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公子莫怪,我適才那些話是有些欠妥考慮了。但無奈我同招財住在此處,身邊又無護衛,難免會想的多了些。”
“我並不在意的。”君無憂笑了起來,隨手將茶杯放在桌上。“事實上,你能這麼警覺,我反倒是喜悅的。你住在這裡的確是不安全,不若我再尋一處穩妥的地方安置你們主僕吧?”
“不了,今天或許只是一個意外。”蘇暖煙的視線不由的流連在地板上,這裡適才還有着三具血淋淋的屍體。但隨着君無憂一聲令下,已經被清理的乾乾淨淨了。她同君無憂非親非故,本身又是女子,斷然不好接受他的好意。免得被人誤會,再鬧出些麻煩來就不好了。
一個碧漣漪已經夠了,她的身份便已經耐人尋味。現在她的身邊又出現了一個君無憂,一個在外以君公子身份行走的男人。蘇暖煙抿了抿脣角,掩去眼底的一抹深思。她好像抓住了什麼,卻又沒有那麼確定。
“暖煙這番話說來就是見怪了!我別的本事沒有,要是想要護住一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眼見着蘇暖煙不願意再談這個話題,君無憂乾脆雙手一攤,嘆着氣說:“我來的匆忙,連午膳都沒得吃。暖煙該不會這般小氣,不給我吃飯吧!”
蘇暖煙不由得被他逗笑了,忙對招財道:“趕緊去準備午膳,免得將君公子餓壞了,讓君公子的愛慕者們心疼呢!”
女子的笑靨對他來說彌足珍,也不枉他稍稍耍寶一下了。“是啊,我的肚子好餓啊!招財姑娘,你快點兒去準備午飯吧,不然我餓死了,可是會有人來找你麻煩的!”
氣氛一下子輕鬆了不少,蘇暖煙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剛剛和君無憂結識的那個時候了。那時的一切都很美好,遠遠不像現在自己所要遭遇的這些複雜。
不禁又想到了賢王府,想到了燕血魄,讓她高漲的情緒也漸漸低迷下來。
君無憂一直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怎能不知她的變化。更知她定是因爲那個男人,不由握緊拳頭,眼底閃過一絲憤恨。
招財很快就做好了飯菜,蘇暖煙的胃口不錯,吃了滿滿一碗飯,讓招財頗感欣慰。
飯後,招財連忙服侍蘇暖煙上牀,生怕她着了涼。
見蘇暖煙要午睡,君無憂也不再多留,起身便告辭離開。
蘇暖煙讓招財送君無憂送到門口,自己便沉沉睡去。只是屋中尚有血腥氣息,一睡下之後,可是噩夢連連。
“招財姑娘送到這裡便好。”走到門口,君無憂便開口道:“暖煙的身子弱,還需要你照料。我一個大男人,總歸是不會走丟的。”
他這麼一說,招財也不會再拒絕。她本就擔憂蘇暖煙,正好藉着這個機會回去。
“君公子路上小心,奴婢便不多送了。”
君無憂依舊抓着摺扇,在招財的目光中,漸漸走出小巷。
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招財才栓好門,轉身回去了。
君無憂走到巷口,倚在一旁的磚牆上,道:“出來吧,我有話要說。”
話音剛落,一名黑衣男子便瞬身而出。“殿下。”
“我要交代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給我辦的妥妥當當的。今日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要交代你的事情就是……”
因爲君無憂在此,蘇暖煙也不要寫下書信,招財只能將筆墨紙硯收拾到了偏屋去。自己則在廚房裡煮了一鍋雞湯,等到蘇暖煙醒來後好喝。
也不曉得這躲藏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小姐不僅小產,還受了重傷,這裡只有自己照顧的,難免會有不足。招財嘆着氣,在小杼子上坐了下來。
蘇暖煙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時候了。日頭已經沒有那麼盛了,秋天的涼意也一點點的浸染而來。
此刻在賢王府中,燕血魄正對着府中的下人們發着脾氣。
自從那日蘇暖煙偷偷離開,並給他留下一紙休書,他的脾氣就一直不好。
那個女人,真的敢!她真的敢離開,還敢休了自己!
被休這件事他斷然是不會對別人說的,因此府中之人只知道他的脾氣最近不大好,竟沒有一人知道原因。
而燕血魄也沒有隱瞞蘇暖煙的離去,大夥兒想當然以爲他是因爲賢妃娘娘回孃家這件事憤怒了。
“蘇暖煙,你真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難免也會失落,也會想起那個狠心的女人。但那也只是偶爾,一小會兒的時間而已。
日月更替,又是一日了。
清晨起來,便有薄薄的霧氣籠罩。
招財在廚房裡忙碌着,煮着一鍋香滑的雞蓉粥。
這可是從墨子謙那裡學來的法子,對調養身體是再好不過了。雖說這病中的人吃食應當清淡,但這白粥可不是最好的選擇。
煮好的粥熱騰騰的,吃上一口,渾身舒爽。蘇暖煙自小產後,便時常感覺到身子有些涼意。因而,招財煮的粥,可深得她的好感啊!
正吃着,就聽招財一聲驚呼:“什麼人!你們是什麼人!”
蘇暖煙一驚,連手上的碗也顧不上了,掀開被子就朝外面跑去。
只見院中不知何時多了幾名蒙面男子,正虎視眈眈的盯着她所在的方向。
“小姐!你快進去,這裡有奴婢!”面的着寒光閃閃的大刀,招財也膽怯,卻還不忘關心蘇暖煙的安危。
蘇暖煙心頭一暖,忽然對沒有答應君無憂那日的提議有些後悔了。如若她答應了,是否現在紀不會面對這些問題了。她怎麼就沒能想到,既然已經有人得知了她的下落,那麼肯定還會有其他人啊!
“我們來是,爲了……”
“蘇姑娘!”一個意外的聲音闖入,讓現場緊張的氣氛一窒。
蒙面的男子見有人闖入,互看一眼,騰地一下越過院子,飛奔而去了。
那人見賊人離開,連忙跑過來,關懷備至的問道:“蘇姑娘,你沒事吧?”
蘇暖煙鬆了口氣,看向來人,露出了一個微笑:“墨公子,是你啊!”
暗處,蒙面男子對着一名着白衫的男子道:“屬下正在恐嚇那名女子,忽然有人闖了進來。那人屬下識得,是賢王府中的大夫--墨子謙。”
墨子謙在得知蘇暖煙竟然不是第一次遭受伏擊,當時就給嚇壞了。雖然有了蘇暖煙再三保證,他卻始終不能放下心來。
連去往摘星樓的路上,也是心不在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