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長戟和少女(下)

“必須集合四位騎士的力量嗎?”尤里西斯知道伊修塔爾所說的四位騎士是什麼,那正是他在決定自己命運的那一戰中看到的從“尤西斯”的啓示錄中走出來的四位騎士,代表着戰爭,殺戮,飢餓,死亡的天啓四騎士。

“我看見羔羊揭開七印中第一印的時候,就聽見四活物中的一個活物,聲音如雷,說,你來。我就觀看,見有一匹白馬,騎在馬上的拿着弓。並有冠冕賜給他。他便出來,勝了又要勝。”

那時候,從太陽的誕生的方向騎在白馬上的騎士浮現在大地上拿着弓箭,戴着星辰的王冠出現在地平線的盡頭。

那是戰爭的騎士,在這個世界那個位置上是阿斯塔羅特的創造物,無限慾望之領域的戰鬥魔使。

“揭開第二印的時候,我聽見第二個活物說,你來。就另有一匹馬出來,是紅的。有權柄給了那騎馬的,可以從地上奪去太平,使人彼此相殺。又有一把大刀賜給他。”

天空的另外一角,太陽下沉的地方,騎在血紅色的馬之上的騎士此刻就在他的身邊,全身被血紅色的霧氣所纏繞,一把巨刃斜插在他的背後,散發出冰冷的光芒。

那是殺戮的騎士,此世殺戮法則的最佳化身,至死之赤紅的真身—蕾露。

“揭開第三印的時候,我聽見第三個活物說,你來。我就觀看,見有一匹黑馬。騎在馬上的手裡拿着天平。我聽見在四活物中,似乎有聲音說,一錢銀子買一升麥子,一錢銀子買三升大麥。油和酒不可糟蹋。”

黑衣的騎士悄然從黑暗中走出,手上持有奇異的天平,天平的兩邊有着兩個小盤,現在,那兩個小盤上什麼也沒有。

那是飢餓的騎士,伊修塔爾和艾婭都認了出來。她永遠沒辦法吃飽,永遠沒辦法滿足。現在的她還小,沒有覺醒自己的真正力量,當她的力量覺醒的那一天,不是她吃掉這個世界的所有生物,就是她把自己給吃掉。她孕育於萬物生命之源中,是大海的孩子。

“揭開第四印的時候,我聽見第四個活物說,你來。我就觀看,見有一匹慘綠色馬。騎在馬上的,名字叫作死。陰府也隨着他。”

綠衣的騎士安靜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無邊無際的沼澤卻不斷的擴展,彷彿要將一切都吞沒。

最後的騎士還未到來,但是伊修塔爾告訴尤里西斯這個時間並不會太久。當這位騎士也醒來的時候,就是最終一戰開始的信號。爲了戰勝最強的敵人,這四位騎士的力量都是必要的。

最強的四騎士中的三人都已經在尤里西斯的身邊,伊修塔爾要求他最好儘可能的獲得她們的力量。

而此刻在尤里西斯面前的蕾露,就是他最早認識的四騎士之一,殺戮的化身。

“塔克西絲,很像媽媽。”看着發呆中的尤里西斯,蕾露突然說出了句讓他莫名其妙的話。

“媽媽最後告訴我,如果要結婚的話,對方必須很強,不夠強的話,是生不下優秀的孩子的。”蕾露的眼神讓尤里西斯察覺到了危險,那是和過去任何一次戰鬥都有所區別,對他“認真”起來的眼神。

“所以,向我證明,娶我的資格。”沒有過多的語言,蕾露相信着自己媽媽,對着尤里西斯發起了挑戰。

“蕾露,你要變強,不要輸給任何人。”

“蕾露,用你自己的方式去思考,戰鬥,自己去尋找想要走的路。”

“蕾露,我不後悔我的選擇,因爲他很強,比我知道的任何人都強大,所以我纔會嫁給他,生下你這麼優秀的孩子。所以將來你要選擇的人,也一定要很強,生下更優秀的孩子。”

那些話語聲,確定了蕾露最初的人生觀,並且被她忠誠的履行着。

所以,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以自己的力量一步步走過自己的人生。她不被公主的身份所束縛,更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憐憫。她扛着自己的長戟踏入殘酷的戰場,在一次又一次的戰鬥中證明了自己的強大,最終成爲了敵人聞風喪膽的紅色鬼神。

