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楠將任務的第一站定在了仙港,這樣繞着走一圈,從燕堡再回到帝都。
想坐車去仙港的話需要到城東的驛站。喬楠一邊向驛站走,一邊跟兄弟們報告說自己現在不能回冰城了,先要去做任務。然後又專門給如意打了電話,問她需要什麼仙港的特殊食材嗎。
當然需要了!如意麻利地列了張單子,並立馬傳到喬楠的顯示器上。這張單子上有螃蟹、扇貝、大對蝦,喬楠覺得這些都很正常,但十顆珍珠是怎麼回事?而且還有尺寸和形狀的規定。沒聽說過做菜需要用珍珠的。喬楠回憶起好像如意說過她缺一條珍珠手鍊。
珍珠很貴,雖然以喬楠的經濟實力肯定買得起,但她認爲錢應該都用到更爲實際的地方。買,覺得不划算;不買,如意不開心。買還是不買?這是個問題。
當喬楠坐在即將開往仙港的車上考慮這個問題時,就聽有人問她:“這裡有人嗎?我可以坐嗎?”
“沒人。”喬楠隨口回答說。這時她才擡頭看,看到一個長相蠻斯文、笑容和藹的男生站在座位旁的過道上。
“謝謝。”男生說着就坐下了。
喬楠隨意地看了一下前後左右,發現其它座位上一個人都沒有。現在時間太早,估計很少有人坐車去仙港。這麼多的空座位不坐,怎麼偏偏坐到自己身邊來,喬楠悄悄地向窗口靠了靠。打算着一會兒找個理由換個別的位置。
“你是魚遇漁欲語?外號五條魚,採集術的高級學徒?”男生似乎沒注意到喬楠的牴觸情緒一般,微笑着問她。
咦?居然認識自己。喬楠仔細地看了一下眼前的這個男生,確定自己不認識他。
“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我看過你的專訪。”男生看出來喬楠的疑惑,主動解釋說。
哦,那就對了。喬楠升級爲採集術的高級學徒後,一時衝動答應了做專訪。後來雖然後悔了但也沒辦法,喬楠一向重視約定和誠信,答應人家的事絕不會輕易反悔的。於是喬楠就咬牙履行了自己的陳諾。
專訪必須做,但怎麼做喬楠還是有自主權的。當初工作人員爲了吸引喬楠答應做訪談,幾乎可以說是給了喬楠全部的決定權。喬楠自然也會遵守雙方的這項約定,於是就有了那個總時長39秒、有幾個拍採集術特寫鏡頭、結尾處喬楠說了一句“練習採集術讓我很開心”的廣告式的專訪。
喬楠本來還要求在自己的臉上打馬賽克的,後來看負責專訪的那位小帥哥快要哭了,遂作罷。現在看來,喬楠覺得自己當初應該狠狠心要求馬賽克的,不然也不會輕易被人認出來呀。
人家要是問我要簽名可咋辦?喬楠緊張地思考着這個問題。
“你好,我的新空間名字就百曉生,很高興見到你本人。”
喬楠聽到百曉生的自我介紹後笑了,說:“哥們,武俠小說看多了吧?”
“不算多,一兩本而已。進新空間時工作人員說要取個新名字,我也沒提前準備,就借用了一下這個名字,但願不會被作者起訴呀。”
“一個名字而已,應該不會觸犯著作權吧。”
百曉生是個很善於聊天的人,喬楠放棄了之前換座位的打算,饒有興致地聽他說話,連什麼時候開車了她都沒注意到。
百曉生本就是仙港人士,去年一年的時間裡他已經遊歷了大半個新空間,對各地的風土人情很有了解。聽着這些有趣的人和有趣的事,喬楠也開始心動了,想着自己要不要也來一次周遊列國呢。
“我用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出去轉悠,就是因爲當時我不知道我想做什麼。這種狀態很要命。現在,我終於知道自己想幹什麼了。”百曉生講完遊記後開始談自己的理想。
喬楠挑了一下眉毛表示洗耳恭聽。
“我想做情報業。”百曉生說完後認真地看着喬楠,想聽一下她的意見。
“呃……情報業,就是說你想掌握各種情報然後賣給有需要的人?”喬楠先向百曉生確認一下有關情報業這個名字的含義。
百曉生點頭。
“刺探各行會的情報然後賣個敵對的行會或者第三方?”
