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宸轉身的瞬間,看到季雪妖臉色蒼白起身往電梯的方向走去,君墨宸有些不放心的跟了過去,此刻的他站在屏風的一側,灰藍色眸子中的光澤正在一點點逝去,雪子這個名字就像鋼針一樣刺進了他的心裡,他的世界瞬間失色,再也沒有了那色彩斑斕的幸福,所有的快樂和幸福瞬間枯萎,他的耳間嗡嗡作響,聽不到任何的話語,就像那些苦痛生生不息的奔流在他的血液裡。
“馬庫斯,我和君墨宸已經結婚了,請你接受這個事實,無論你怎麼樣的威脅我,我都不會動搖的,求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季雪妖的聲音中帶着祈求。
“真是精彩啊”君墨宸再也無法壓制自己內心的疼痛,最後的一點希望之火也慢慢的燃燒殆盡,他此刻就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他所謂的真愛原來竟是如此的可笑,他所珍視在心尖上的人原來竟然一直在騙他,強撐着自己,他的嘴角掛着言不由衷的嘲諷笑容,雙手在麻木的鼓着掌。
“宸宸,不是這樣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性子一貫冷靜的季雪妖有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和擔憂,她緊走幾步走到君墨宸的面前“我和馬庫斯之間什麼都沒有,你要相信我”
“季小姐,你們這齣戲演的真是精彩絕倫,如此精妙的設計讓人佩服,可惜,這個世界上的人都不是傻子,你在算計別人的時候,別人沒準也在算計着你”君墨宸站在那裡神色淡然,就像是季雪妖和他只是那陌生人而已。
季雪妖第一次體會到了傳說中的君墨宸對人的淡漠疏離,君墨宸那明晃晃的俊臉在她的眼中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就像是他對她的愛情,瞬間生了鏽,她已經無法看到君墨宸的模樣,她只看到君墨宸轉身離去的那個決然的背影,他和她的距離從來都是那樣的遙遠,就像她一直以來都是在癡心妄想。季雪妖顫抖着追着已經離去的君墨宸,在她的眼裡此刻只有她無法觸及的君墨宸,而沒有注意到在她身後跟隨的馬庫斯。
海城的地面上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積雪,雪花還在紛紛揚揚的下着,君墨宸清冷的表情掩蓋着他分崩離析的心,心臟深處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開始呼吸困難,他執拗的走着,不敢回頭,怕看到季雪妖和馬庫斯在一起的圖畫,他親眼所見的,那樣心碎的瞬間,從來沒有過的疼痛蔓延到全身,坐在勞斯萊斯幻影上,面如死灰。
季雪妖已經追到了外面,冰冷的雪花落在她的髮絲上,一身禮服的她無法抵禦雪花飄舞下的嚴寒,她伸手拍打着玻璃窗。
“少爺,少夫人還在外面”開車的張一鳴已經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善意的提醒着。
“回去”君墨宸的語氣異常的冰冷帶着不容拒絕。
“那少夫人呢?”張一鳴愣了一下,繼續追問。
“我的話都不聽了嗎?我說回去”君墨宸似乎沒有聽到張一鳴的提醒。
張一鳴緩緩的啓動車輛,在後視鏡裡看着季雪妖提着裙子,追逐着車輛,雪地上,季雪妖穿着的細跟鞋無法支撐她的重量,跌坐在地上,雪花飛舞,她就像那坐在地上搖尾乞憐的哈巴狗,追逐着車輛遠去的方向,再也沒有了君墨宸溫柔的話語,再也不會有君墨宸溫暖的大手扶她起來。她坐在雪地上,癡癡的望着車輛遠去的方向,那樣厚重的雪夜掩蓋着一切,掩蓋着她曾經擁有的溫暖。
一件溫暖的羽絨服披在肩頭,季雪妖回頭望去,一臉微笑的馬庫斯站在雪花飛舞的雪夜裡,似乎是在等着這一刻,他嘴角的笑意卻讓季雪妖的帶着薄怒。
“都是你設計好的,對不對?”季雪妖的聲音帶着悽慘和質問。
“沒錯,我就是故意的,故意讓君墨宸看見我們在一起,算是我設計好的吧,但是我不後悔,爲了得到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馬庫斯看見君墨宸離去的身影,語氣輕鬆。
