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臥沙說：“在陳家那場鬧劇中，軒轅氏罵了、打了他的小老婆。衆人趕快勸架，把他拉開。當時軒轅氏指着孕婦說‘你如果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的話，我讓他這輩子生不如死’。”
“沙子，你還說軒轅氏不是混蛋呢？他這不是擺明了逼人家墮胎嘛。虎毒不食子，他還不如畜生呢。”喬楠罵得一點沒留情。
“孩子本就該是愛情的結晶。即使父母之間沒愛情、生孩子只爲繁衍後代的話，那也至少得是兩人都自願呀。軒轅氏本就因爲對吉祥有愧、對陳家老太爺有氣而心情抑鬱，忽然那個被他以爲是陪嫁丫鬟的人跳出來說懷了他的孩子，軒轅氏抓狂也很正常呀。他唯一的錯就是把心裡話說了出來，非常缺乏歷練。”
喬楠有點咋舌。“沙子，聽你這意思你同意軒轅氏、同意他逼老婆墮胎？”
醉臥沙搖頭，說：“不同意。這事有很多更安靜、更乾淨、更體面的處理辦法，墮胎什麼的說出去多難聽。要是有女人敢這麼害我的話，我保證讓她們全家都生不如死。”
看着醉臥沙那誠懇的微笑、聽着他這句彷彿來自地獄的話，喬楠覺得有點冷，趕快轉回話題。“軒轅氏撂完那句狠話後發生什麼事了？”
“當時大部分人都覺得軒轅氏的這句話只是場面話，沒太當真，只是趕快把軒轅氏拖回房間。第二天，華夏行會有事，軒轅氏就立刻回了新空間。”
“這句狠話也沒啥作用呀。”喬楠表示失望。
“有作用，那位孕婦聽完軒轅氏的那句話後就知道自己必須加把勁、多努力了。生長在豪門裡的孩子，所謂嫡出、庶出的，並沒有天壤之別。你可以翻翻各大家族的歷史，庶出子成爲家主的、庶出女嫁入豪門當主母的，很常見。因爲養在後媽身邊而遭白眼、被剋扣利益什麼的確實有，但沒人敢太過分。畢竟各大家族還都是男權制，只要這孩子確實是男主人的骨血，基本的生活保證是沒問題的。但是，”醉臥沙頓一下以示強調。“前提是孩子他爸認這個孩子、肯保護這個孩子。”
“軒轅氏是孩子的親爸、是陳家的下一任家主，他要爲難這個孩子的話別人無能爲力，是嗎？”
“陳家老太爺年事已高，軒轅氏有可能在三五年後就繼承家業、成爲陳家的掌舵人；陳媽媽雖然很疼愛這個未出世的孫子，但當軒轅氏以後有一堆孩子的時候，這份疼愛還能剩多少就不知道了。如果維持現狀的話，軒轅氏想爲難這孩子確實很容易、別人無能爲力。所以，孩子他親媽決定要改變現狀、爲她的孩子營造一個良好的生存環境。”
“怎麼改變現狀？努力挽回軒轅氏的心？”喬楠覺得這事難度挺大的。
醉臥沙搖頭，說：“她決定取代她姐姐成爲陳家的少奶奶、然後成爲陳家的主母，那時即便是作爲家主的軒轅氏也不敢輕易爲難她的孩子了。畢竟，她有上官家做後盾，在陳家也是有一定發言權的。”
喬楠眉頭微鎖，緊急地回憶了前序故事，發現一則社會新聞依次變成懸疑事件、狗血連續劇後，又變成宅鬥小說了。
“當然了，估計早在她們姐妹倆嫁過來之前她就決定取而代之了，只是軒轅氏的這句狠話將奪位計劃提前了而已。”
“她正懷着孩子，這對她非常有利，奪權成功的可能性還是蠻大的。”喬楠沒事時看過一些宅鬥文、總裁文什麼的，生兒子是女主角的一招必殺技，所向無敵。
“懷孕這事確實對她很有幫助。陳媽媽直接拿她當兒媳婦而不怎麼看上官慧了，陳家上上下下對她恭敬有加。除了軒轅氏和上官慧以外，她已經征服了陳家所有人。而且她在上官家那邊也受到了重視，她爺爺再也不怕上官慧爲了前男友而忽然提離婚了。眼瞅着家內家外形式一片大好，她決定乘勢施壓、儘快名正言順成爲少奶奶。”
“爲什麼要儘快？”喬楠立馬就發現了醉臥沙話中的這個關鍵詞。“軒轅氏和上官慧根本就無意做長久夫妻，等他們自動離婚不好嗎？”
“聯姻雙方達成同盟、承諾隨時可以離婚什麼的，這種事早就有，以後也還會有。歷史上諸多先例證明，這種協議奏效的概率差不多是一半一半。約半數的夫妻幾年後真的就離婚了，還有約半數的幾年後就成了真的夫妻了。”
“一半一半？毀約率挺高呀。”
醉臥沙笑。“聯姻的雙方都是大家族的子女，自幼生長的環境比較類似、人生觀很吻合、朋友圈也大部分重疊。當初答應聯姻時，愛情可能沒有，但肯定互相之間不太討厭。這樣的人在一起待的時間長了，產生愛情或者親情是很正常的。”
