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按照老者的指引,打開了一個古樸的傳送陣法,隨後便一一進入其中。
沈譽是最後一個。
剛剛進去之後,老者忽然看了看地上刻畫的陣法痕跡。
用腳丫子踹了踹。
踢飛了一塊兒遮擋的石頭,才注意到了下面刻畫的詭異符號。
“咦?忘了調整區域了,去了最遠的安全區?”
“不過還行,只是遠了點兒,避開主戰區也好……”
老者哼着小曲,將地上刻畫的符文重新擦拭了一番,這才當做什麼事兒也沒發生,繼續在這隱蔽的山洞四周溜達。
沈譽面前的一切瞬間扭曲,化作五彩繽紛的流光,這一剎之間彷彿時間都完全停滯。
能夠跨越世界的陣法,威能到底有多麼驚人!
不知過了多久,沈譽才感覺到漂浮的身體好些觸碰到了堅硬的地面。
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乾涸的地面上滿是血跡,遠處一望無盡的山脈延綿,黑色的岩石聳立,還有狂風不住的在耳畔呼嘯。
不遠處,數十人正在擺弄着一隻體型龐大的猛獸。
猛獸腹部有着一刀巨大的傷口,裡面的臟腑都被掏出,十多人圍着猛獸正在大快朵頤。
“來了!來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總部怎麼會忘了咱們九十九區!”
十多人穿着獸皮,簡直就跟野人一樣,見到衆人之後一擁而上。
一道白色的文氣頓時涌現,上酈書院一位帶隊的儒生,滿臉謹慎的看着衆人。
“你們是何人?”
這人叫做衛蜀黎,乃是歸一境中期的修士。
雖然年紀有些偏大,但修爲確實他們平輩弟子中,最能拿得出手的了。
“成何體統,好不容易有新人來了,都在這兒瞎圍着幹屁!”
一個絡腮鬍子的壯漢從人羣后方走來。
一把就抓着那巨大的猛獸屍骸挪到了一旁,口中還不住的罵罵咧咧道:“好東西一會兒留着大家一起吃,吃獨食不是咱們九十九區的規矩!”
絡腮鬍擠出一臉笑意,還不忘將手上的血水在身上穿的獸皮上擦拭乾淨。
思量了片晌,這纔想起來,抱着拳姿勢有些怪異的開口道:“敢問可是東凰區域來臨的道友?”
絡腮鬍的壯漢似乎很久沒有使用這一套規矩,不管是行禮,還是道友二字,從他口中說出來都特別的怪異。
衛蜀黎微微頷首,點頭道:“不錯,我們乃是東凰區域上酈書院弟子。”
“啊哈,老子還真沒猜錯。”絡腮鬍頓時大笑一聲。
“你們可帶來了供給?”絡腮鬍一挑眉,看向衛蜀黎笑着問道。
衛蜀黎眉頭緊皺,不知曉眼前這人到底是什麼意思,愣了一下才開口道:“供給?什麼供給……”
“那你們來這裡是幹嘛的?”絡腮鬍明顯一愣,強忍着性子繼續問道。
“保衛人族,屠戮異界!”衛蜀黎一臉正氣道。
“哈哈哈。”
絡腮鬍聽到衛蜀黎的話,突然笑的眼淚都流了下來。
“屠戮異界?哈哈哈……”
“他孃的,等了幾十年,就給咱們送來一羣新兵?”
絡腮鬍的眼中,一時間竟然充斥着絕望。
他話音剛落,周圍衆人頓時變得狂躁起來。
“頭兒!我早就說了,人家早他媽的給咱們忘了!”
“幹他孃的,這狗屁陣法,壞了十年了,他孃的這會兒突然又好使了?”
“還以爲是供給送來了,誰知道就送了點兒人過來?”
“蒼天無眼!”
沈譽幾人十分謹慎,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
現在的情況明顯不太對勁。
如果沈譽沒記錯的,他們本來的目的地應該不是這裡纔對!
“這裡難道不是十六區嗎?”衛蜀黎下意識的開口問道。
“完了。”沈譽心中暗道。
這個衛蜀黎,怎麼腦袋是個榆木疙瘩。
現在傻子也看出來了,他們好像來錯地方了,而且這裡的人明顯對於東凰區域的怨氣頗深。
“這裡是九十九區!”
“哈哈,你沒聽錯,就是那個鳥不拉屎的九十九區!”
“老子就是這裡的隊長,趙奎山!”絡腮鬍看向衛蜀黎,冷聲道。
這九十九區的情況有些詭異。
面前這十多人,滿臉扭曲的表情,下意識的竟然朝着衆人開始逼近。
“我等奉命前來,支援爾等。”
“雖然現在好像出了一些差錯,不過我們有傳訊符,會幫忙通知的。”
衛蜀黎總算是發現了事情的異常,連忙開口道。
“喔?傳訊,你試試……”趙奎山忽然冷聲道。
衛蜀黎連忙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
赫然是黑羽令牌。
隨即便開始將文氣注入到令牌內。
沈譽看着那黑羽令牌,若有所思!
衛蜀黎實力應該不會太差,歸一境中期的修爲,說明他當時突破歸一境並非是勉強突破,還是有底蘊支撐他繼續晉升的。
能夠達到中期,在外界也算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了。
只不過連他才只有黑羽令牌。
可見這令牌的重要性。
衛蜀黎一連試了半天,可手中的令牌竟然毫無反應!
