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期盼依舊的三王婚宴完滿結束,喜慶的氣氛還未全然散去,皇城內就被籠罩了一層陰鷙之氣,好像隨時都要將這座皇城掀翻過來一樣。
顏不歡宿醉剛醒,就聽見炸開了鍋一樣的消息。
皇帝要禪位。
顏回若無其事的翻閱着手裡的《紫垣寶鑑》,書頁發出嘩啦啦的響聲,雕欄木刻的紅漆窗戶迎接着外頭的光芒,地上一片斑駁顏色。
“確定要禪位?”顏回擡起頭望向一直站在窗邊發愣的男子。
皇帝聽見聲音,沒有回頭,簡單的回答了一個音節:“嗯。”
“爲什麼?”
“你不喜歡?”
“臣喜歡。”
“那不就得了。”皇帝回答的語氣跟無賴沒有區別。
顏回闔上書本,嘆口氣:“可也不能因爲臣喜歡……”
“顏回,能不用那個‘臣’嗎?朕聽的煩。”皇帝猛地轉過身,臉上出現厭煩。這個字好像無時無刻的提醒自己,他與顏回只是君臣關係。
“皇上不一樣在我面前自稱‘朕’嗎?”顏回冷淡的回答道。
皇帝愕然。
外界傳言,顏回乃是謙謙君子,不卑不亢,對人禮貌恭謙,每每聽見這種話,軒轅皇都會打心眼裡嗤笑一句,說這句話的人肯定沒有了解過顏回,因此纔會產生這樣的錯覺。
而他正是瞭解顏回之人,他這個人……睚眥必報,小心眼的很。
就從一個自稱便可看出來了。
皇帝退步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看顏回不像是在開玩笑,皇帝連忙讓步道:“我錯了還不成嗎?”
不再是朕,而他,也不是臣。皇帝希望是這樣的。
顏回施施然的擺弄着衣袖,拽拽道:“嗯。”
言歸正傳。
談起禪位,皇帝是一個頭兩個大,三個兒子,分別是軒轅穆,軒轅肆,軒轅慈。
如果說從這三個人中選出一位儲君,小兒子軒轅慈第一個被刷下來。原因很簡單,無論是氣勢上,還是手段,軒轅慈都不是前兩個人的對手,若他坐上王位,恐怕屁股沒做熱就會被推下來了。
真正令皇帝頭疼的是軒轅肆跟軒轅穆兩個。
軒轅肆看似玩世不恭,卻還是有真材實料的。
軒轅穆更不用說,手握天戟宮多年,王者之氣早已經顯露出來。唯一不妥的是,軒轅穆與昌平王關係非淺,他的母親是昌平王身邊的人,而且最近軒轅穆行動詭異,不得不防。
軒轅皇深深嘆口氣:“顏回,你說,朕……呃……我該怎麼辦?”
“軒轅穆造反之心潛伏已久,你不是看不出來。”顏回中肯道。
皇帝點點頭,這正是他爲難的地方。論現在的實力,軒轅肆遠不是軒轅穆的對手,若是將皇位傳給軒轅肆,怕他一時難以守住。
到時候血染江山,得不償失。
“我就是看出來了,所以纔要你想個法子去改變。《紫垣寶鑑》上怎麼說呢?”皇帝看了看封面。
顏回死死扣住書本:“不能看,皇上。”
“爲何?”
“任何事都知道結果,日子過的還有意思嗎?”顏回意味深長的看向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