希望越來越渺茫,今晚,他本是躺在鐵軌上思考人生的,結果絆倒了那個小女生,沒想到因此,卻給自己惹上了一連串的麻煩!
混江龍轉身正要走出火車站,忽然聽到大廳門口傳來邱欣欣撕心裂肺的呼救聲:“龍哥哥,別走,快救我,快救我啊……”
混江龍聽到呼救聲,驚然轉身,只見大廳門口的幾個車站保安拖着邱欣欣,正往一輛麪包車裡塞。
那四五個保安,每人手裡一水提着明晃晃的尼泊爾軍刀,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
混江龍劍眉一蹙:不好,保安手裡怎麼會拿砍刀?莫非這幫傢伙早就裝扮成保安等在車站大廳門口,等着小姑娘去自投羅網?
他正在思索間,忽見那羣保安已經把邱欣欣整個人塞進車裡,邱欣欣使勁拍着車窗,向混江龍拼命求救。
看得出來,她肯定是被脅迫上去的,而且看她的表情,是多麼的驚恐,就像是一羣餓狼,在押着一隻羔羊,往自己的狼窩裡逃去一般。
混江龍本想開口阻止,結果那些保安猛地關上車門,油門一轟,麪包車像離弦之箭,衝進了夜色中。
看着遠去的車燈,想着縈繞在耳邊的邱欣欣的求救聲,混江龍猶豫了一下,終於拳頭一攥,咬牙道:敢在我面前如此欺人,找死!
……
“這個混江龍,看來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石鵬說道這裡,我們都不禁驚歎了起來,沒想到邱欣欣竟然會在九死一生的時候,遇到這麼一個人,看來她的運氣的確是好到爆。
石鵬點頭說:“混江龍肯定是一個有背景的人,雖然他看起來像個流浪漢,但是他的行爲舉止,證明了他不是一個簡單的流浪漢,最起碼,他是一個有着過往的人。”
“但是我想知道的是,邱欣欣爲什麼會被綁架,那些綁架她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綁架她又是因爲什麼目的,而且還弄到那麼偏遠的地方去,你今天不說出來,我完全不敢相信……”
想到邱欣欣被綁架的事情,我整個人都感到不好了。
邱欣欣又沒得罪過什麼人,也沒什麼超強的背景,什麼人這麼無聊,會去綁架一個窮學生?
聽我這麼說,石鵬眉頭緊蹙:“邱欣欣被綁架的事情,會不會跟高利貸有關?你之前有沒有聽她講過一個叫李曲的人……”
“講過,據說這個李曲像個吸血鬼一樣,已經壓榨了她不少錢。”
聽石鵬說起李曲,我覺得邱欣欣說的李曲的事情是真的,而邱欣欣爲了供養李曲,借高利貸什麼的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是高利貸的綁架了邱欣欣,那也說的過去。
只是如果是高利貸綁架邱欣欣的話,綁架之後肯定會帶着她去到她老家,以她來要挾她的父母,湊錢還債。
難道邱欣欣的老家就在西南?
我問石鵬:“你知道邱欣欣老家在哪裡嗎,她爲什麼會被人綁到西南去?”
“她不是西南的,這個我可以肯定,我想了一下,她也不是被放高利貸的綁架的……我覺得應該跟李曲有關,因爲她在失蹤前,曾經提到自己要去找李曲。”
石鵬一絲不苟的回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