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赫痞子睡好了回籠覺,用完了早餐,正你一句我一句的跟輕安侯在守備大廳裡閒扯皮,猴子臉色陰沉的疾步走了進來。
看着猴子嚴肅的神情,赫痞子不以爲然的說道:“就不該給你配戰馬,配了戰馬你一天到晚的不消停,不是扒扒東面的窗戶,就是翻翻西面的八卦,這又是出啥事了,給你愁成這樣。”
猴子沒有跟赫痞子調笑,仍是一本正經的看着他:“事情出了變化。”
“你他孃的,原來不是這麼正經啊,騙老子裝死的勁兒哪去了?要不,你還是回去搞政工吧,當個斥候給你忙的什麼似的。放心兄弟,這天塌不了。”跟着輕安侯混久了,赫痞子也學得不太正經,一天到晚吊兒郎當的。
猴子苦笑了一下,伸手遞過來一張紙:“天塌沒塌我不知道,不過大哥你可能要有大麻煩了。”
赫痞子伸手把紙拿過來,不屑的看了看,眼珠子瞬間瞪得溜圓,下巴都要掉了下來,“這?這是真的!”
猴子點了點頭。
“什麼事,把你弄成這樣,來師兄瞧瞧。”輕安侯起身把那張紙拿了過來。“我去!這兩個老傢伙玩大了吧,這是要往死里弄啊。”
原來,多米麗帶着一百多暗夜精靈追蹤狼羣到了大漠深處,兩三百隻普通的野狼居然變成了魔狼。而哆舒蘿追繳的流寇盜賊居然全變成了精靈暗夜血殺戰士,這兩個傻妞現在可是九死一生啊,不,基本是十死無生了!數量處於劣勢,實力更是差了好幾階,能活着纔怪呢。
“這個消息準確嗎?”赫痞子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
猴子點點頭,“準確,錦衣衛和東廠一直悄悄跟在兩隻隊伍的後面,幻青影和酷不二親自帶的隊,這是今天早上剛剛傳回來的消息。”
“那,還有救嗎?”赫痞子追問道。
“兩面都被包圍了,估計今天日落前就會全面發動進攻,看時間你最多隻能救一個出來。”猴子說道。
赫痞子長出了一口氣,這兩個老混蛋現在是給自己出了一道單選題。
“兄弟,你想好了要麼選擇救一個,要麼兩個都不救,你打算怎麼辦?”輕安侯也一反常態的正經起來。
“救一個,救誰呢?都不救,就等着自己找人救吧,死了那個都是一場災難。這兩個老傢伙實在是太狡猾了。”赫痞子無耐的搖了搖頭。
“要不,你自己選”輕安侯拿出赫痞子給自己的那副骰子,“現在到了選擇站隊的時候了,救一個總好過兩面都得罪。這樣開大救多米麗,開小救哆舒蘿。”
赫痞子默默無語的,把骰子拿到手裡,一把將桌子上的茶碗倒淨,就讓老天決定自己的選擇吧。一把丟下去,骰子發出嘩啦啦的聲音,慢慢停了下來。
四、五、六大!老天讓他去救多米麗,輕安侯的身子抖了一下。
赫痞子一把將茶碗蓋上,想了想,看着猴子:“知道北面暗夜血殺帶隊的是誰嗎?”
“猴子沒有猶豫:“是多米楊。”
“你確定?”赫痞子一聽多米楊,眼睛裡露出了希望。
“確定,肯定是他絕對沒錯!”猴子肯定的點了點頭。
“既然是他,哼!”赫痞子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那我就把這道難選的死題變成活題好了!”說完,拿出案子上的筆和紙,在上面刷刷寫下了:哆活多活,哆死多死,八個字。
兩下摺好遞給輕安侯:“師兄,這封信就麻煩你給那個多米楊帶去吧。”
“靠!這上戰場的事你讓我去?”輕安侯連忙擺手:“你要是有感情上的糾紛,或者是搞不定得女人,你找我還行,這打打殺殺的事還是找別人吧。”
赫痞子一把摟過輕安侯的肩膀:“師兄不過是帶封信而已,你是人類怕什麼呢,再說,那多米楊也是我的兄弟,人不錯的不會難爲你的,你就去一趟吧。”
“不去!打死也不去!本少爺的戰場應該是風花雪月的姑娘堆,纔不去那鮮血橫流的地方呢。你說多米楊那個一根筋的傢伙好相與,鬼才信呢!”輕安侯咬了咬牙,態度堅決的搖了搖頭。
“恩?”赫痞子看着輕安侯的眼睛:“師兄你真的不擔心哆舒蘿的安危?你要是不去這哆舒蘿可是就肯定要掛了。”
“切,我纔不怕帝釋女那個臭娘們呢!”輕安侯掩飾的翻了翻白眼。
“帝釋女?”赫痞子的眼睛亮了一下:“你如果不去,那要是哆舒蘿的老孃找來了,我就說是你害的!全要塞都說是你害的!你明明能救偏偏見死不救!還有騙哆舒蘿冒險的五百根金條,也是你出的!還有……”
“停停停!”輕安侯連忙打住:“我去還不行嘛,你這該死的痞子竟然敢用誣陷來威脅本少爺,師父還真是瞎了眼才收你這個徒弟!”