“軒轅氏的二夫人這麼急着上位，就是怕軒轅氏和上官慧過兩年撕毀協議、成爲真的恩愛夫妻？”
“肯定是。”醉臥沙對自己的猜測很有信心。“軒轅氏長相帥氣、有頭腦，成爲陳家下一任家主基本是事實了，暗戀他的女生挺多的。上官慧前男友唯一能贏軒轅氏的地方可能是他懂五線譜。他們倆之前就分手了、然後軒轅氏出現了，上官慧慢慢愛上軒轅氏是很正常的事。你同意吧？”
喬楠挺不想點頭的，但卻也無法否認這種可能性。遂微微點頭。
“另一方面，軒轅氏也有可能愛上上官慧。”
喬楠這次堅決不肯點頭，只是微皺眉頭看着醉臥沙。
醉臥沙這次沒要求喬楠表態，自顧自地往下說：“上官慧很漂亮，比她那位當年是影視紅星的媽媽更漂亮，聽說挺多娛樂圈的大佬都想簽約上官慧呢。更難得的是，上官慧不但漂亮而且聰明，她精通英語、法語和西班牙語，會跳探戈，爲一個國際婦女兒童保護組織當過形象大使。單論經商來講，上官慧不如趙美赫；但如果是爲自家產品當代言人、搞夫人外交的話，上官慧比趙美赫更有優勢。”
喬楠眉毛微挑。因爲陳家和上官家的聯姻傷害了吉祥，所以喬楠一直對軒轅氏和上官慧沒好感。現在聽了醉臥沙的講解，她這才發現上官慧原來是這麼優秀的一個女生。雖然依然不願承認，但喬楠明白如果上官慧肯主動追求軒轅氏的話，成功的機率真是很大。
醉臥沙知道喬楠是個性情開朗、是非分明的人，不會因爲牽涉到吉祥而故意貶損上官慧的。“豪門子弟也不全都是廢物，也有聰明、漂亮、能幹的。”
“那當然，這我早就知道。”喬楠很上道。“比如你，長相帥氣有眼光，能花小錢辦大事。雖然你爺爺換金幣時沒有暗星他爺爺那麼大方，當你能讓冰凍三尺力壓暗世界成爲新空間第一大地主，這就是實力的證明。”
“小魚，真會聊天。”醉臥沙跟喬楠玩笑後繼續之前的話題。“軒轅氏和上官慧都很優秀，他們日久生情是有可能的。陳家老太爺是在上官慧答應聯姻之後才允諾扶持軒轅氏當家主的。這是陳老太爺手中最重的砝碼，他肯在那個時候拿出來就證明他有多滿意這個孫媳婦。只要上官慧不和軒轅氏離婚，二夫人就完全沒戲，生多少孩子都沒用。”
“所以，她必須趁着軒轅氏和上官慧之間還沒產生感情時先拆散他們倆？”
醉臥沙點頭。
“現在軒轅氏和上官慧是戰友、有協議，也不是她想拆散就能拆散的呀。”
“所以得努力嘛。軒轅氏那次回來新空間後就再也沒回過陳家，二夫人的電話號碼直接被他拉黑。所以二夫人就開始頻繁地騷擾上官慧，勸她抓緊時間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喬楠忽然發現劇情又轉回到墮亡事件上來。“上官家這姐妹倆是不是約在植物公園觀景餐廳裡談判、談崩了而發生意外？”喬楠有點喜歡上官慧這個優秀的姑娘，很不希望她成爲殺人兇手。
“不是約好的。二夫人是去商貿中心購物，看見上官慧她們進了觀景餐廳。她對陪她逛街的人說要去跟姐姐打聲招呼。陪二夫人逛街的是陳家的兩位助理，不放心孕婦一個人去餐廳、本來是要跟着的。但二夫人堅持不肯，直接命令她們倆留在餐廳門口等着。餐廳裡綠植非常多、完全擋住了視線，所以那兩位助理什麼都沒看到，直到餐廳裡大亂時才知道出事了。”
“打招呼而已，她爲什麼不讓助理跟着？上官慧現在名義上還是陳家的少奶奶，陳家的助理也應該過去打聲招呼、請個安什麼的。”
“據上官慧的表妹說，二夫人進餐廳後態度很傲慢，完全沒有傳言中陳家忍辱負重、賢良淑德準兒媳的模樣。她當着上官慧的朋友的面說‘你一邊留念前男友卻還一邊糾纏軒轅氏是不道德的，你這樣做只會讓陳家和上官家都顏面盡失，你早點離婚是成全了自己、解放了所有人’。上官慧很生氣，但礙於餐廳是公開場合，不想跟她在那裡吵，所以就說你回家去、咱們晚上談。二夫人顯然不滿意上官慧的態度，於是就繞過桌子、走到上官慧身邊去繼續數落她。上官慧坐在窗邊，很不耐煩地趕二夫人回家去，還掏出電話來準備通知陳家的人過來接二夫人。二夫人伸手過來搶電話；上官慧自然不讓她搶，於是就有了拉扯。二夫人穿着高跟鞋呢，拉扯間站立不穩，不小心就從窗口摔了出去。上官慧她們根本來不及拉住人。”
喬楠盯着醉臥沙，小聲地問：“你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