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重傷,但仍阻擋不了琳雲由內而外釋放的氣質,在那一刻徹底的爆發出來。莊重,自信的氣場瀰漫在整個深淵,久久不曾散去。
一聲輕咦,隨即琳雲只感覺身邊一道白色身影快速閃過,似鬼魅一般,縱然是琳雲的靈狐神波,也捕捉不到它運動的軌跡。
“叫什麼叫,擾了老子好夢!”恐怖的聲音從琳雲背後猛的炸的響起,身體一震,琳雲快速轉過身去,打量着身後說話的神秘人。
這一打量,琳雲不由心中萬分驚奇,因爲站在自己身後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十分高大的鳳凰!
那鳳凰像人一樣站立,像人一樣說話,渾身的羽毛呈黑白二色,尾巴上隱約有一點點五彩分佈,這一點不由得令琳雲十分好奇。
雖然沒有見過真正的鳳凰,但是據書上記載,鳳凰應該是通體五彩,是百鳥中最爲美麗的種類。可是爲何眼前這隻鳳凰,卻只有尾翼上有一點點五彩,而其他地方都是黑白二色呢?
鳳凰,是天地間最爲高貴,也是最爲高傲的存在。據琳雲以前看過的資料記載:此鳥非竹石不食,非梧桐不棲,非甘泉不飲,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一套與衆不同的方法,一直過着與世無爭的日子。
眼前的這隻鳳凰形體甚高,約有一丈見長,脖子像蛇一般粗細,背部隆起,又像是一隻烏龜的殼,兩隻用來走路的爪子上,每一隻爪尖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舉手投足之間,顯的有些刺眼。琳雲心中微微疑惑,因爲他所看到的一切,都充分的說明:
這隻鳳凰會武術!
琳雲在深淵黑霧中飄蕩多日,終於遇見一個會開口說話的人。
儘管對方面色不善,而且不是人類,可他心中依然掠過一陣欣喜。畢竟,在這個鬼地方原來不止關着自己一個人,還有同病相憐者。
他見對方話語中有些不和氣,也毫不示弱的說道:“我叫我的,關你何事。你若不想聽,儘管把耳朵塞住就是!”
那鳳凰哈哈大笑,說道:“這麼多年,老子第一次聽見這裡有了不是自己的聲音,雖然比鬼哭狼嚎好不了多少,可也捨不得塞住耳朵。”
琳雲當然對此也深有同感,不禁心中對眼前這隻鳳凰生出些許好感,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鳳凰臉上露出一絲惆悵、一點激憤,冷笑道:“老子都快忘了自己是誰了!”
鳳凰厲笑良久,直震得琳雲耳膜發麻,才徐徐停下,有些惆悵的道:“小娃娃,看你年紀輕輕,最多不超過二十歲,就算我說了我是誰,你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微微一震,琳雲好奇的打量着對方,反問道:“你不說,又怎麼知道我並不知道呢?”
這一說反把鳳凰弄的一愣,嘆氣道:“就算你知道,又能怎麼樣呢?我們兩個以後只能在這個鬼地方相依爲命,再也出不去了。既然有緣遇見,告訴你也無妨,你就叫我玄夜吧。”
說完,玄夜悲涼的擡頭看了看頭頂的高崖,似乎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一般。
“不能出去?”玄夜的話,頓時讓琳雲大爲震驚,不由問道:“這個地方竟然沒有辦法出去?”
玄夜呆呆佇立半晌,驀然長尾抖動,仰頭哈哈大笑道:“萬獸深淵,老夫竟然在這暗無天日的萬獸深淵中,被困了一萬年!好你個墨澤,下回讓老子遇見你,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
玄夜的身體不停的振動,雄渾高亢的笑聲來回震盪,琳雲靜靜的望着對方,心頭同樣掀起了滔天巨浪。
眼前這位貌不驚人的玄夜,竟然曾經與玄武大陸至高之神墨澤交過手,這樣的人,就算被墨澤打敗,囚禁一萬年,也是不可多得的高手啊!
