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國帶着不敢相信的表情走到了這十架鋼鐵巨獸面前。
敲了敲。
鐺！鐺！
沉悶的金屬聲，這除了底下的木架子外看來便全都是鐵的了。
走到這東西正面，從那個黑黝黝的大口子往裡面看，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
但是看着炮口，怕是能塞進一個人腦袋還要大的東西。
指着炮口，李定國問跟在身旁的天工院老夫子道：
“湯老夫子，你說這玩意兒用的是火藥？”
穿着一身幹練短打，身材幹瘦的小老頭模樣的湯夫子趕忙搖頭道：“將軍過譽了，小老兒不過是個打鐵匠而已，算不得什麼夫子。”
李定國卻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道：“王爺已經來信說了讓我將你當老師一樣尊敬，您自然就是夫子了。
這個問題稍後再談，您先告訴我，這玩意兒真的是用火藥的嗎？”
湯夫子見他堅持，便只能認了。
聽他這麼問，趕忙便點了點頭道：“這炮確實是使火藥的！”
李定國想了想，隨即問道：“是以前我們攻城用的那種炸藥包嗎？”
“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
李定國不解，都是火藥，有什麼不一樣的？
湯老夫子卻嘿嘿笑道：“我們這次用的火藥是球型的，還是實心的鐵球。”
“實心的鐵球？”
李定國瞪大了雙眼，他也不是沒用過火藥的，那玩意不是一點燃直接就砰的一聲炸開來嗎？
用實心鐵球怎麼炸？
湯夫子卻點點頭肯定道：“沒錯就是實心鐵球。”
看着李定國臉上的神情，湯夫子也猜到了他在想什麼，隨即又解釋道：“這個炮的作用就是用來將實心鐵球發射出去的。
李將軍你想一想，將軍交戰之中，敵方與我方一樣列這戰陣不斷靠近，這時候你在三百步外一炮射過去，這石彈直接砸在對方人羣中，那絕對是挨着即死，碰着即傷！
甚至這實習彈在有條件的情況下還會跳彈。再度給對方造成殺傷力！
這一炮下去，少說也得死幾十個人！”
李定國眼神閃了閃，卻摸着下巴道：
“這聽起來似乎挺厲害的，但我感覺這殺傷力好像還不如連弩呢。
就咱那連弩，一發出去三十枝，同樣也能殺好多人，也就是射程有限而已。”
湯老夫子卻自信滿滿道：“王爺創造的連弩自然是厲害的，論攻擊頻率還有殺傷性這東西肯定比不上。
但這東西本來的主要目標就不是野戰所用。”
“哦？不是野戰所用，那難不成是用來守城不成？”
“答對了！”
湯夫子猛的一拍雙手，興奮道：“將軍說的不錯，這就是守城的利器啊！
將軍你們打了那麼多仗，用過那麼多攻城器械，這也給我們雲州軍的將士們帶來不少的優勢。
通過那些攻城器械，很多原本很難攻的城池頃刻間就撐不下去了。
但你有沒有想過守城？”
李定國一驚，隨即搖了搖頭道：“王爺說過，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只要把敵人殺光了，就不用守成了。”
湯老夫子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看着一臉茫然的李定國半響才嘆了口氣道：
“老夫記得我們剛拿下南里郡的時候曾經守過一段時間城，那次另說不少將士們都因爲不擅守城從而造成了大量的傷亡。
王爺現在地方小，不守就不守，大軍在附近隨時都能過去支援。
但將軍你有沒有想過以後，萬一將軍的地盤很大呢？ 這種時候總是需要守城的，王爺不可能也沒那個精力管好所有地方。
而這，就是守城的利器！”
說着，湯夫子拍了拍碩大的火炮炮管接着道：“李將軍你想想，當有人推着呂公車、轀車、雲梯等攻城器械攻城的時候你要怎麼防守？
若是對方攻城器械做的爛的話還能夠憑藉手中的刀砍斷雲梯之類的。
但若是對方像我們一樣把雲梯前段用鐵製造呢，那刀豈不就是沒用了？
而有了這火炮就不一樣了。
你只要對準那些個攻城器械，轟隆一炮下去！
眨眼的功夫，咱這火炮就能直接將他們的攻城器械全部摧毀！
甚至仗着射程優勢，趁地方不備，一炮遠遠將敵人的大將給直接碾成齏粉也是可以的！”
“這……”
李定國這才意識到這火炮的用處在哪兒。
確實跟湯夫子說的那樣，若是有了火炮守城，那就不怕別人利用攻城器械攻城了。
而沒了攻城器械，敵人想要用最原始的攻城方式攻城，那就是一個極其艱難的方法了。
這樣的戰鬥，守方和敵方之間的戰損比達到十比一也正常。
見他露出恍然的表情，湯老夫子趕忙趁熱打鐵繼續道：
“這還不止呢，這玩意兒若是用來攻城的話，那效果就會更加的好。
由於他的炮彈都是實心炮彈，這一炮下去直接砸到對方的城牆或者是城門上，哪怕是稍薄一點的城門都能直接一炮給他打成碎片，若是沒碎，那就再來一炮！
而城牆的話，只要他不是建得特別的高大厚實，直接就能拿炮轟，到達城牆的極限後就能直接摧毀掉，這簡直就是攻城利器。”
“攻城我用投石車也一樣。”李定國小聲嘟囔道。
這話卻是讓湯夫子給聽到了，當即湯夫子就不滿道：“李將軍，你投石車的射程可就只有一百多步左右。
咱這火炮可是有三百多步！
而且威力巨大，一炮下去那股衝擊力可比投石車投的彈要大的多！
您要是不信，你站在炮前，我打您一炮讓您親自感受一下威力您就知道我沒說假話了！”
“什麼玩意？！”
李定國瞪大了眼睛。
讓我站前面讓你打一炮？
到底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我至於因爲懷疑就自己去親身實驗嗎？
等我實驗完了，怕不是我人也就完了！
看着李定國一臉震驚的神情，湯夫子這才意識到，剛纔自己由於太過激動好像說錯話了。
自己怎麼能讓李將軍站着讓自己打他一炮呢？
這要是按照王爺的說法，那就是給李將軍實施炮決。
頓時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趕忙轉移話題道：“對了，這火炮現在的射程雖然只有三百多步，但我們正在改良，以後會越來越遠的。
這次就要勞煩將軍在戰場上多多使用，讓我看看在實際作戰中有沒有什麼問題，向那邊改良要更好一些了。”
李定國也早就聽說過了天工院的那羣匠人自從被王爺給點醒後，滿腦子的都是製造東西，根本就沒有一點情商。
所以也就沒有繼續跟湯夫子計較，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隨即一揮手立刻讓手下拉着這十架火炮向着己方營地而去。
湯夫子這一衆火炮教員和維修員也趕忙跟了上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