“切,收你個只會調戲良家婦女的小流氓就不瞎眼了?要去快去!晚了就只能收屍了!”赫痞子鄙視了一下。
轉身拿起黑魔杖,走出大廳對着遠山大喊:“金毛!帶着你的小弟跟爺爺出征啦!”
騎上金毛,帶着青皮,領着一百多號雙旗最強軍,魔懶騎兵,飛快的出北門,向着西北方向的大漠深處開去。
輕安侯騎上一匹戰馬跟在猴子的後面出了南門向着精靈設伏的方向前進。
看着在馬上不着急不着慌的輕安侯,猴子忍不住的問道:“輕爺,這暗夜精靈的血殺戰隊應經把哆舒蘿公主的隊伍團團圍住了,看形勢進攻就在旦夕之間,您真的不急嗎?”
做爲夜魔出身的猴子,對於冥族公主哆舒蘿的黑暗氣息多少還是有着好感的,而他也是“螺絲”的重要骨幹之一,而哆舒蘿的很多應該算是嫁妝的用於偵察用的小玩意也大多數抵押在這個傢伙的手裡,青皮買了一件冥武戰甲就美得大鼻涕泡都出來了,猴子可是買了全套的黑暗套裝,對哆舒蘿這個大金主他能不擔心嘛。
輕安侯不慌不忙的扇着扇子:“急什麼,趕路來得及,這暗夜精靈的眼神在白天不太好,基本上算是青光眼,他們肯定會在晚上才攻擊的,放心好了,不急不急。”
一路磨磨蹭蹭,終於在日落時分趕到了戰場,情況跟輕安侯預計的不太一樣,這些有着青光眼的暗夜精靈們顯然等不及月亮升起的時候下手了,在自己絕對優勢沒有發揮出來前,就急不可耐的發動了進攻,包圍圈四周已經是一片狼藉,兩個重傷的修羅戰士死死的護衛着滿身鮮血的哆舒蘿。
那頭兇猛的地獄犬全身都是月刃劃開的血口子,被牢牢跟狼狽的莫莫這個毫無戰力的小侍女捆在一起,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哆舒蘿手裡的妖鐮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淌着精靈的鮮血,死在這把鐮刀下的精靈血殺不下三十多個,嫣紅的血液把赤紅色的刀柄渲染的彷彿是由精血凝結而成的,原本應該是輕鬆加愉快狩獵生命的遊戲,不想卻變成了恐怖的墳場。
當小獄獄興奮的聞到那夥盜賊蹤跡的時候,自己還美滋滋的以爲那無數的金條就要觸手可得了。對金錢毫無概念的哆舒蘿來說,如果加上腳趾頭還算不清,那就是無數了。
可惜,正當自己對着那羣衣衫襤褸的獵物亮出嗜血的獠牙時,卻發現衆目睽睽之下,這些懦弱而卑賤的死強盜,居然華麗麗的變身成冥族的死敵,該死的精靈!而且是修羅的剋星暗夜的血殺!
這一定是多米麗那個該死的小賤人設下的圈套!打不過自己,也贏不了自己居然使出這麼卑鄙的手段!可憐自己年紀輕輕還不到二十歲,關鍵是還沒有洞房呢。
轉眼間自己就要香消玉碎在這異土他鄉,早知道如此當初就該對那個不解風情的死痞子霸王硬上弓!這下便宜多米麗那個賤人了。
暗夜精靈王子多米楊,陰沉的看着包圍圈裡的人,自己辛辛苦苦帶出來的三百血殺居然因爲這些該死的修羅犧牲了一多半!特別是那個用鐮刀的妖女,一個人就殺死自己三十多個兄弟!
殺了這個妖女太便宜她了,要活捉她!在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綁上火刑架,用熊熊燃燒的烈火,淨化這卑鄙的生命,祭奠自己陣亡的兄弟!
“殺了那兩個低賤的修羅,活捉那個妖女。”多米楊冷冷的命令道。
一陣刀光鐮影,兩個力竭的修羅戰士慘死在月刃之下,三個精靈血殺付出了生命,那把浸滿精靈鮮血的鐮刀被奪了下來。哆舒蘿被牢牢的按在了地上。
“卑鄙的冥族生命,等待你的將是和明天太陽一同升起的熊熊烈火,等着在火焰中淨化你的罪過吧。”看着被制服的哆舒蘿,多米楊冷冷的給這個妖女下達了審判。他似乎忘了上次他十分想燒死一個人的時候,他並沒有辦到。
“兄弟啊!刀下留人啊!”一聲喊叫從背後響起,多米楊的眉頭猛地一皺,難道是赫痞子這個該死的混蛋趕來了,他終於還是放棄了自己的妹妹,來救這個妖女嗎?心下一怒,手裡月刃猛地揮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當!”的一聲,月刃被一把鐵骨的摺紙扇擋住,一張帥的比自己還要欠揍的俊臉出現在眼前。
“呵呵,兄弟莫急,話說咱們還是親戚呢。”輕安侯輕輕把就快要架到脖子上的月刃放下。“你的兄弟是我的弟弟,你的教父是我的叔叔,你的母親是我的遠房姑母,你說我們不是親戚是什麼?”
“親戚?”多米楊被輕安侯一段不着調的話給弄糊塗了。
“沒想明白?那沒關係,有個無良的小痞子讓我給你捎來了一張字條,你看看就明白了。”說完從懷裡掏出了赫痞子寫的那張紙,遞到多米楊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