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迪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要不是看在青玉子與蕭澤軒的面子上,說話會更加不留情面。他面帶微笑,從表面上看不出任何負面情緒,即使是從語氣上也聽不出任何挑釁的味道,但越是這種風清雲淡越讓霧隱峰上的弟子感覺顏面盡失。
“好!師弟好氣魄!不過師兄我不想被人說以大欺小,就以辟穀期第四層的實力與你交手!”霧隱峰這名弟子名叫祝秀,入門六十二年,修爲到了御物期第三層,此時被一個小輩輕視,面色更加難看了。
楊迪感受到這羣人的敵意,他已經成了霧隱峰的公敵。想來去其他幾脈學習法術也會是這種情況。心裡不由地有些鬱悶,轉念一想,“既然把我看成了敵人,那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打到你們不敢生出敵意爲止!”
楊迪出手,上來就是一個金劍術,數十柄金劍直接從正面擊向祝秀。攻勢凌厲狠辣。
祝秀眼中明顯抹過一絲驚訝,他將修爲壓制到辟穀期第四層,感受到莫大的兇險,立刻遠遁,身形輕似飛鳥,快若驚鴻。天帝隱經初期講究一個速字和一個隱字,萬千年來,少有真經能與之相提並論,非浪得虛名。
沒有絲毫猶豫,楊迪快速扔出一個冰封符,同時一道真氣牽引之下,直接封住了祝秀的退路。順手又打出幾道金劍術。
祝秀快速躲閃,但還是沒有躲過,以帝隱劍法將之攔了下來,身體向着一側橫出去百步之多。
不過楊迪早已算計好了這一切,故意逼他到了這一側,他欺身而至,一拳轟在祝秀的胸口上。祝秀被擺了一道,此時想躲也是有心無力了。手中空有一把長劍無用武之地了。
“咔嚓!”祝秀胸口三根肋骨斷裂,好好一個胸堂硬是塌下去一指深。整個人倒飛了出去,正好落在繆影風的腳下。
楊迪快速跑到祝秀身旁,裝模作樣道:“師兄,實在不好意思,一時沒收住手,我幫你看看吧……”祝秀面露疼痛之色,哪裡還有心情聽這些東西。說這些話的時候,楊迪偶爾擡頭看了一眼繆影風,毫不掩飾眼中的蔑視。
蕭澤軒冷哼一聲,道:“將祝秀擡下去,好好養傷。還有誰想試試楊迪的功夫繼續。”他雖然也喜歡楊迪,但看着自己門下弟子被如此輕易得打敗,心中也很不爽,尤其是這祝秀修爲到了御物期第三層,雖說壓制了修爲,但道理上說還是佔優勢的。
青玉子這時已經坐了一旁,默默不語。
繆影風給赫來運使了個眼色,赫來運會意,卻不想上去,最後繆影風一瞪眼,赫來運不情願地走了出來。
赫來運剛一出來,開場白還沒來得及說,楊迪直接一個大巴掌就抽了過去,赫來運直接飛了出去,身體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嘴角飛出一串美麗的血花,好像血花之中還夾雜了兩顆白燦燦的東西,不會是牙吧……
“楊迪,你爲何出暗手偷襲!”
“說過只是比試,你爲何出
手如此狠辣!”
“就是,赫師弟修爲遠在你之下,我們將修爲壓制到與你相同,你爲何不壓制!”
……
楊迪這一出手如同一個導火索,將一個個的小炸藥桶都引爆了。楊迪當然不會在意這些,一言不發,泰然自若。
“楊迪你太狂妄了!看我收拾你!”霧隱峰一名弟子說着就要衝過來。這是一個處在辟穀期第八層的弟子。要對楊迪出手。
“蓬!”這名弟子竟然又直接飛了出去。這能怪得了誰呢?楊迪肉體力量強橫得變態,霧隱峰相對於其他幾脈對肉身的鍛鍊又算不上重視,即使辟穀期第八層,肉身力量也遠遠無法與楊迪相比。相怪就怪他被氣暈了頭,竟然要與楊迪比絕對力量與肉身強度。
“住手!”見又有人要與楊迪爲難,蕭澤軒終於忍不住出手阻止。一個個氣得臉紅脖子粗,這叫一個難看啊。
“師傅,楊師弟出手無禮,要給師弟們一個說法!”說話的是繆影風,想借衆人的力量來對付楊迪,不過他卻是看錯人了。霧隱峰衆位弟子附和,要楊迪給個說法。
青玉子一旁不語,作爲當事人的楊迪直接無視了這羣人,從遠處把鍵盤招過來,當着大家的面和鍵盤嬉鬧了起來。
蕭澤軒的面色不是很好看,對楊迪道:“雖然掌門與我等幾位峰主都對你有所偏愛,但這件事情你也要給出個說法。”
聞言,楊迪眼睛直視繆影風,道:“所謂事出有因,我楊迪不是不講理的人!一年前,你們的好門人赫來運,和繆影風師兄傳會比之事的時候,曾出言侮辱我與張龍,更是出言說我荒峰沒落。繆師兄,師弟可曾有半句虛言?”