“你,你走開,我恨你,馬庫斯,我恨你”季雪妖惱怒的將馬庫斯披在她身上的羽絨服扔在了雪地上,穿着禮服裙子,走進了雪夜裡,她要告訴君墨宸,她愛他,從來沒有騙過他,事情不是君墨宸想象的那樣,就像瀕臨溺死的人抓着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一輛賓利車緩慢的跟在季雪妖的身後,馬庫斯看着季雪妖在大雪紛飛的冬夜裡艱難的沿着人跡寥寥的馬路走着,他的心情異常的低沉,多想將她攬在懷中給她所有他能給予的溫暖,可是,季雪妖並不稀罕,此刻的她在爲了別的男人黯然神傷,她的世界裡從來都容不下他,想到這裡他只能自嘲的勾起脣角。
鑽石公寓,當君墨宸到達的那一瞬間,高大的身軀不堪忍受心臟疼痛帶來的負荷,緩緩的倒在了地上,丹尼立刻張羅着將周醫生請了上來,一番急救之後,君墨宸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鑽石公寓主臥裡那張寬大而柔軟的牀上,目光所及都是季雪妖留下了的痕跡,她的衣物,小擺件,揹包這些東西落入他的眼簾,竟然讓他痛到無法呼吸。掙扎着站起來身,踉蹌着走進書房,他不敢繼續在主臥待着,屬於季雪妖的氣息縈繞在主臥裡,兩個人糾纏過的大牀讓他的眼角都是痠痛無比。
獨自坐在書房,頹然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的光澤,心如雪崩下的雪花,分崩離析,萬劫不復,他所有的幸福化爲烏有,甚至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手心開始滲出汗珠,君墨宸的世界瞬間坍塌。
沿着厚實的積雪,季雪妖艱難的踟躕獨行,大朵的雪花落在她的脖頸上,胳膊上,裸露在外的肌膚浸入着徹骨的寒冷,她的鞋早已不知道掉落在哪裡,前所未有的狼狽打敗了她一直以來的清冷和優雅,努力了那麼久,到頭來,自己仍舊是在雪夜裡無家可歸的可憐蟲。冰冷冰冷的雪夜,卻及不上此刻她冰冷甚至絕望的內心,就像瞬間她回到了很多年以前,她跪坐在母親面前,看着季玉華的生命消散在她的指縫之中,又像是回到了那天佩蓉蓉毫無生氣的躺在她的腳下,白花花的腦子和豔紅的鮮血鋪就的心痛和絕望。她自以爲這麼多年了,自己早已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直到她的生命中多了一個君墨宸,給予她冬夜裡焰火般的溫暖和愛意,她早已離不開這樣被珍視的感覺,一想到這裡,她加快了走向鑽石公寓的腳步,裸露的腳丫子踩在冰冷的雪花上,疼痛到麻木,但是她卻絲毫感受不到,在她眼中君墨宸就是那燃燒的焰火,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沒了這樣的焰火,生命將毫無意義。
坐在電梯上,來到了鑽石公寓的入戶花園,小小花園裡綻放着熱烈的玫瑰,芬芳的氣味和在溫暖的空氣中,季雪妖凍僵的身體終於開始慢慢的回暖,她站在門口,猶豫了許久,終於伸出手指,試圖打開房門。
“指紋輸入不正確”機械的女聲提醒着季雪妖,她已經沒有資格再進入這間公寓。
她愣愣的坐在入戶花園的小椅子上,痛到極致的她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她的心空空如也,寂寞冰冷的就像雪花飛舞的夜晚。
君墨宸的失神的眸子裡注意到監控視頻裡,坐在入戶花園裡的季雪妖,她雙眼空洞的坐在那裡,如此的寂寥和讓人心疼,他竟然在心疼她,這樣一個間諜,他竟然在心疼她。想到這裡他立刻打開電腦,帶着怒意,背叛的心痛,掙扎着擬着協議書。
季雪妖也不知道她在入戶花園坐了多久,無數次想敲開那扇緊閉的門扉,擡了很多次的手,還是頹然的放下,大概君墨宸不會再想見到自己了吧,或者君墨宸一直都是在僞裝着愛自己,現在傷害馬庫斯的目標已經達到,自己是否也失去了利用價值。或者,君墨宸也是喜歡自己的,現在的狀況只是因爲懷疑自己是馬庫斯的間諜吧,無論怎麼樣,她都需要一個答案,或者是君墨宸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季雪妖的思緒在不斷的掙扎,想從混亂的現狀裡找出一個答案,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聲開門聲驚動了她,當她看到是君墨宸站在門口的時候,冰冷的內心立刻飄起了脆弱的希望,君墨宸還是喜歡自己的不是嗎?他出來是否是給自己一次解釋的機會,或者是告訴自己一切只是誤會一場?
