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師兄,現在收手還來得及,蠱婆那裡我會幫穆師兄說合的。”紅衫給穆葬海找臺階道。
穆葬海握緊椅子扶手,呼吸急促,他飛快的瞪了白骨樓一眼,若是知道金凌學了蠱術,成了真正的親傳弟子,他便不會如此急進着要金凌死,可以藉此事換種手段達到別的目的。
可是爲時已晚!就是現在收手也要面對蠱婆怒火,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殺了金凌再說。
“卓長老!此子身懷蠱術卻一直不顯露,不正是說明她心中有鬼,證明那蟲就是她所爲嗎?難道連你們血煞門也怕她蟲谷嗎!”穆葬海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穆師兄你如此作爲,他日蠱婆找上門來,莫怪我沒提醒於你!”紅衫喝道,同時心中快速思索着要不要出手。
金凌左肩上的剔骨錐被螞蟻包裹成了一個腦袋大的球形,內層的螞蟻不斷的被血煞灼燒成灰,外層的螞蟻立刻補充而上,整個球形正在以緩慢的速度縮小着。
卓立羣深受七剎影響,心中就從未怕過誰,而且穆葬海說得有理,金凌隱藏蠱術正是心懷不軌,所以他立刻揮出了第二根剔骨錐。
穆葬海盯着紅衫,知道她想幹什麼,喝道:“紅衫師妹可想好了,你若出手,不論這丫頭生死,尹家?哼哼。”
強大的威壓朝紅衫而來,紅衫頂着壓力看向顧雲清,可他卻只是看着曲墨塵的屍體,不爲所動。
刑堂內氣氛劍拔弩張,卓立羣眼中戾氣翻滾,第二根剔骨錐電射而來。
“嘭”
突然一聲爆響,那射到金凌眼前的剔骨錐毫無預兆的爆成粉末,卓立羣遭受重創捂着胸口‘噗’的吐出一口鮮血。
一隻金褐色帶着鬼眼的飛蛾,撲扇着翅膀從刑堂外飛入,金凌左肩的螻蟻如潮水般退散,露出那根剔骨錐。
卓立羣捂着劇痛的胸口,大驚失色,擡手就要收回自己的剔骨錐,可那飛蛾終究是快了一步。
剔骨錐被飛蛾抓住,從金凌肩上拔出,無數比沙粒還細小的褐色粉末從飛蛾身上抖落,剔骨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啃噬一空。
剔骨錐作爲卓立羣的本命血器,對那啃噬之感感同身受,一瞬間便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痛呼,蜷縮着身軀不斷抽搐着。
控制着金凌的力道一消,紅衫第一個上前扶住金凌,一口鮮血再也抑制不住,直接吐在了紅衫身上,而紅衫絲毫也不在意,摸出一顆療傷丹藥餵給金凌。
“施靈,倒杯水來!”紅衫冷聲吩咐道。
一直跪在旁邊靜觀其變的施靈見此情形,心中對金凌的恨意暴漲,她救不了金凌就寧願她死了,可偏偏最後關頭總有人救她,爲何她的運氣就那般好,而她卻總要被當個丫鬟來使喚。
金凌拒絕了紅衫的攙扶,一點點的站了起來,轉身看着刑堂之外,一身盛裝由戚萱兒扶着胳膊走進來的蠱婆。
那個時候,她知道自己步入了死局,便果斷的在戚萱兒手中寫下了蟲谷二字。她沒有機會告知蠱婆,而蠱婆一旦知道了,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畢竟她們之間的交易還未完成。
只是她們兩個這打扮……戚萱兒突然帶起了面紗,蠱婆這一身衣服莊重得過分。
穆葬海的心沉到谷底,快速跟白骨樓交換了眼神,白骨樓趁人不注意在白血薇耳邊低語了幾句。
“不知蠱婆駕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穆葬海起身到門口迎接蠱婆,而蠱婆卻如沒看到他一般,走到金凌面前。
“身爲我的弟子,居然讓人欺負成這樣,丟人現眼!”
蠱婆明是怒斥金凌,實則是在告訴衆人金凌是她的弟子,欺辱了她的弟子,誰也別想好過。
而且蠱婆立刻就用行動證明了她所說的話,只見她一擡袖,無數飛蛾從她袖中飛出,翅膀閃動之聲鏗鏘有力,轉瞬便將刑堂的門窗封了個嚴實。
金凌沉默不語,看着蠱婆將一隻療傷的冰心蠱放在她肩頭,而後坐到穆葬海的位置,輕輕的將穆葬海的茶盞掃到地上。
茶盞四分五裂的一聲脆響,驚得施靈和白血薇一顫,其他人雖然並未嚇到,但背後不約而同的冒起一層冷汗。
蠱婆先轉頭看了眼蜷縮在地上的卓立羣,冷漠道:“動我蟲谷的人之前你就該知道,廢你兩根手指是輕的了,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紅衫和戚萱兒看着卓立羣疼得猙獰的面孔,心中無比舒爽,這一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真是漂亮!
“現在,我們來說說,這究竟擺得什麼陣仗。”蠱婆掃視衆人道。
穆葬海深吸一口氣,蠱婆這一進來就拿卓立羣開刀,給了他一個大大下馬威,接着又將門窗封閉,可以說,就是蠱婆在這裡將他們全都殺了,陣靈也不會知道。
紅衫喜形於色,穩坐於椅子上,有蠱婆在,什麼都不是問題。
沒人開口,蠱婆看向白骨樓道:“你來說。”
白骨樓心中一緊,現在這情況是他沒算到的,蠱婆以往封閉蟲谷都要七天之久,現在纔是第四日,怎會突然出關?
不過事已至此,只能硬着頭皮上了。白骨樓依然按照先前的說詞,答道:“回稟前輩,金師妹因不忍曲師弟的糾纏,一怒之下便殺了曲師弟,人證物證俱全。”
蠱婆淡漠的掃了眼地上曲墨塵的屍體,而後擡頭不屑道:“殺了?又怎樣?”
白骨樓一滯,沒想到蠱婆根本不替金凌辯解。絕對實力面前,也確實不需要任何辯解。
蠱婆的實力幽冥宗內沒人能看透,但卻知道大抵與無淵相當,所以誰也奈何不了她。
穆葬海被佔了位置,有些尷尬的站在旁邊,儘量保持着他淡定的姿態,道:“這到底是幽冥宗之內,宗規也是宗主所定。若是殺的是個內門弟子,想來卓長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可這死的畢竟是顧師弟的愛徒,是合歡峰的親傳弟子啊。”
蠱婆轉頭看了眼顧雲清,比起一開始的憤怒,顧雲清此時已經清醒了許多,安靜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蠱婆攤開手掌,掌心有幾隻指甲蓋大小的金黃瓢蟲,“金凌,告訴他們這是何蠱。”
金凌扶着不能動彈的左臂,身子顫顫巍巍難以站穩,戚萱兒適時得過來托住她,她緩了口氣慢慢道:“雌黃蠱,最喜信口雌黃者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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