楊迪字字如鋼珠砸地,落地有聲,繆影風本想借機會打擊楊迪,卻不料被楊迪反將了一軍。楊迪所說沒有半句假話,繆影風更不可能將與柯不易比試的事情說出來。這虧是吃定了。
繆影風面色陰沉到了極點,從牙縫裡逼出一個字:“是!”
蕭澤軒更怒,一拳轟碎了身後百丈寬的石壁,喝斥道:“罰你思過百年!每日誦《清靜經》《渡人經》各千遍!百年後若不知悔改,就不必做我的親傳弟子了!同門師兄弟本應親如手足,你如何能做出這等事情!荒峰如何,又豈是你小小一個百年弟子可以憑說的!滾!現在就去!”
繆影風良久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蕭澤軒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半晌才道:“謝師傅教誨!”然後轉身離去,臨走前,狠狠地看了楊迪一眼,暗中對楊迪傳音道:“百年後我會讓你好看!”
看着繆影風離去,楊迪又恢復了風清雲淡,啥都不在乎的模樣,微笑道:“繆師兄慢走,恭送繆師兄!”明顯看到繆影風身體輕輕地顫抖了一下。百年後的事情,誰能說得清。
繆影風離去,蕭澤軒看着楊迪,嚴肅地說道:“我雖不是你師傅,但也要說你,這件
事你亦有不對之處,你風師兄有過錯,你也有不對之處,他們有什麼不對,你應該告訴長輩,而非如此,你們是同門,不是敵人……”
蕭澤軒平時不怎麼說話,這說起話來也是一套一套地,怎麼聽着與現代學校裡那些說教老師一樣呢?難道教人東西的人都是這脾氣?
最後,楊迪恭敬地回道:“謹尊師叔教誨!”反正也沾到便宜了,對長輩說幾句好話也是應該的。霧隱峰各位弟子覺得面上無關,與楊迪比試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此術名爲欺天術,練至極境,隱匿於虛空之中,有神鬼莫測之功,而今你修爲不夠,暫修初篇,足以保命。”道場上僅餘蕭澤軒與楊這二人,傳術之時,即便是掌教也不能在旁圍觀。
蕭澤軒一指點向楊迪的眉心,楊迪立刻感覺到大量的信息涌入腦海中。楊迪閉目凝神,仔細感悟。
欺天術,隱形神於虛空,有瞞天過海之功,練至極境,超脫生死,天道無束。楊迪有些驚訝,單憑一術就可以超脫生死,擺脫天道束縛,可見當年創此術的人是何等驚豔。
楊迪當然不可能現在直接修煉,一個時辰之後,楊迪起身,向蕭澤軒拱手道:“謝師叔賜法!”這是發自內心的對蕭澤軒的感激,楊迪明白,這種秘術即便是霧隱峰上的弟子也不可能輕易傳授。
而後楊迪又在龍首峰得到了化龍術,在小玄峰得到了玄天陣和天陽訣,在仙照峰得到了身法鶴舞,在望月峰得到了早就覬覦已久的月光寶王相。最終在紫竹峰得到了一套槍法,名爲裂天。這套槍法並非紫竹峰前人所創,而是無意中得到的,適合男子修行。
仙照峰上,掌教青玉子面色凝地看着楊迪道:“今日我再傳你一種心法,此心法爲普陀寺所有,爲菩提清心咒,日夜長誦,可使心中空明,不會迷失自我。”
“……誦過去我,佛法加持,恆守本心……”整篇菩提清心咒不足百言,在楊迪心間流過,如月下清泉細流,讓楊迪心中一片空明,心慧明澈。
“此次下山,意在歷練,於紅塵間煉一顆堅定的道心,萬不可於紅塵間迷失。再者需尋找天材地寶,至御物期煉製法寶。你回荒峰去,收拾一下,過幾日便下山去吧。”青玉子向楊迪囑咐了一些事情之後,便回到了仙照峰的大殿內。
兩日來,六位峰主傳他法術,青玉子更是一直陪在他身邊。最後傳他菩提清心咒的時候,楊迪分明從他眼中看到一些無奈。
楊迪不傻,自然明白青玉子此舉爲何意,鼎爐期之前沒人能看出楊迪身爲魔體,但通過以往種種經驗猜測出來還是不難的。
走在回荒峰的路上,楊迪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師傅師叔們對他疼愛有佳,他卻隱瞞了事情,有時候,隱瞞就等於欺騙。
那一瞬間,他甚至有種將自己魔主傳承說出來的衝動,不過這種衝動還是被他壓制了下來。他不能確定自己說出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