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沐辰懶洋洋地問，連眼睛都沒睜。
“沐沐，我要起牀了，你幫我穿衣服吧。”鼕鼕抓着沐辰的胳膊晃了晃。
沐辰還記得昨晚的仇呢，就想逗他兩句，剛好聽到外面傳來開門聲，估計是袁墨涵跑步回來了，於是繼續慵懶地說：“我不會穿衣服，你叫你姑姑來穿。”
“你那麼大了還不會穿衣服哦？”鼕鼕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是啊。”沐辰閉着眼睛挑起嘴角，“我只會脫衣服。”
於是，鼕鼕只好嫌棄地放開沐辰，轉而大聲地衝着門外叫袁墨涵。
袁墨涵買了豆漿和油條，剛進屋就聽到鼕鼕在叫她，於是趕緊放下東西跑進了臥室。鼕鼕坐在牀上，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喊她。袁墨涵走到牀邊，摸摸鼕鼕的腦袋說：“沐沐不是在旁邊麼？怎麼不叫沐沐？”
鼕鼕撅起嘴說：“沐沐說他不會穿衣服只會脫衣服，讓我叫姑姑。”
袁墨涵氣結，拿起枕頭一把拍在沐辰的臉上，沐辰挑了下嘴角，連眼睛都沒睜，抱着枕頭繼續睡。袁墨涵把鼕鼕抱起來站在牀上，拿過衣服一件一件幫他穿好，然後牽着他到洗手間幫他洗臉刷牙，收拾妥當之後習慣性地在鼕鼕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說：“好了，去玩吧。”
鼕鼕就扭着小屁股到院子裡去了，看到沐老爺子在打太極，就笑眯眯地說：“太爺爺，早上好。”
“早，鼕鼕。”老頭停下來衝鼕鼕笑了笑。
“你在跳舞麼？”鼕鼕好奇地問。
“我在鍛鍊身體，怎麼樣？要不要一起？我教你打太極。”
“好呀。”
袁墨涵把豆漿又熱了一遍，還煎了幾個雞蛋，把東西都擺上桌之後，走到門口打算叫院子裡的一老一小吃早飯。一擡頭就看到鼕鼕伸着短胳膊短腿跟着老爺子打太極，動作緩慢又滑稽，袁墨涵忍不住笑出了聲，引起了那兩人的注意，袁墨涵看他們都回過頭看她，就說：“好啦，先吃早飯啦。”
鼕鼕於是高高興興地拉着老頭的手進屋準備吃早飯，走到沙發邊的時候，鼕鼕突然說：“姑姑，沐沐還沒起牀哦。”
“嗯，你去叫他吧。”袁墨涵說着，自己到廚房去拿碗。
鼕鼕於是小跑着去臥室，臥室門只是虛掩着，鼕鼕推開門直接衝到了牀邊。
袁墨涵拿着碗和筷子擺上餐桌的時候，就看到鼕鼕又小跑着回來了，就問：“沐沐醒了麼？”
“醒了。”鼕鼕點點腦袋，“可是沐沐說他不會穿衣服，讓姑姑進去幫他穿。”
袁墨涵氣的磨牙，不過還是保持着微笑說：“你去告訴沐沐，我們要吃早飯了，他要是不起來，就餓死在牀上算了。”
鼕鼕歪着腦袋，不太明白袁墨涵的意思，不過還是跑回房間把袁墨涵的話轉述了一遍。袁墨涵的原話經過冬冬的轉述已經變成了這樣，“姑姑說我們要吃飯了，沐沐你再不起牀就要餓死了。”
“哈？”沐辰愣住，不過冬冬已經轉身跑出去了。沐辰搖了搖頭，抓抓頭髮爬了起來。
餐桌上，老爺子愉悅地挑着嘴角，“我從來不知道沐辰還有那麼無賴的時候。”
“他無賴的時候可好多了。”袁墨涵咬牙說道，把已經跑回餐廳的鼕鼕抱
住放到椅子上，往他手裡塞了把勺子，又把豆漿吹了吹才放到他面前，讓鼕鼕自己吃。
老頭看袁墨涵細心的樣子，嘴角弧度更大了些，低頭開始吃許久不曾吃過的東西。
沐辰抓着睡亂的頭髮從臥室走出來，沒刷牙洗臉就直接跑進了餐廳，鼕鼕轉過臉看了他一眼，立刻張大了嘴巴，咬了一口的油條也掉了，“沐沐，你沒有穿衣服哦？”
沐辰笑了一下，也拉開椅子坐下吃東西，“都說了我不會穿衣服，你姑姑又偏心，幫你穿不幫我穿，我就只好光着出來了。”
鼕鼕眨眨眼，不解地往下面看了一眼，“可是爲什麼你會穿褲子不會穿上面的？”
“我怕不穿褲子的話你姑姑不讓我出來。”沐辰也眨眨眼，眯着眼睛笑。
袁墨涵扳過冬冬的小臉，夾了雞蛋送到他嘴邊，認真地教育，“沐沐不會穿衣服是他笨，鼕鼕不要學他，以後不要養成不穿衣服亂轉的壞習慣，不然凍死了活該。”
“嗯。”鼕鼕嚼着雞蛋，不住地點頭，“沐沐笨笨，鼕鼕聰明。”
“嘶！你個小鬼竟然說我笨。”沐辰撇嘴。
袁墨涵瞪了他一眼，沐辰只好乖乖噤聲，低頭吃東西。鼕鼕吃着袁墨涵送到嘴邊的東西，時不時地看沐辰一眼，那眼神裡帶了點同情和……嫌棄。沐辰無語，可是袁墨涵又不讓他說話，只好悶頭吃飯，吃完了衝進浴室洗澡，然後穿好衣服出來抓着鼕鼕問：“你個小鬼都要快四歲了還沒學會自己給自己穿衣服，我只用十分鐘就學會了，你說誰比較聰明？”
