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易國下起了濛濛煙雨,薄霧如同一縷面紗,襯得天空格外朦朧。
一架馬車,悠悠駛來,臨至城門之下。
“已是門禁之時,諸位還請回罷。”不等來者走上前來,守衛便如此說道。
“官爺,爲我家大小姐行個方便可好。”說罷一錠金條便是遞了過來。
守衛看了一眼馬車,又看了一眼金條。
“何家人馬,車中何人,去往何處?”
“白家的人,車內乃我家大小姐白輕舞,此行去往後山墳場。”
守衛思索了一番,想來白家家主已入土七天,於是便罷了罷手:“錢收起來罷,開城門。”
馬車再次啓程,踏上官道,趕往後山,易國有樹葬的規矩,人死後不得修建墓室,不得葬於城內,只得葬於後山,以樹爲碑,這樣一來,既防止歹人爲財盜墓,又能保護環境防範水土流失。
然而,事情真的就這樣簡單嗎?
一行人馬來到後山,從馬車底部,掏出四把鐵鍬,便開始着手挖起了坑。
“老大,這妞的身材真好,反正都要埋了,不如……”挖坑的四人裡,一瘦皮猴吞了口口水,看了一眼舉着火把的疤臉男,意味深長的停頓道。
“你倒是真敢想,那就要看看這坑起的速度有多快了。”疤臉男看了一眼轎子,似乎是默許了那瘦皮猴可以胡來。
坑很快就挖好了,瘦皮猴迫不及待的便上了馬車,馬車內,白輕舞面無血色,顯然已死去多時。
瘦皮猴迫不及待的撕扯着對方衣服,宛若一頭撕咬着肉食的狼。
然而,興奮之餘的他並沒有注意到,白輕舞那雙擴散的瞳孔,正在收縮!
咔吧!
骨頭斷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可怕的墳場驟然響起,讓在馬車外面的四人皆是一驚!
多年來闖蕩江湖,他們非常明白這聲音的概念——那是活人脖頸斷裂的聲響!
緊接着,瘦皮猴便被丟了出去,脖頸詭異的歪在了一旁。
馬車內,冰冷的聲音不參雜半分感情:“你們是自裁謝罪?還是讓我動手?”
“這女人沒有死!?”
“這怎麼可能!!”
然而事實卻是,白家大小姐,白家第一人,白輕舞,坦坦蕩蕩的從馬車上走了下了!
刀疤臉嚥了口唾沫,“白大小姐,這可不管我們的事啊……”嘴上說着好話,可手裡卻是握緊了鐵鍬。
不過就在那刀疤臉話音未落,白輕舞便是右手一張,只取那廝脖頸而去!
刀疤臉一聲大吼,便是端起了鐵鍬,然而卻被突進而來的白輕舞攥住了木柄!
繳獲鐵鍬的同時,白輕舞的右手便是插進了對方的咽喉!
又一個人倒在了地上,成爲死屍。
三人愣了幾秒,“這小娘皮殺了老大,兄弟們,我們一起上!”
白輕舞眸色一冷,沒有廢話,提着鐵鍬便與那三人鬥在了一起!
只見白輕舞一手鐵鍬舞的是呼呼掛風,不過片刻那三個漢子便兩個倒地一個殘廢!
白輕舞一手鐵鍬橫在那殘廢之人的脖頸之處。
“你們是受誰的指使,說出來,我便饒你一命!”
“是白家二小姐!是白家二小姐白金妍”
“一個字,撒謊!”說罷白輕舞便是手起鏟落!
果斷!強勢!狠辣!!
白輕舞拉攏着衣襟,然後循着身體原主兒的記憶踏鞍上馬,往山下走去。
沒錯,這具身體裡的靈魂已經易主了,這位有趣的靈魂來自西部某山溝裡的一位武道世家,學成一身本領後便去東部的大城市闖蕩,不幸被酒駕司機懟死,遂穿越。
白輕舞搜索着記憶裡的每一個角落,自己的爺爺也就是白家家主白震霆,目前葬於後山一顆知青樹下,今日正好頭七。
白輕舞稍稍愣了一下,便是勒馬回身。
夜,深了。
今夜的白家,註定無眠。
在白金妍的院牆外,一位神情悲愴的婦人被一位少年攙扶着,不停地拍打着院門。
“金妍!你出來!輕舞她到現在都沒有回來,聽人說是你帶她出去了,你到底把她帶去哪裡了?”
這位婦人便是白輕舞的母親,風若曦。
此時的風若曦滿臉的焦急,就在今天,小叔子的女兒白金妍與白輕舞申時一起出門,可白金妍早在酉時就回到了府上,如今已是午夜子時了,白輕舞卻還沒回來。
她急得不行,這才讓小兒子白翔宇陪着她來找白金妍。
院門打開了,兩個婆子出來,堵在了風若曦和白翔宇的面前。
“風夫人,這大晚上的,你又鬧什麼?!我家小姐已經睡了。大小姐去了哪裡,我家小姐又怎麼可能知道,我家小姐今天已經把大小姐帶回來了。我們看得真真的。”一個婆子不屑地看了風若曦一眼,然後不冷不熱道。
“是啊,是啊,大小姐身上有腿,她想去哪裡都可以。我家小姐可不是大小姐的跟班,不能十二個時辰都跟着大小姐吧?”另一個婆子鼻孔朝天,冷冰冰附和道。
“風夫人,老奴還是勸你趕快回去睡覺吧,吵到了家主和夫人,我們可吃罪不起。”
說罷,那兩個婆子竟然開始推搡風若曦和白翔宇,撲通一聲,風若曦和白翔宇一個沒站穩,便仰後摔倒在地。
兩個婆子冷冷看了一眼,就返身回門,準備關門。
風若曦氣得渾身哆嗦,她的丈夫白季鴻本乃是這白府的嫡長子,家主的繼承人,可是,就在十六年前,她的丈夫在戰場上受傷,到現在都昏迷不醒,於是便失去了家主的繼承權。
而今公公隕落,大事當前,家主之位只得由小叔子白季仁來繼承!
那白季仁當上家主這才六天不到,她女兒院子裡的奴才竟然就不把她給放在眼裡了!
“你們這兩個不識尊卑羣奴才!!”白翔宇指着兩個婆子怒吼了一聲,然後扶着自家孃親掙扎着起身……
“廢物!”兩個婆子看着白翔宇無聲地罵了一句,然後就準備關門。
白翔宇眼裡冒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可卻是無能爲力,因爲眼前的這兩婆子皆有靈動境界之力,而自己,只是區區感應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