君墨宸站在門口,望着眸子中寫滿脆弱的季雪妖,季雪妖往日的神采再也不復存在,此刻的她就像枯萎的玫瑰,如此貼近心扉的兩個人此刻竟成爲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季雪妖的眸子中寫滿了痛楚,無助和淡淡的奢求,那樣水霧般的眸子盯着面無表情的君墨宸,希望就像是光影,緩緩的從季雪妖的眸子中消失。
君墨宸隨手拿起一件黑色的大衣,輕柔的幫季雪妖穿上,即便是心已經痛到極致,但是他還是在擔心她,看到她裸露在外的肌膚被凍到青紫,還是禁不住自己心緒去關心她,此刻的他才發現自己究竟有多愛這個女人,哪怕她是馬庫斯派來的臥底,他還是愛着她。
這樣輕柔的舉動讓早已飄走希望的光芒又回到了季雪妖璀璨的眸子裡,站在君墨宸面前,她張了張嘴巴,萬語千言卻無法組成任何可以說出口的詞彙,最終季雪妖伸出雙臂懷抱着君墨宸精壯的腰身,她擡着臉頰,凝視着君墨宸,眸子裡寫滿了期待的光澤,君墨宸大概是在乎她的吧,還關心着她。
君墨宸的手指伸到後背,緩慢的落在季雪妖冰冷的纖細手指上,他是如此渴望她的懷抱,多想就這樣被她擁抱着再也不想離開,但是腦海中另外一個聲音響起,她是溫柔的殺人刀,是馬庫斯培養出來的最尖銳的利器,所以他的手指最終落在季雪妖的手指上,一根根的將季雪妖的手指慢慢的掰開,每掰開一根手指都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季雪妖的心臟劇烈的跳動着,每一次的跳動都帶着無法抑制的疼痛,她甚至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痛到極致的眼眶裡卻沒有任何的哭泣。
君墨宸將手中的文件遞給了季雪妖,季雪妖接過那薄薄的紙張,對於她來講這樣的紙張太過於沉重,她用盡生命的力氣將紙張捧在了掌心“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讓她的手指都是發痛,眸子中的光亮徹底逝去,就像她的生命之光瞬間暗淡,所有的幻想破滅,她那個溫暖的家分崩離析,她再也沒有了期待,沒有了夢想,這個偌大的世界,兜兜轉轉之後,終究又只剩下她一個,因爲體內流淌着罪惡的血液,所以她大概是不配得到幸福,她曾經觸手可及的幸福,現在都離她而去,第一次她甚至在想如果知道自己的未來會如此之痛,是否當年自己應該跟着母親,吃掉那些雞蛋餅?