“哈哈,就憑你那黑羽令牌嗎?”
“老子的白羽令牌都不好使!”趙奎山冷笑道。
“你不是隊長嗎?難道沒有血羽令牌?”
“令牌越強,內含陣法越強,說不定能夠傳訊成功。”
衛蜀黎感受到了趙奎山身上的殺意,轉瞬便開口道。
“老子以前是副隊長,隊長死了,老子自然就是隊長!”
“只不過傳送陣斷了!”
“十年了!”
“斷了十年了!!!”
趙奎山身上的氣息突然暴增。
沈譽都被這股氣息給嚇到了。
明明只是琉璃境巔峰的水準,爲何蘊含的殺意會如此濃郁?
這人在這裡到底經歷過什麼?
“你這是想造反嗎?”衛蜀黎看向趙奎山,冷聲質問道。
面對衛蜀黎的質問,趙奎山突然大笑起來。
別說是他,就連身旁的那些好似野人一樣的修士,一樣捧腹大笑。
似乎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樣。
“你確定你是在跟我說話?”趙奎山指了指自己,忽然看向衛蜀黎。
一揮手,一道血光頓時飛出。
一瞬間,駭人的靈氣驟然爆發。
衛蜀黎身上靈光流轉,無數文氣包裹着軀體。
整個身子卻好似離線的風箏一樣。
肌膚瞬間崩裂,無數鮮血瀰漫四周。
歸一境中期!
一擊便被打了半死……
衛蜀黎臉色變得蒼白無比,身上有着一股道痕流轉的氣息,卻完全被趙奎山給壓制住。
“一屆比一屆弱!”
“歸一境中期,卻只有三道痕!”
“這種靈體合一,三道痕的歸一境,放在以前,有什麼資格進入戰區?”
趙奎山不住的搖頭。
面孔上竟露出一臉絕望之色。
“罷了,留下東西,滾吧。”
趙奎山甚至連看都沒有看衛蜀黎一眼。
轉身就準備離開。
正因爲那一絲微弱的希望,才讓他們支撐到現在。
可如今,一切都好像是笑話。
希望驟然破滅。
他們無數次堅信,他們沒有被放棄。
可現在卻被現實無情的打了臉。
“看在同族的情誼下,我給你們活命的機會。”趙奎山冷冷的道。
“老大!放出去幹什麼?”
“萬一引來赤鬼怎麼辦?”
“嘿嘿,依我看,留着當口糧算了。”
“還有那幾個女修士,讓咱們兄弟開開葷!”
一旁衆人聽到趙奎山的話,紛紛出言道。
“玩笑歸玩笑,若是再給老子廢話,莫怪軍法無情!”
趙奎山掃了一眼衆人。
衆人頓時噤聲。
“得嘞,得嘞。”
“快點兒,法寶、靈石、丹藥,有啥都拿出來,別讓老子上手去搜!”
“還有儲物法器,麻溜的放開,讓我們檢查。”
面向兇惡的幾人,開始朝着衆人緩緩踱步。
“給他們留下一個月的口糧,然後攆走就行了。”
趙奎山還不忘提醒道。
“咱們一起出手!”
“我就不信,憑藉咱們那麼多人,還勝不過他們幾個雜兵!”
衛蜀黎吃力的被一旁師兄弟攙扶起來,露出一臉扭曲的表情,冷冷的開口道。
“喲呵!”
幾人看到衛蜀黎的反應,竟突然露出一抹冷笑。
“老大,你可看清了。”
“不是我們不願意。”
“實在是他們不識好歹啊。”
一個尖嘴猴腮,穿着獸皮的修士,扭頭看向一旁的趙奎山,咧嘴笑道。
“煩!”
“真的煩!”
“老子明明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了。”
“不聽話的弄死吧,交東西的免一命。”
趙奎山冷冷的開口道。
尖嘴猴腮的修士,好像瞬間得到了許可。
直接朝着衛蜀黎等人衝了過去。
“儒道春秋!”
“一筆定乾坤!”
衛蜀黎爲首的十多位上酈書院修士,頓時大喝一聲。
修習的合擊靈法,頓時將所有的文氣吸納在一起。
天幕中出現一根巨大的毛筆!
揮筆如雷,潑墨如雨!
“轟隆!”
那尖嘴猴腮的修士,不退反進。
“哈哈哈,讓你們這羣新人看看,啥叫雷法!”
話音剛落,渾身雷霆閃爍。
無數雷光瀰漫在身遭。
“砰!”
一聲爆響。
衆人與那尖嘴猴腮修士,竟然齊齊後退。
明顯雙方都受到了不輕的傷勢!
只不過要知曉,那尖嘴猴腮的修士,只有一個人!
幾乎是以一己之力,就差點兒將合擊靈法給破掉!
“哈哈,有點兒東西,痛快!”
尖嘴猴腮修士臉色滿是漲紅,竟沒有絲毫不悅,反倒是大笑起來。
這只是一位尋常的隊員!
黑羽級別的隊員,竟然爆發出如此恐怖的戰力!
沈譽能夠覺察到,他不過是施展了雷之道痕。
但道痕威力巨大,顯然在無數次的廝殺戰鬥之中,運用嫺熟。
憑藉單一道痕,直接擊潰對方的合擊靈法。
“你,你們不是十宗納新的天才?”
“就在一旁看戲??”
“還不趕緊幫忙!!”
衛蜀黎轉頭看向沈譽等人,忽然冷聲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