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墨涵還在思考如何阻止秦婭菲的這次衝動消費行爲時,那姑娘已經動作迅速地讓導購員開了單子去刷卡了,還回過頭一臉天真爛漫地問她,“你說哪個顏色好?黑色還是白色?”
“呃,黑的吧。”袁墨涵回答,萬一炸了也看不出顏色變化來。
“好,就黑的了。”秦婭菲愉快地對導購說,收回已經刷好的卡,低頭簽單。
商場門口,工作人員幫秦婭菲把那個烤箱搬下來,放進了一輛出租車的後備箱裡,袁墨涵有些不放心地問:“你要不要讓徐瑞來接你?這烤箱你搬得動麼?”
“應該搬得動吧,看起來不是很重啊。”秦婭菲打量了一下,回頭看袁墨涵,雙眼亮晶晶,“對了,你要不要一起來?這可是我第一次獨立完成一份糕點啊,你要不要來試試?”
“呃……”袁墨涵想着,怎麼樣才能把秦婭菲那份炙熱的邀請回絕掉,還沒想好呢,電話響了,袁墨涵摸出手機先接電話,掛了電話之後,一臉困惑地說:“院長讓我去學校找他。”
“這個時候找你幹嘛?”秦婭菲也不解。
“不知道。”袁墨涵挑挑眉,“沒準是校董下了一道聖旨,讓他把我開了呢。行了,你自己慢點,我去學校了。”
“噢,那我晚上給你打電話,看看院長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秦婭菲揮揮手,先上了出租車。
袁墨涵看着秦婭菲一臉躍躍欲試地帶着那枚定時炸彈奔徐瑞家去了,心裡默默地爲徐瑞祈禱了一下,然後自己也打車奔學校去了。
秦婭菲保持着愉悅的心情一路到了徐瑞家樓下,途中本來想打個電話給徐瑞的,不過一想反正都在路上了,不如就給他個驚喜好了,於是就壓下了打電話的衝動。下了車之後,秦婭菲搬了一下那不大的箱子,覺得……有些吃力,於是又動了給徐瑞打電話的念頭,可是轉念一想,都到樓下了,不能功虧一簣,於是一咬牙搬着箱子往電梯去了。
好不容易把烤箱運到了徐瑞的家門口,秦婭菲剛要擡手敲門,又停住了,自己去包裡摸了摸,拿出了鑰匙來開門。這鑰匙是上次徐瑞給她的,徐瑞有時候打起遊戲來日夜顛倒,有時秦婭菲來的時候徐瑞正在睡覺,敲門都要敲上好半天,徐瑞就給了她一把鑰匙,讓她下次來自己開門,別白費功夫敲門了。
秦婭菲把烤箱放在門口,都搬到這兒了,等會兒進去讓徐瑞出來搬就好了。拿着鑰匙動作熟練地開門進屋,習慣性地先看一下客廳裡的乾淨程度,如果亂七八糟的話,那秦婭菲也懶得換鞋了,如果一塵不染的話,說明家政剛剛來打掃過,秦婭菲會很自覺地換拖鞋。
只是今天一擡頭,秦婭菲整個人愣住了。客廳裡很乾淨,只是讓秦婭菲愣住的是客廳裡的人。客廳站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自然是徐瑞,女的麼,秦婭菲不認識,不過長得很漂亮,而讓秦婭菲愣住的原因是,那女的只穿了一件內衣,一隻雪白的手臂還搭在徐瑞的肩膀上。秦婭菲眨了眨眼,腦子裡嗡嗡地響,有什麼聲音遠遠地響起,好像不久之前,自己也是這樣傻乎乎
地站在某個門口,那屋子裡有清越的女聲,叫着那個她熟悉的名字。可是現在,場景變換,地方不一樣,人物也不一樣,秦婭菲覺得唯一不變的是,自己還是一樣的傻。
秦婭菲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有個聲音遙遠又模糊,卻佔據了自己整個思維,她聽不到周遭的聲音,什麼都聽不到,所以她傻呵呵的笑了一下,說:“對不起,打擾了,我走錯地方了。”然後轉身逃也似的跑了。
徐瑞條件反射地追了上去,只是起步的時候被那美女拉了一下,“喂,你去哪?”
“你走開!”徐瑞甩開那美女的手,跑到門口,很不幸地又被擺在門口的烤箱拌了一下,於是等徐瑞跑到電梯門口的時候,門已經關上了。徐瑞罵了句“shit”,轉身衝進了樓梯間。徐瑞三兩步衝下了一層樓,等他氣喘吁吁地停在一樓的時候,發現電梯還停在三樓,徐瑞鬆了口氣,倚在電梯邊的牆上喘了口氣。片刻之後,耳邊傳來“叮”一聲響,徐瑞轉臉,就看到從裡面走出了一個保潔阿姨,徐瑞屏息等待,終於在保潔阿姨的後面,看到了已經淚流滿面的秦婭菲。
秦婭菲看到電梯外面的徐瑞時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地又去關電梯門,只不過被徐瑞更快一步地擠了進來。秦婭菲吸了吸鼻子,撇開臉不看徐瑞。徐瑞着急,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秦婭菲的手,“婭菲,我可以解釋,我跟剛剛那女的什麼事都沒有,我也不知道她怎麼跑到我家來的,我拒絕她了,真的,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真的什麼都沒發生,我發誓!”