她的目光黯淡無光,就像生命都再也沒有了溫暖和亮光,她盯着君墨宸溫暖的胸膛,曾經的她躲在那裡享受着世間最耀眼的幸福,而此刻那裡卻成爲了世界上她無法再觸摸到的地方。
季雪妖手指握着薄薄的離婚協議書,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驚恐和絕望,無法自控的瞬間將離婚協議書撕了個粉碎。
“宸宸,你不要我了嗎?”此刻的季雪妖就像一個討要糖果的孩子抓着君墨宸健壯的手臂。
“季小姐,你的表演到此爲止吧”君墨宸壓抑着自己因爲疼痛而劇烈跳動的心臟,故作堅強的說着。
“我沒有,我沒有,你聽我說,在昨天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和馬庫斯是認識的,我和他什麼都沒有,請你相信我”季雪妖孤單的站在那裡,第一次在君墨宸面前她感到自己是如此的狼狽不堪。
“說什麼都沒有了意義,不是嗎?季小姐,我還是建議你,認真的看一下協議書,我對你的補償大概率的會讓你滿意”心臟深處的愛意和痛意同時向君墨宸襲來,人生原來是如此之痛,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面無表情的。
“我求你,不要離開我”一貫的驕傲不復存在,此刻的季雪妖雙腿發軟,顫抖着聲音,做着最後一絲無畏的掙扎。
“我們之間到此爲止,還請季小姐自重”君墨宸不敢看季雪妖面色哀傷的樣子,這樣會讓他動搖已經下定的決心,幾年前那一幕鮮血淋淋的場景又一次浮現在眼前,他君墨宸再也不允許有人踐踏他的愛意和尊嚴,再也不允許自己出現任何的失誤,一步走錯,他將付出生命所不能承受的代價。
君墨宸站在那裡,孤傲拮据,就像那高高在上的神祗,而此刻的季雪妖勉強撐着自己最後的驕傲,她想如果自己跪地哀求,君墨宸是否會憐惜她一絲一毫,最終,她眸子中的光芒消散,再也無法壓抑的疼痛裹挾着她的全身,她被放逐了,就像是從君墨宸爲她營造的伊甸園中徹底被放逐,從夢幻般的天堂跌入無盡黑暗的地獄,從此季雪妖知道,她沒有家了,再也沒有家了,支撐她追尋人生意義的那個夢幻一般的少年此刻遠離了她,世間再也無人愛她季雪妖,冰冷的世界再也沒有了那些綺麗的溫暖,她的世界墜入永日的黑暗。機械般的打開電梯門,季雪妖面如死灰的按下了下降的箭頭,如木偶一樣走出了鑽石公寓。君墨宸看着電梯門在他面前緩緩合上的那一瞬間,不能承受的疼痛,讓他的眼角掛滿了晶瑩的淚珠,愛情就是最致命的一把劍,刺到他痛徹心扉。
奢華的賓利車內,馬庫斯一直在鑽石公寓外面等待着季雪妖,他太瞭解君墨宸,君墨宸小心謹慎,是不會允許自己犯任何錯誤的,所以他一定會給自己一個最滿意的答案,果真看到失魂落魄的季雪妖走出了鑽石公寓,迎着凌晨冰冷飛舞的雪花,鋪天蓋地,這是季雪妖經歷過的冬天,即使是母親去世的那個冬天也抵不上今天的寒意。
“雪子,你要去哪裡,我送你”馬庫斯立刻打開車門,風裹挾着雪花打着旋落在馬庫斯和季雪妖的身上。
馬庫斯的身高和君墨宸不相上下,此刻站在路燈昏暗的風雪裡,季雪妖的已經分不清楚是現實還是夢幻,她的世界分崩離析,心碎的聲音響徹在她的耳邊,在雪花飛舞夢幻的路燈下,她似乎看到了君墨宸,君墨宸那頎長身影,如此的溫暖,如熊熊燃燒的焰火,她情不自禁的走進了她。
“我要回家,你帶我回家可好?”季雪妖已經看不清楚站在她前面高大的身影,她早已墜入自己的世界裡,永遠望不到盡頭的冰冷和黑暗。
