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麗此時竟然一改往日那種矜持的貴婦形象,顯得堅定和冷靜。
她凝思了一會道:“孫隊長,你別魯莽。雖然我們都認爲,王立平的小別墅中另有玄機,婉兒和李冰可能都被王立平囚禁,但是,我們還是不能大張旗鼓地前去搜查。我害怕王立平狗急跳牆之下,會傷害了婉兒。”
孫隊長略一思索,覺得張麗麗所說言之有理。他脫口而說道:“趙太太,那你認爲應該怎麼辦纔好?”
張麗麗淡淡地道:“我今天來你們這裡,王立平根本不知道,不會引起他的疑心。因此,我決定今天晚上再到他家。今天不比昨天了,我心中有了底,我會好好觀察一番,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之處。如果能套出他的一些話,那就更好了。”
幾個人面面相覷,都覺得張麗麗這個想法太大膽了,而且憑王立平的智商和心計,估計不可能會有所收穫,反而可能讓王立平開始對張麗麗起了戒心。
但除此以外,衆人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張麗麗依然淡淡地道:“我決定學習一下李冰,隻身一人前去。如果我有什麼不測,那就完全可以確定了,這一切,都是王立平一手策劃的。孫隊長,那時,你們就可直接行動了。”
孫隊長那鷹一般的眼睛盯着張麗麗:“趙太太,你想過沒有?如果你有什麼處置不當,非但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你自己也處在危險中了。”
張麗麗神色堅定地說道:“我想過了,大不了一死。我已經做了許多對不起婉兒的事了,現在婉兒生死未明,即使用我的生命來換取她的安全,我也死而無憾!”
雖然張麗麗對王立平家充滿了恐懼,那倒不是因爲害怕王立平,而是早上洗手間中鏡子中出現的許梅的冤魂在向她索命的那一幕,讓她不寒而慄,但對婉兒的母愛,這時已經戰勝了她的恐懼,她願意爲了自己唯一的親生骨肉冒這個極大的風險。
孫隊長看着心意已決的張麗麗,忽然想起了一事。他撥打了刑警隊的電話:“是小王嗎?你現在把局裡上次配發的GPS定位跟蹤儀,速給我送來!”
不多時,刑警小王就拿着一個小巧的儀器來到了酒店之中。
孫隊長從小王手上接過GPS定位跟蹤儀,鄭重地交給張麗麗:“趙太太,你把這個GPS定位跟蹤儀戴在身上,藏好了別讓王立平發現。我會帶人在小別墅周邊監視埋伏的,我們約好,你在王立平家中,要是超過十分鐘不移動,或者GPS信號消失,那就是你遇到了危險,我會帶人衝入王立平家中解救你們。”
張麗麗向孫隊長表示感謝,孫隊長吩咐刑警小王,簡單地給張麗麗講述了使用方法。
夜幕快降臨時,從南京公司剛回到家的王立平,正想電話張麗麗,約她一起吃晚飯。手機卻先響了起來,王立平按下通話鍵後,電話那頭傳來張麗麗嬌媚的聲音:“立平,婉兒的事調查得有沒眉目?”
王立平在電話中嘆口氣道:“麗麗,暫時還沒什麼進展。你也不要太焦急,我想婉兒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你就相信刑警隊的警察同志吧,他們一定會盡力偵破此案的。”
張麗麗焦急地說道:“立平,孫隊長跟我說了,這事肯定是李冰乾的,他們正在組織警力準備全城搜捕李冰。”
王立平道:“麗麗,你現在終於相信這是李冰這人面獸心的傢伙乾的啦?麗麗,你放心吧,他不會逃出這南京城的。”
張麗麗在電話中猶豫了一會說道:“立平,我還是好擔心。我心裡悶得慌,今夜,我就住你那裡,有你陪着,我不會那麼害怕和孤單。”
王立平一聽,立即嬉皮笑臉地說道:“麗麗,你是我的未來丈母孃嘛,到女婿家小住,那是應該的。要不要我去接你?我也想死你了。”
張麗麗電話中回道:“立平,我也想你。你不用來接我了,我一會打的來,司機我已經安排他先回上海了。”
當張麗麗打的到了王立平家小別墅時,王立平早已經恭候在門口了。
見車子停下,王立平殷勤地上前打開車門,紳士風度十足地把張麗麗請下了車,同時付清了的士車費。
兩人走進院子,剛關好門,王立平就親了張麗麗一下,摟着張麗麗,來到了二樓的書房中。
當張麗麗剛剛在沙發上坐定,王立平遞上一杯咖啡後,就從後面摟着張麗麗的細長雪白的脖頸,雙手也不老實地在張麗麗胸前摸了起來。
此時的張麗麗,內心深處對王立平那份畸形的愛,已經演變成了一種恨。
她噁心地推開了王立平的手,強壓住內心的憤怒,柔聲道:“立平,不要這樣,婉兒還沒任何消息,我沒什麼心情,讓我好好靜靜。”
王立平倒也並不勉強,他很有風度地笑了笑,鬆開了張麗麗,在她身邊沙發上坐了下來。
張麗麗強作鎮靜,問起王立平對許梅失蹤並死亡,還有婉兒和李冰分別失蹤的事是什麼看法。
王立平和張麗麗聊了一會,張麗麗藉口道:“立平,我有點餓了,你去廚房給我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王立平嘻嘻笑道:“麗麗,我一個人住在這,從沒開過夥倉。這樣吧,你要是真的餓了,我給你到夫子廟去買你最喜歡吃的小籠湯包,怎麼樣?”
張麗麗莞爾一笑:“立平,你真好,你快去吧,我真的餓了,在這裡等你。”
王立平答應了一聲,下樓開着車子就往夫子廟方向而去。
這時在暗處帶人埋伏的孫隊長,見王立平的車子駛出了家門,張麗麗既沒發出任何呼救,GPS跟蹤定位儀的信號也始終沒斷,便命令埋伏的隊員,不要輕舉妄動。
在王立平駕車離開後,張麗麗倏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緊張地打量着這個小小的書房。
不一會,她的目光落到了書房內那個黑白兩色的太陽陰陽八卦圖的裝飾上。
她清楚地記得,那是她老公趙義明生前送給王立平的。
雖然很熟悉那個八卦,但張麗麗總感覺得到有一種說不出的彆扭。
她凝神盯着那個八卦看了好久,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怪不得看這八卦很彆扭,原來,這八卦上的黑白陰陰之魚,和趙義明生前沒送給王立平時,擺放的位置正好是一個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