他等着玄夜笑夠,才小心的問道:“前輩,這裡真的沒有辦法出去嗎?”
微微一愣,玄夜奇異的看着琳雲,哼道:“到了萬獸深淵,還想活着出去,難道你不知道萬獸深淵是玄武大陸四大絕地之一嗎?”
琳雲心底一沉,暗道:“原來這裡纔是真正意義上的萬獸深淵,黑宿曾經說過,萬獸深淵有我的宿命,難不成那和尚是故意騙我,想讓我命喪於此?”但又想到這裡終究不是陰間,自己沒有死,已比最壞的設想好出許多。
琳雲張目四望,仔細的打量了一週,有些安慰的說道:“前輩放心吧,常言道事在人爲,相信只要我們努力,就一定能從這裡出去的!”
說完,琳雲身上不禁爆發出一陣強大的氣勢,瞬間便籠罩了整個深淵。
十分驚奇的看着琳雲,玄夜眼中突然閃過一絲驚訝道:“沒想到小娃娃年紀輕輕,竟然達到了如此境界,以你的修爲,恐怕整個玄武大陸都沒有多少人是你的對手吧?”
微微一笑,琳雲收起身上的氣勢,不答反問道:“前輩既然對我不真誠,又何必問我的事情呢?”
聞言一愣,玄夜看向琳雲的眼神更加古怪了,沉聲問道:“臭小子,不要亂說,我可沒有隱瞞你什麼。”
淡淡一笑,琳雲道:“既然沒有隱瞞,爲何要這麼緊張呢?”
“你知道什麼?最好說出來,否則不要怪我殺了你!”
看着臉色精彩的玄夜,琳雲似乎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想,緊盯着對方的雙眼,一字一頓道:“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世界上有毛髮皆白的鳳凰哦!”
聞言一怔,玄夜那雙小眼睛中兇光乍現,沉聲道:“小子,你到底是誰?不說小心我殺了你!”
琳雲當然曉得對方的身份是不可泄露之密,但是他怎麼會怕了一隻玄夜,昂然道:“我只是一個不慎掉入萬獸深淵的人,沒有其他目的,愛信不信。”
玄夜眼中殺意漸漸轉濃,琳雲腳下魅影流光身法已經踏出,打算一旦有變,就藉着四周瀰漫的黑霧逸走,這隻看起來笨重無比的玄夜也未必能追趕的上。
誰料玄夜僵立片刻,眼中兇光卻又緩緩淡去,低嘆一聲道:“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你,既然你不想說你的身份,那我們就不要相互勉強,給彼此留下一點秘密,也省得將來無盡的生命裡,不會太過無聊。”
又是一驚,琳雲不解的看着對方,問道:“難道你不想逃出萬獸深淵?”
“我說過了,這裡是萬獸深淵,玄武大陸四大絕地之一,僅憑你我二人是不可能活着出去的,除非···”
“除非?除非什麼?”琳雲聞言萬分激動,死死的盯着玄夜,問道。
輕輕嘆了一口氣,玄夜看着迫切的琳雲道:“除非你死了,因爲上面那層黑霧組成的霧瘴,只有靈魂才能穿越過去,這也是唯一的辦法。”
“靈魂?”琳雲奇怪的看着玄夜道:“你試過?”
玄夜沒好氣的道:“我怎麼可能試過,試過還會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嗎?”
看着琳雲疑惑的眼神,玄夜眉頭一皺,接着說道:“臭小子,不要問我爲什麼會知道這些,問了我也不會說的,因爲老子就是知道。”
見玄夜這麼說,琳雲也不好再多問什麼,話題一轉,問道:“萬獸深淵應該不會只有你一個人吧?千萬年來,怎麼說也應該有其他人啊,那些人都到哪裡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