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藩不以爲然。
他對赤銅山這位山主的性格再清楚不過了。
此人本身就是個變態,甚至說一句不負責任的話,基本上走煉體流的修士皆是如此。
扈裂還是一個戰鬥狂人。
本身就是樂於挑戰之人。
當年流芳宗搞出過一個排名,將扈裂排在了東籬藩之後。
搞得扈裂頗爲不滿,因爲此事還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扈裂憑藉着驚人的戰力,差點兒將流芳宗在東凰區域的分宗給滅了!
堂堂入世境宗者,因爲一個榜單大打出手,絕對是十分罕見的。
扈裂當時還一直叫囂着,要跟東籬藩比劃比劃。
並不是扈裂狂妄,而是此人確實有着一定的資本。
煉體流在某些方面,有着獨到之處。
不過東籬藩也不是善茬,作爲大能之後,更是家族之中最爲天資縱橫之輩,掌控着海量的資源,實力同樣不容小覷。
相傳東籬藩接受了扈裂的挑戰,二人當時皆是剛剛進入宗者境。
二人秘密約定,進行大戰。
至於結果如何,根本沒有任何具體的消息,反倒是留言漫天飛。
說誰贏的都有。
不過具體看好東籬藩的人自然更多。
畢竟經過那一戰之後,東籬藩才順利突破到了入世境。
扈裂則是這些年閉關才突破到了此境。
單單從這一點就能夠看出東籬藩的底蘊所在。
“東籬藩,我不服,我現在也突破了,咱倆找機會再比劃比劃?”扈裂看向東籬藩,眼珠子提溜一轉,忽然又開口道。
東籬藩可不想被這個武瘋子給纏住。
在做的別說東籬藩,不少人都面帶無奈之色。
好像對於扈裂的做法行徑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知道你突破了,日後切磋有的是機會,不要壞了正事兒。”東籬藩露出一抹正色,看向東籬藩講道。
“無趣。”扈裂頗爲不屑的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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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裂轉瞬又將目光投向了茫茫多參加十宗納新的修士弟子身上。
眉頭忽然緊皺起來。
“琉璃境屈指可數,不過有幾個氣血倒是挺充沛的。”
“怎麼還有靈體境初期的?”
“什麼!還有煉體境的……”
“這種玩意兒留着幹嘛?”
“上宗門去掃地?外門都不會留這樣的人。”
扈裂對於一些修爲孱弱的修士,明顯有着很大的意見。
“煉體境確實不太合適。”慕容霜也在一旁開口道。
“這種修爲去了殘界之中也不過是送死罷了。”胥連天輕輕搖頭,開口道。
“別說是去殘界,即便是十宗任何一家,都不會留下如此修爲之人……”那位老嫗也在一旁講道。
東籬藩輕輕的摸了摸下巴,轉瞬便開口道。
“第一輪先篩選一下吧。”
“實力最起碼達到靈體境,煉體境的留下也沒什麼用。”
“以老夫看,最起碼要達到琉璃境吧?”胥連天看向東籬藩,開口詢問道。
東籬藩緩緩搖頭,隨後便解釋道:“不一定,戰區之事確實緊迫,不過一些好苗子也可以帶回宗門培養一些,特別是稀有純靈體之人,同樣值得培養。”
若是放在往日,一些靈體境但資質上好的修士,完全是有機會加入宗門的。
上三宗或許會困難一些,但其餘七宗應該還是差不多的。
但如今殘界戰區戰事吃緊,必須挑選出一些境界修爲強悍之輩,去充當戰區的流轉血液。
“只是篩掉煉體境,剩下的恐怕還是有數萬人。”
“數量太多了,依我看留下一千就差不多了。”
扈裂在一旁隨口道。
“數萬人,直接變一千?”
“會不會有些太過苛刻?”
一旁幾位宗門之人,顯然顧忌考量的事情跟扈裂不太一樣。
“苛刻個錘子,一千人啊!這老子都嫌多,平均一家有百人,我就問你們,一口氣吃下百人,你們也不怕消化不動?”扈裂隨口道。
扈裂雖然說話不講情面,不過確實講的是事實。
再加上扈裂可是蛻凡入世境的大佬,一旁衆人也並不會過分抵制他。
這次十宗納新,消息流傳廣泛。
高手會前來,與之同時的則是大批想要摸魚的修士。
他們就是爲了拼一個機會,看能不能夠一躍而起。
“你心裡有個度就行,第一輪就由你來吧,你的血氣之法也獨有一套,若是感知到靈脩亦或是體修天賦不錯的,或者是有什麼獨特之處的修士,都可以留下來。”
“先粗糙的過一遍。”
東籬藩拍板決定道。
“放心,我心裡有數。”
扈裂咧嘴一笑,眼神中竟露出一絲殘忍之色。
“十宗納新,確實是不知多少年沒出現過了,不過你們想着因此我們就會降低標準?恐怕是想錯了,這次只會比以往更困難!”
