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福郡。
“哈哈哈,張家主好久不見啊!”
“哈哈哈,黃家主不也許久未露面了嗎?”
“忙!忙啊!不忙這一大家子哪裡養的起啊,倒是張家主,最近好像是在做大生意啊,看的黃某是羨慕不已啊!”
“嗨,哪有什麼大生意,做點小本生意混口飯吃而已,算不得大生意。”
海福郡,天福府的一處豪華莊園中,兩個當地數一數二的豪商正互相寒暄着。
兩人謙讓的各自坐下後,最先開口的黃家主露出一臉神秘笑容看着對面的張家家主張米小聲問道:
“張家主,你就不要瞞在下了,我可是聽說了,那順意縣崛起的張天王可跟你們張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瞧瞧那些被他們嚯嚯過的地方,那地幾乎都被你張家給收入囊中了,這還不夠明顯嗎?”
哪怕被人給當面點了出來,張米卻依然渾不在意的笑了笑道:“黃家主莫要說笑,我張家可是大宋的守法商人,怎麼會幹跟流賊勾結這種事呢?
亂說話可是要死人的!”
言罷,張米卻同樣流露着意味深長的笑容看着對面的黃愷道:“黃家主,倒是你們皇家,我聽過米縣的那個黃天公黃脂好像是你們黃家的旁支出身吧?”
一聽這話,黃愷立即一臉嚴肅的搖頭繼續道:“張家主莫要開這種玩笑,我黃家一向守法,怎麼會幹出跟流賊勾結這種事呢?”
話畢,兩人面上笑嘻嘻,心裡卻同時忒了一聲!
“媽的,老狐狸!”
自從南方亂起,北方自顧不暇之後,整個南方就成了一鍋粥。
爲了自己的利益,什麼妖魔鬼怪都在這時候冒了出來。
最開始那些流民組成的流賊是真的爲了活下去纔不得不反。
可是到了後來,卻紛紛變了味。
他們的身後,從原先的空無一物變成了站滿了人。
南方的各大世族,豪強,地主,大商人,紛紛開始在所有隊伍裡選擇了一支隊伍進行扶持實在找不到的,就讓自家旁系去拉起一支隊伍,有着他們在身後扶持,在沒了朝廷壓制後,各自隊伍猶如雨後春筍一樣拔地而出!
不僅僅只是這黃家和張家,整個南方大一點的家族有幾個沒扶持自己人的。
哪怕是爲了不被別人扶持的土匪給屠了,他們也要扶持自己人。
然而一番生意交談後兩人開始聊起了今天的主要原因。
“張兄,這個革新軍你聽說過沒有?”
張米麪色陡然凝重了起來,重重點了點頭道:
“他們從夏門崛起,人數雖在各路反賊中最少,但是戰鬥力卻是不可小覷。
從他們舉旗到現在,整個海福郡已經有至少三府之地被他們佔據了,如今正向着我張家的章州府而來。
最關鍵的是,這些革新軍可難纏的很,也不知道他們首領跟地主還有商人有什麼深仇大恨,每到一地就把當地的地主還有商人給拉出來給那些泥腿子審判,然後直接就抄家分田!
那些個泥腿子鼠目寸光的就盯上分田了,所以對他們特別的推崇,最近的華岸縣那邊縣令剛準備守城,那羣泥腿子居然直接把城門給打開了,讓革新軍衝了進去,把整個華岸縣都給一鍋端了!
嘖嘖,那些個華岸縣的官員、地主、還有商人死的那叫一個慘!”
聽完張米的話,黃愷也點了點頭,臉色凝重道:
“確實,他們的勢頭太猛了,現在泥腿子們中間都流傳着闖王來了不納糧,分田地,打土豪的順口溜。
若是任由他們這樣繼續下去,恐怕我們很快他們就會跑到我們龍炎了,這該如何是好啊!”
兩人都皺起了眉頭,他們不是沒想過,把自己扶持的勢力調回來守家,可是從革新軍以往的戰績來看,自己兩家扶持的勢力根本不是對方的一合之敵。
而且不到萬不得已的話,他們並不想把扶持的勢力給調回來,雞蛋從不放在一個籃子裡,這是他們這些人的一貫做法。 這也是一個個大家族能夠不斷傳承下去的重要手段。
“張家主,我另說鄭家準備派人去跟那革新軍的將領談談了,若是順利的話,說不定我們就不用發愁了!”
黃愷想起了一件事,立刻有些興奮道。
“鄭家?哪個鄭家?”
張米腦子一時之間有些懵。
黃愷立即道:“還有那個鄭家,不就是泉水鄭家嗎?哦不對,人家現在是大員鄭家了!”
“大員鄭家?!”
張米頓時一驚,這大員鄭家可不簡單。
像他們這些沿海的家族和商人,哪家做的不是海上生意,也就海上生意才能給他帶來那麼豐厚的利益。
但是衆多家族中有一個家族很特別。
別人都是多買船,多運貨,去做生意賺錢,但是鄭家卻是多買船,多召人,然後靠着在海上打劫商船發家!
起初沿海的大家夥兒自然是很生氣的,曾經還試圖聯手圍剿過鄭家,但是靠着打劫商船,鄭家的規模已經發展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足足有上千條船,又佔據了大員島作爲據點。
每天讓手下人堵在各條航路的必經之路上,只要來人就搶,衆人聯手跟鄭家打了一仗,結果沒打過。
但養那麼多船總是要吃要喝,要花銀子的,所以最後沒辦法打不過鄭家的沿海商人和家族們服軟了。
他們跟鄭家談判,最後以交保護費的形式這才能夠繼續在海上經商。
具體就是每家每次出海的船隻,根據船的大小要購買鄭家的旗幟,買了旗幟的商船鄭家就不截,甚至如果有其他人動了這些船,鄭家還會派人給討個公道。
船分大中小,旗也一樣。
大旗一面三千兩。
中旗一面一千五百兩!
小旗一面五百兩。
每年鄭家靠着收這筆保護費都能收入數百萬近千萬兩銀子,有了豐厚的銀子,鄭家的勢力也一年比一年大了。
到了如今,鄭家更是成了沿海的一個龐然大物,出海船隻除了官船,必掛鄭旗!
所以兩人提到鄭家的時候纔會反應那麼大。
“區區革新軍,難不成還要鄭家出手嗎?”
張米不解。
黃愷卻點了點頭道:“自然是要的,鄭家的勢力再強,那也是海上。
陸地上鄭家沒什麼力量,而鄭家如今的規模,每月要耗費的錢財那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了,革新軍這樣整,出海的商人一天比一天少,鄭家的利益受到了損失,自然要解決。
但是革新軍又不下海,他們的勢力影響不到革新軍,所以就只能派人前來談判了。”
“原來如此,有消息傳是什麼時候開始談判嗎?”張米追問道。
黃愷眯了眯眼睛:“就在明天,在革新軍的大本營,夏門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