鼕鼕眨眨眼，認真地扳着手指算時間，“可是你比我大那麼多啊。”
“那是我以前不愛學。”沐辰狡辯。
鼕鼕盯着沐辰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伸手小手拍了拍他，笑眯眯地說：“沐沐笨笨。”氣的沐辰好險一口氣沒上來！
“你個那麼大人怎麼跟小孩子較勁啊。”沐老爺子對着沐辰的腦袋拍了一巴掌，然後笑眯眯地看着鼕鼕說：“咱倆出去轉轉怎麼樣？”
“去哪裡？”鼕鼕睜大眼睛問。
“隨便。”老頭也不知道去哪，在這裡，他也算人生地不熟。
“那去後面吧，那裡有秋千。”鼕鼕指了指一個方向，說不出名字，但是記得位置和路線。
“好啊，走。老頭樂呵呵點頭，牽着鼕鼕撇下沐辰走了。
沐辰抱着手臂看着一老一少往外走，心裡奇怪，這兩人怎麼這麼合拍？老爺子喜歡小孩他知道，可是那小鬼不是怕陌生人的麼？怎麼才認識了一個晚上，就敢跟着爺爺一起出去了？
正疑惑呢，屋裡袁墨涵突然跑了出來，叫了一聲，“爺爺等等。”
沐辰一愣，覺得自己是不是幻聽了。他眨眨眼，就見袁墨涵跑到門口，對老爺子說：“我等一下要去買菜，您要不要帶把鑰匙在身上？免得等會回來的時候家裡沒人。”
“不用。”老頭慈眉善目地笑笑，“我們可以多溜達兩圈，再不行在院子裡玩玩也行。”
袁墨涵點點頭，蹲下身囑咐鼕鼕，“鼕鼕，跟着太爺爺不能亂跑哦。”
“嗯，知道的。”鼕鼕笑眯眯點頭，牽着老頭的手走了。
直到袁墨涵轉身回到自己面前，沐辰還沒反應過
來，袁墨涵自顧自往屋裡走，隨意地問：“你今天不上學啊？是沒課麼？”
沐辰轉身抓住袁墨涵的手把人拉了回來，不確定地問：“墨墨，你剛剛叫我爺爺什麼？”
袁墨涵眨眨眼，看着沐辰怔愣的表情，笑了笑搖搖頭說：“我忘了。”說着就想走。
沐辰一收手臂，把她抱進懷裡，激動得身體都有些顫抖起來，“我沒聽錯吧？不是我的幻覺吧！”
袁墨涵笑着在他背上拍了一下，“你說呢！”
“不是！”沐辰猛地搖頭，“要是做夢的話，那我就不醒了！反正我聽到了！”
袁墨涵淺笑着任由沐辰抱着，初升的日光淡淡地灑在兩人身上，整個院子都慢慢地溫暖了起來……
鼕鼕在袁墨涵家住了三天就被袁磊帶回去了，跟以前一樣，走的時候大包小包吃的用的一大堆東西。這三天，除了買菜去超市之外，袁墨涵基本上都在家。反正她翻譯的長篇小說已經結了，閒暇時間比以前更多了。沐辰也只去了一次學校上了半天課，其餘時間都留在家裡陪爺爺和袁墨涵。
秦婭菲他們後來得知袁墨涵留下了沐辰的爺爺都很意外，不過既然是袁墨涵做的決定，他們自然也沒什麼異議，這幾天也識相地沒有來打擾他們的生活。
鼕鼕被帶走之後，沐辰看袁墨涵和老爺子相處得不錯，就跟袁墨涵說想去西餐廳做一晚上兼職，袁墨涵想想他在家裡也沒什麼事，就同意了，不過這也意味着，袁墨涵和沐老爺子的第一次單獨晚餐來臨了。
“爺爺，我去買菜，您有沒有想吃的？”傍晚，袁墨涵拿着錢包準備出門。
“你不等沐辰回來一起去麼？”老頭有些奇怪，基本上袁墨涵無論做什麼，沐辰都喜歡跟着。
“哦，沐辰剛剛打過電話了，說今晚要去西餐廳做兼職，不回來吃飯。”
“兼職？就是他之前找的那個？”老頭來了興致。
“是啊。”
“你知道那餐廳在哪兒麼？我們去看看吧。”
“啊？現在啊？”袁墨涵一愣。
“對啊，就現在，反正要吃飯嘛，你也別買菜了，我們就去那餐廳吃。”
“哦。”袁墨涵點點頭，還是有點跟不上老頭的節奏，這老頭怎麼說風就是雨，聽到自己的寶貝孫子在餐廳裡打工怎麼那麼高興？反應完全跟李雪蕊不一樣！就算是沐哲知道之後，還知道心疼一下呢！
“你要不要換件衣服？那餐廳有要求穿正裝麼？”老頭站起來興致勃勃地問。
“好像有。”袁墨涵想了一下，“您等我一下，我還是換一件吧，以防萬一。”
“去吧，不着急，穿的漂亮一點，我們去給沐辰一個驚喜。”
袁墨涵乾笑了一聲，轉身進屋去了。翻了半天，袁墨涵最後穿了一件黑色小禮服，外面罩了一個外套，打算到餐廳的時候再把外套脫掉，爲了對得起這套衣服，袁墨涵猶豫了一下又化了個淡妝。準備妥當站在老頭面前接受他審視的時候，袁墨涵尷尬地笑了笑，“我好久沒穿那麼正式了，這禮服還是我大一的時候開學典禮穿的。”
“女孩子就要打扮得漂亮一點嘛，我們走吧。”老爺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擡起頭對袁墨涵眨了眨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