扈裂的聲音如同炸雷,在衆人耳畔響起。
頓時衆人便議論紛紛。
不少被扈裂言中之人,更是臉色刷白。
好像一瞬間,就被扈裂將希望擊碎一樣。
“比以前更嚴?是不是嚇唬咱們的?咱們大老遠的跑來,不會真是被消遣一頓吧?”
一位煉體境的年輕修士縮了縮腦袋,連忙看向身邊的幾位朋友,開口道。
“本來還想看看有沒有加入宗門的機會,哪怕外門也行,現在看來恐怕機會不大了。”
一旁幾人開口道。
扈裂並未理會人羣之中的議論聲。
反倒突然大笑一聲。
“第一輪規矩很簡單!”
“只要能抗住老夫威壓十息,便能夠進入下一輪。”
“當然,時間越長成績越好。”
“不足十息者,直接淘汰!”
扈裂的話語十分簡潔,三言兩語便將規矩講述清楚。
“抵擋威壓?這是什麼奇怪測試法?”
“對啊,宗門測試,不應該是先測驗天資嘛?”
“老子可是火屬性純靈體,怎麼現在宗門招手新弟子,連天賦都不驗了嗎?”
不少人面色一沉,顯然這次的納新跟他們猜測的有些不太相同。
“十息都堅持不住,那便是廢物!”
“我們十宗,不需要廢物!”
扈裂狂傲的大笑一聲。
忽然身體暮然消散在了原地,幾乎瞬間便出現在了廣場中央的上空。
“翻天倒海!!”
“轟!!”
“轟!!”
幾乎一瞬間,一股無形的氣浪便席捲周遭。
大家感覺到幾乎剎那便好像被人在面前扼住了脖頸一樣。
根本無法呼吸。
渾身如同針刺一般的劇痛。
特別是那些煉體境修士。
血肉之力都無法調轉出來,幾乎全部消弭殆盡。
不過一剎之間,便有足足千人直接癱軟在地。
這股威壓十分的奇特。
並不是沈譽想象之中靈脩修士的威壓。
畢竟扈裂乃是煉體流。
一瞬間釋放出的血肉之力太過恐怖。
不少人都感覺自己就好像暴風雨之中海面上的一艘小舟。
不,連小舟都算不上,最多隻是一塊兒舢板。
在洶涌澎湃的海面上不斷的隨着浪頭起伏。
雖是都可能陷入無盡的深淵之中。
靈體境的修士,已經竭力的催動了靈氣,開始抵擋這個血肉之力。
可僅僅只是一息過去。
“噗……”
不少靈體境修士的靈氣,瞬間便被消耗一空。
然後身體也直接被重重的壓制在地面上,根本動彈不得。
詭異的是隻要他們癱倒在地,壓力就會奇妙的消散。
只可惜但凡癱倒之人,就已經喪失了資格,直接淘汰!
“噗……”
沈譽甚至眼睜睜的看着身旁不少人癱倒在地。
甚至有些人因爲催動靈氣過度,口中不斷的向外吐出大口的鮮血。
看樣子極爲的悽慘。
兩息!!
三息!!
耳畔跌倒的聲響幾乎絡繹不絕。
十宗納新一上來第一輪就太過簡單粗暴。
扈裂也完美的展現出了煉體流修士的恐怖之處。
血肉之力彷彿無窮無盡,甚至只是單單那股氣息掃過,就會讓人感覺到如臨山崩。
短短三息的時間,已經有過半,近萬名修士直接癱倒。
煉體境不出意外,全部折戟沉沙。
靈體境修士稍微好一些,除了靈體境初期與中期之人,其餘的還在苦苦支撐。
此刻就站在沈譽身旁一側的木青瓷,額頭上已經出現密密麻麻的汗珠。
她是衆人之中修爲最弱的,面對這股強大的威壓,自然也是最快就抵擋不住的。
四息!!
五息!!
木青瓷倔強的站定在那裡,貝齒緊咬牙關。
嘴角甚至已經開始向外流出血跡。
但她仍舊沒有放棄,身上的靈光不斷的飄蕩而出,開始分離的抵抗着血肉之力的侵蝕。
雙腳之下的石板,竟然因爲巨大的力道,出現一些裂痕。
無數碎小的石塊兒,在無數複雜的力場之下,緩緩的懸浮而起。
然後在如同熱浪一般的血肉之力下,轟然化作齏粉。
木青瓷雙眸緊閉,好像再爲了自己做出最後的努力。
經過這幾日的交流,木青瓷對於竇猛明顯也有了一些好感。
只可惜在知曉竇猛的身份之後,她覺得自己家世跟竇猛有太多的差距,一時間進退兩難。
雖然竇猛無數次勸說過,可倔強的木青瓷知曉,自己不能拖他的後腿,必須儘快的提升實力,變得更強。
七息!
八息!
目光所及之處,修士如同倒伏的麥子一樣,錯落有致的癱軟在地上。
木青瓷咬牙堅持,臉色已經變得無比慘白。
“堅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