百曉生再次點頭。
“呃……”喬楠思考了一下,說:“我恐怕要打擊你了。”
“你覺得沒賺頭?”百曉生甚是詫異。
“如果能刺探到重大軍事情報的話,肯定有賺頭。比如去年年底那次,如果有人提前向暗星預警說皇城行會打算算計他,估計能賺很多很多。但問題是誰能得到這樣的情報呢?”喬楠解釋自己的看法。“新空間剛剛開始發展,即使是五級行會其實也沒多少人,處於核心的就更沒多少人了。能夠真正接觸到行會戰、偷襲等重大軍事情報的人只有這些核心會員,而這些人跟會長可能在外部世界就已經很熟悉的了,在新空間裡出賣會長的可能性很小。所以,你搞情報業最大的難題是情報的來源。”
百曉生點了點頭。關於情報業的事他也是最近才定下來的,確實有很多方面考慮得不是很清楚。正好遇到喬楠這麼個聰明的人,於是百曉生就向她問計。“那有沒有別的辦法搞到情報呢?”
喬楠搖了搖頭,說:“很困難。新空間的技術幾乎和外部世界是兩個概念,目前沒聽說誰會竊聽電話、攔截郵件、黑別人顯示器、在各大會長房間裡安裝攝像頭的。這些技術手段咱們不會用,而行會核心人員告密的可能性不大。即使告密的話他們也會直接找付錢的人,不太會來找你這個中間人的。所以你得到情報的可能性很小。”
“這些技術手段估計只有官方纔能做到。”百曉生很無奈地承認了這個事實。
“情報這個東西很重要,有時能直接決定局勢的變化,所以各大行會肯定會重視的。他們比你有一個優勢,那就是他們有錢。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只要錢到位了,出賣朋友、兄弟的也不是什麼新鮮事物。”
“可真的,”百曉生立馬想到了一件事。“各大行會肯定會去搞情報,但有時他們刺探的情報與他們自己無關。如果直接出賣這些情報的話可能會暴露了他們的情報來源,或者他們本就是想給對手假情報,那麼他們就會需要一個不相關的人了吧?他們需要一個幫他們把情報散佈出去的人。”
“想法很不錯。”喬楠首先表揚了百曉生,但轉而有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你說的這種情況肯定存在,但他們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選擇——記者聯盟。”
“靠!我把它給忘了。”百曉生立馬就明白喬楠的意思了。
“看來你也很瞭解記者聯盟,你也是他們的會員或者兼職記者?”
“不是。我只是聽說過這家行會。咱們新空間有幾家五級行會,連會員帶後備隊的有三兩千人。聽着挺不錯的,但跟記者聯盟比起來就差遠了。聽說他們有遍佈全新空間的兼職記者,總人數不到一萬也有八千了。記者聯盟纔是真正的新空間第一大行會。”
雖說會員人數不是這麼算的,但喬楠也沒跟百曉生掰扯這件事。她繼續剛纔的話題說:“記者聯盟不但人數多,而且他們的兼職記者很多都是大行會的人,甚至是大行會核心會員。我們冰凍三尺盜賊隊的隊長就是記者聯盟的兼職記者,他現在跟很多其它主城大行會的會員保持良好的私人關係。所以,如果哪家行會有情報需要透露的話,記者聯盟是個很不錯的渠道。對於這樣的行會,記者聯盟也會優待的,搞個專訪什麼可以幫着行會提高知名度嘛。”
“唉!”百曉生一聲嘆息。他知道喬楠所說的都是實情,看來他的情報事業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喬楠微笑着對百曉生說:“軍事情報業我估計是沒戲了,你有沒有興趣做民用情報或者資訊業?”
“資訊業?”百曉生沒理解喬楠是什麼意思。
“軍事情報涉及的利益太大,各行會肯定都會嚴加保護的,費時費力的你也未必能有什麼收穫。但民用情報和商業資訊就不同了,他們恨不得全新空間都知道他們發的消息,所以你的貨源不成問題。”
百曉生苦笑着說:“滿大街都有的東西還會有人出錢買嗎?”
“民用情報咱們稍後再說,先說商業資訊。如果有人想發佈求買求賣信息的話會去哪裡?”
“論壇,尤其是有些主城的分論壇上有專門的商業資訊版塊。。”百曉生想也不想地回答。
“你想買東西的時候去論壇上找過信息嗎?新空間總論壇、各主城的分論壇或者專門的商業資訊版塊,你去找過信息嗎?”喬楠問。
“沒有,找不到有用的信息。”百曉生說完後忽然意識到自己原來的想法有些不太對。論壇上的確有資訊,但有用的資訊並不好找,這其中也許真的就蘊藏着商機。
“現在不管哪個論壇都太水了,發照片的、寫詩歌的、連載小說的、賣萌賣腐的、求虐的、找茬打架的、版聊的,不管你發了什麼信息,一轉眼就沉了。即使是商業資訊版塊,虛假信息、重複發佈的信息也太多了。等真正想找什麼商品時,基本找不到。現在唯一能起到作用的就是各大貨商的私人網站,想買裝備的就看花都疏柯亦昂藏的商品展示,想買紡織品的人基本都在關注雨花城絲光的網站。但是,他們的服務項目都太單一,做不到一站式購物。而且,對於那些小的貨商呢?知名度沒有他們二位那種水平的商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