秦婭菲還是不看徐瑞,轉了個身面對電梯的牆面,徐瑞更着急了,從後面將秦婭菲摟住,“真的!你信我啊!我喜歡你,喜歡很久了!我承認我以前是胡來,但是自從我發現我喜歡你之後,再也沒有過其他女生,真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問沐辰,李旭也作證!還有,學姐也知道!你去問她啊!”
秦婭菲從電梯的光滑牆面上可以依稀看到徐瑞的神情,耳邊是徐瑞語無倫次的解釋,短暫的沉默之後,秦婭菲哭得更兇了。徐瑞想撞牆,秦婭菲哭得他心都揪緊了,只能把懷裡的人越抱越緊。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婭菲把鼻涕眼淚都擦在了徐瑞的袖子上,然後微微地動了動,徐瑞猶豫了一下鬆開手,秦婭菲轉過身頂着兩個紅紅的眼睛看着她,徐瑞噤聲,一臉緊張地等着她開口。秦婭菲還一抽一抽的,緩緩伸手指着電梯說:“你忘了按樓層。”
“啊?”徐瑞傻眼,半晌才發現,他們還停在一樓呢,幸好這個時間公寓裡的人都還沒下班,也沒人進來。徐瑞撓撓頭,按下了九樓。
秦婭菲擦擦眼淚,轉臉看別處,小聲嘀咕,“我也沒說什麼,你說那麼多幹嘛,你跟那女的什麼關係跟我有什麼關係。”
徐瑞張了張嘴,眯起眼睛看秦婭菲,突然伸出一隻手臂越過秦婭菲撐着後面的牆壁,把秦婭菲困在電梯的一個角落,笑着問:“那你剛剛跑什麼?爲什麼哭?”
“誰說我跑了!”秦婭菲瞪徐瑞,可是目光一對上,就立刻移開,眼睛飄忽不定地四處亂瞟,
繼續小聲說:“我……我剛剛發現我錢包丟電梯裡了,所以才跑回來撿的!嗯……錢包裡有好多證件,我着急……所以才哭的……唔!”
秦婭菲瞪大眼睛看着突然靠近的徐瑞,脣上溫熱,大腦一片空白,在她不能思考的那幾秒裡,聽到電梯門打開的聲音,眼角餘光瞄到電梯門口站着人的時候,猛地驚醒過來,伸手推開了徐瑞。徐瑞順着秦婭菲推他的微弱力道離開了一些,和秦婭菲一起轉頭看電梯門口,就見剛剛在他屋子裡的美女正站在電梯外,上下打量着秦婭菲。
秦婭菲眨了眨眼和那女人對視,正在糾結要不要打個招呼呢,那女人突然笑了,一臉促狹地看着徐瑞,“你換口味了?”
秦婭菲愣了一下,然後眯起眼睛,正要發飆,被徐瑞一伸胳膊拐到懷裡帶出了電梯,徐瑞淡淡地看了那位美女一眼,“不用你管,對了,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兒?”
“李旭說的,我跟他說你上次把手錶落我這裡了,他就把你新地址給我了。”
“李旭啊。”徐瑞意味深長地念了一句,然後指指電梯,“慢走不送!”說完,帶着秦婭菲轉身往回走。
“你買這東西扔我門口乾嘛?陷阱?”徐瑞盯着門口的烤箱問秦婭菲。
秦婭菲白他一眼,掙脫開他的手,自顧自進屋,“搬進來。”
徐瑞嘆了口氣,彎腰搬東西,進屋關門,再沒往電梯那兒看一眼。徐瑞把烤箱搬到廚房裡,秦婭菲緊跟着進來,拿了把剪刀拆箱子。徐瑞站在旁邊看着,抱着手臂問:“你要幹嘛?”
秦婭菲不理他,自顧自埋頭把膠帶撕了,打開箱子,費力地把烤箱從箱子裡拿出來。徐瑞伸手幫她搭了一把,把烤箱放到旁邊,秦婭菲拿起箱子裡的說明書看了起來,還是不理徐瑞。徐瑞嘆氣,伸手拿過秦婭菲手裡的說明書,“怎麼不理我?”
秦婭菲搶過說明書,轉了個身背對徐瑞,“不想跟你說話。”
徐瑞繞到秦婭菲的前面,討饒,“還生氣啊?”
秦婭菲繼續轉身,背對徐瑞。徐瑞再次繞到秦婭菲面前,在秦婭菲要轉身之前,伸手握住秦婭菲的肩膀,把她壓在了身後的臺子上,“我剛剛不是解釋過了麼?那女的跟我沒關係?”
秦婭菲哼了一聲,“沒關係?你手錶還落她那兒了?還上次!我怎麼知道你之前有多少次!”
徐瑞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秦婭菲是在意剛剛那女人說的話,忍不住笑了出來,“那女人亂說的,爲了騙李旭告訴他我的地址才胡編的,我剛剛在電梯裡不是跟你說了麼,我已經很久沒有近其他女人的身了,真的!”
秦婭菲一聽他提起“電梯”,就想起了剛剛那個吻,忍不住臉紅,於是推開徐瑞轉了身面對烤箱,研究上面的按鈕,“那也不想跟你說話。”
徐瑞不依不撓地靠過去,“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剛剛爲什麼跑?爲什麼哭?”徐瑞記得袁墨涵說過,秦婭菲只是還沒弄清楚自己的感覺而已,換句話說,秦婭菲並不是不喜歡他,既然已經挑明瞭,那不如問清楚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