這就是蕾露,獨立自主的戰場鬼神,殺戮法則的完美化身。

要娶她,就必須向她證明你有足夠的力量,強大到可以被她認同的力量。

所以,哪怕新的龍神,萬色返空龍塔克西絲也無法命令蕾露就這樣嫁給尤里西斯,她會以自己的方式確認自己的想法。

而對了除了殺戮之外就沒有得意特長的蕾露來說,最好確認對方有多強的辦法只有一個—全力戰鬥。

“叮!”尤里西斯沒有拒絕的機會,那深紅色長戟已經帶着冰冷的死亡氣息向他襲來。

這就是蕾露的做法,既然塔克西絲提親了,她就會以這種方式確定尤里西斯是否有資格和她在一起。

想要獲得娶她的資格,就先得在她的殺戮風暴中活下來。這不是玩笑也不是練習,因爲在蕾露的眼中,尤里西斯看到的是一片淡然。

尤里西斯比誰都明白,那看似淡漠的眼神絕對不是蕾露掉以輕心的表現,因爲蕾露殺人的時候,從來就是這樣的。對於跨越了無數戰場的蕾露來說,這是她習慣的表情,哪怕殺了十萬,百萬人,她的表情也一定是一模一樣的,不會有任何改變。

所以她纔可以成爲殺戮的化身,她以自己的方式體現着殺戮的殘酷和恐怖,最終成爲了最強的鬼神。和她比起來,那些從詛咒中誕生的怪物簡直就像小動物一般無害。

清脆的劍鳴聲中,深淵斷罪展現出和過去截然不同的華麗姿態擋在了紅色長戟的面前。

那是屬於尤里西斯的劍光,是他融合了龍殺破壞劍式,極光劍,墮天使之光,魔王劍後所完成的真正屬於他的劍,清澈的幻之劍光。

那是整片星空中的第一縷光,最初的黎明之光,即使周圍全部都是黑暗,這道光可以撕開它們,綻放出自己的光輝,就如同傳說中那位晨曦的天使一般。

和樸實無華的紅色長戟正好相反,這道劍光無比的華麗,代表了無數種法則,一劍中蘊涵着萬千奧秘,並且可以無窮無盡的演化下去。

如果蕾露的招式特點是簡單而大氣,用最平凡的招式也能發揮出極限的力量;那麼尤里西斯的劍就走向了無限的華麗,一劍中可以看到漫天星空的色彩。

面對這神奇的晨曦之劍,蕾露的選擇和過去一模一樣,她不需要因爲尤里西斯而改變,依然是那樣橫着劃過,以一道最簡單的深紅閃光震開了這華麗無比的劍光。

如果是過去的尤里西斯,當劍光被破開的時候就會露出破綻,然後被蕾露施展那天衣無縫的連擊近身壓制。但是這一次不一樣,和伊修塔爾融合之後,尤里西斯的力量已經達到了連他自己都不瞭解的程度。

或許單論對招式的理解,他和蕾露依然有距離,至少他做不到蕾露那樣舉重若輕,輕易看穿對方的一舉一動然後出手破招。

不過,他擁有了蕾露也未曾擁有的東西。

那就是更高的速度和反應能力,人類之身幾乎不可能達到的境界。魔王體質的可怕在伊修塔爾補足了他身體強度的不足後,真正的體現出來。

那是足以和吞天魔狼,末日之龍同等可怕的軀體,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尤里西斯早已經成爲了怪物中的怪物,說他是超級魔獸已經不足以形容此刻他身體能力的強大。

第一道劍光被蕾露擊碎,尤里西斯瞬間就施展出了第二道,第三道……第一萬道,連一秒的時間都不到。

深紅色的閃光連續閃現,蕾露也展現出了比過去更快的速度和力量,以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對抗着尤里西斯那如同絢爛星空一般的劍光。

無限慾望之領域的可怕,在尤里西斯不需要再受身體強度限制後終於真正體現出來。因爲在下一秒,他的攻擊速度就加了一倍。

一秒兩萬劍!蕾露的長戟依然穩定無比。

一秒四萬劍!高頻的劍音已經引發了巨大的音爆現象,龐大的衝擊波直接轟出了十米高的巨浪,蕾露第一次退後一步。

一秒八萬劍!這已經超越了斬空的頻率,尤里西斯的劍的影子在別人看起來甚至變得模糊不清,世間絕大多數的寶具,在這劍光面前都支撐不過一秒就會崩潰,蕾露這次退了三步。

一秒十六萬劍!尤里西斯超越了任何人類的極限,完成了劍聖之書中都不存在的奇蹟,並且不是用輕巧的長劍,而是用深淵斷罪這樣的巨劍完成了,劍速達到這個程度,已經完全看不見劍影,光是劍光的餘波就將周圍的樹木全部轟成了碎片。

然而,這還不是極限,遠遠不是現在尤里西斯的極限。

一秒三十二萬劍!燦爛的星空變成了星雲,尤里西斯的劍技再次突破過去的極限,無數的黑羽飛舞中,那紅色的閃光已經開始越來越慢。

然後,臨界點到來!

一秒百萬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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