馬庫斯猩紅着眸子,將季雪妖打橫抱起,塞進車後排,他看着她哀傷的表情,她的哀傷不是爲了自己,但是隻要她願意回到自己的身邊,其他的都無所謂,他不在乎,季雪妖就是他黑暗生命中的光芒,他無法離開,生活在黑暗中太久了,他也想要那些帶着煙火氣的溫暖。
“宸宸,你說的不要我的話,都是騙我的對不對?求你,不要離開我”季雪妖就像魔怔了一般不停的在自言自語,但是她的話語卻讓依偎在她身邊的馬庫斯醋意叢生。
“雪子,你清醒一點,嗯?你看看,陪着你的人是誰?是我馬庫斯。”馬庫斯聽着季雪妖爲了君墨宸心碎的話語,無法抑制的怒意就像燎原之火,在狂熱的燃燒着。
馬庫斯憤怒的聲音,將季雪妖拉回現實,她此刻猛然的驚醒才發現她依偎的人不是君墨宸,而是馬庫斯,就像是被蠍子蟄住般,立刻靠在了車門的方向。
“馬庫斯,你要帶我去哪裡?放我出來”理智終於回到季雪妖的腦海裡,此刻她萬分擔憂自己的處境。
“是你要我帶你回家的,怎麼了,後悔了?”馬庫斯看着一臉驚恐的季雪妖,內心的失落加上對君墨宸的嫉妒,讓他說話帶着淡淡的怒意。
“那個,你送我去火車站好嗎?我有些事情要處理一下”季雪妖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做開了自己的打算,以她對馬庫斯的瞭解,如果自己不想辦法,失去了君墨宸的庇護,她大概就是那案板上的魚肉,毫無反抗能力。
“可以,雪子說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馬庫斯看着平靜下來的季雪妖,滿意吩咐起米雷。
賓利緩緩的行駛在雪夜裡,滾滾的車輪碾壓着雪地,留下一道道壓痕,季雪妖趴在車窗上看着外邊模糊的雪夜,無論此刻的心多麼的哀傷,她都沒有時間和機會去哀傷,回到長風的念頭壓過一切的想法,此刻她只想逃回去芙蓉苑,大概那裡纔是她的家吧,她要回家,想到這裡,她穩定了一下情緒。
馬庫斯灼熱的目光一直落在季雪妖那美麗的側臉上,優雅又哀傷,馬庫斯從季雪妖身上讀到了哀傷,她在爲另外一個男人哀傷,而且那個男人還是自己的死對頭,不過,他馬庫斯又怎麼會被君墨宸給打敗呢,他要給季雪妖時間不是嗎?想到這裡,他的嘴角甚至都掛起了淡淡的笑容。
直到季雪妖坐上了火車,她在馬庫斯面前緊繃的神經才終於放鬆了下來,哀傷鋪天蓋地,想起昨天的這個時候,她還被君墨宸攬在懷中,而今天的此刻,卻一個人坐着火車,狼狽的返回長風,經歷了從幸福的天堂跌落在黑暗的地獄,火車上有人一直好奇的盯着季雪妖,一個美麗哀傷的女子看起來和趕夜路的乘客們有些格格不入,橫七豎八的行李和季雪妖一身禮服和一件毛呢風衣的打扮實在不很般配,但是季雪妖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沒有機會在乎別人好奇的目光。
“安排一下,我們去長風”馬庫斯將季雪妖送到火車站,看着她孤單的背影消失在進站口,他這才返回到賓利車裡,剛坐下來,就開始吩咐米雷。
“少爺,如果季小姐的事情被老闆知道,他會不會生氣?”米雷邊開着車,邊小心詢問着。
“你的嘴巴嚴一些,給季小姐安排一個沒有人會找到的地方。“馬庫斯淡然的說着”讓我們的人加把勁好好查查君墨宸,既然雪子已經從他手中給弄走了,對付他我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是的,少爺“米雷立刻答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