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大街上到處都瀰漫着菸酒的味道,剛剛下過暴雨,空氣中沒有雨過的溼潤,反而有股莫名的燥熱,混着一絲絲腥氣。
屠夫把剛剛沒賣完的爛肉裝進塑料桶裡,這肉可是好東西,那些賣小吃,早點的小販可需要它。
粗糙的大手拿着油膩膩的抹布擦着案板,太陽已經落山很久了,街上的人還很多,連着下了半月的雨,可把這些年輕人憋壞了。
對面的幾個少年圍在燒烤攤擼串,黃毛嚼着鴨腸,吐出幾個字:“哎,你們說,強子真能把沈大美人搞到手?”
左手邊的娃娃臉猥瑣的笑笑,“那女人最喜歡她哥哥了,強子把她哥哥綁了,就她一個何愁弄不到手?”
“到時候把爽了把照片一拍,以後還不是得聽我們的?”胖子眼裡閃着淫邪的光,彷彿馬上就能侵犯沈姒一樣。
寶林哥踹了他一腳,“有你啥份?有也是強子的。”
胖子也沒惱,“不過一個女人而已……強子也不知道得手沒,這麼久也沒來個電話。”
“怕屁,飛子和他一塊了,咱們一會去看看。”娃娃臉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總有些不安,渾身都有些不舒服,只覺得一旁的污水口瀰漫着一股臭氣。
遠遠的榕樹旁,一個人影慢慢走了過來,一身白色雪紡裙,一雙玉腿閃着瑩瑩的光澤,精緻的小臉帶着甜美的笑容,長長的黑髮垂在耳後,風微微撩起髮絲,捲起漂亮的弧度,恍若天使遺落人間。
胖子看直了眼,口水還沒流一地,寶林哥就一巴掌把他拍醒,“不對!這小娘們怎麼沒去找強子來找我們,不對勁。”一雙陰沉的眼睛牢牢鎖定倩影,手指微動,把放在桌子上的小刀又揣回兜裡。
如果強子和飛子有事,我就一刀廢了這小娘們!
沈姒走到攤位面前站定,帶來一陣清香“張凱,我哥哥呢?”聲音悅耳好聽,好似含着笑意。
黃毛訕訕笑着說:“你這是說的啥話,你哥哥我咋知道在哪啊。”
娃娃臉插嘴說,“何強沒給你打電話嗎?他找你有事。”
沈姒站在那裡油煙味沒使她蒙塵,在昏黃燈光下別有一番美感,“我剛剛從何強家來,他把我哥哥帶走了,現在他們不見了。”
“你們說,他會帶我哥哥去哪呢?”悅耳的聲音沒有絲絲焦躁不快,好像在討論明天吃什麼一樣。
幾人對視幾眼發出幾聲悶笑,沒把她放在眼裡。
黃毛還要傻笑,沈姒猛的出手掐住他的脖頸,一股大力把他從凳子上提起來,二人平視,黃毛的臉漲的通紅,不停的拍打着纖細的手臂,嘴裡發出嗚嗚聲。
寶林哥第一個反應過來,掀起桌子,桌面上的油膩物混着口水和啤酒摔在地上,掏出鋒利的小刀,直直的戳向沈姒腹部。
沈姒把黃毛摔在地上,扭身躲過着致命的一擊,一擊甩肘把寶林哥打飛出去。
md,這臭娘們勁真大!
沈姒悠悠的聲音又響起,“我再問一遍,你們把我哥弄哪去了?”
娃娃臉快步去扶黃毛,二人退後幾步掏出手機就要報警,胖子看好兄弟這麼被欺負,拿起燒烤的鐵籤子就撲過來,重重的身體跑在地上,身上汗味混着蒸汽味,刺鼻又噁心。
沈姒向前一步,身體騰空躍起,一擊帥氣的橫踢把胖子掃飛出去,胖子碩大的體型砸在後桌,一羣吃客躲的遠遠的,只有老闆在叫罵“神經病啊!打壞了東西要賠錢的!”
屠夫再擦拭殺豬刀,眯着小眼睛看對面的好戲。
這女的肉真是細膩啊,比豬的都漂亮,沒什麼文化的屠夫也只能找到這點形容詞。
娃娃臉大叫道:“我們不知道你哥哥在哪,強子把他帶走了,我們真不知道!你別過來!我已經報警了!”
沈姒的眼裡暈着猩紅,慢慢逼近,拾起寶林哥的小刀,攥在手心,揚脣笑着“你敢騙我,我要你的命。”
黃毛瑟瑟發抖,“真……真沒騙你,強子說他想上你,搞你哥哥……”
沈姒曲解了他的意思,牙齒咔咔作響,“搞我哥哥,他試試!在哪!說!”刀子毫不猶豫的抵上黃毛的大動脈,刀尖滲出血跡。
黃毛撕心裂肺的大吼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求你別殺我……”一會一股尿騷味瀰漫着。
黃毛的褲襠全溼了,他羞憤的漲紅臉,聽着其他食客的低笑聲,娃娃臉都忍不住後退幾步。
寶林哥站了出來,他的胃很痛,剛剛被砸傷了,慢慢開口“強子也沒聯繫我們……他就一個媽,在西南巷子衚衕,你去那看看,去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沈姒收了刀,潔白的裙子沒沾染一點污垢,她重新揚起笑“謝謝你呀……我還會回來找你們的。”
“如果哥哥他不在那,我就把你們都殺掉哦。”
轉了個身,哼着小曲離開燒烤攤。
路過屠夫的豬肉鋪時,她停下腳步,歪頭打量着屠夫。
屠夫掀了掀眼皮,“小姑娘,早點回家吧,已經沒有豬肉賣了。”明晃晃的刀被磨得鋥亮,屠夫坐着靜靜看着沈姒。
女孩子天真的笑笑:“沒有豬肉,不是還有人肉麼?副本打卡開始了,記得去看看喔。”沒停太久,又哼着小曲消失在夜色中。
屠夫的一半臉籠在陰影裡,半張血肉翻飛的臉在轉頭時又恢復如常,沒有眼白的小眼睛狂熱的盯着小姑娘的背影。
涎水從長長的的厚嘴裡流出,老舊的汗衫裡黑紫的斑點顯現,皮膚下,一粒粒起伏在皮下穿梭,黑漆漆的爪子上長着密密麻麻的小疙瘩,裡面有着黃綠的膿液遊動,“真是好運氣,還沒進化的感染者啊,最好吃了。”
電燈微微一晃,擦刀的屠夫消失在原地,地上流着黃綠的膿液順着下水道流入,進入城市地下循環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