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馨兒!”李默餘大喊一聲,怒意十足,那服務員竟是身體一顫,停住了往外走的腳步。
“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
“呵,哈哈……,躲?我和你什麼關係?我幹嘛要躲你?”
“是啊,沒必要,呵呵,就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你幹嘛會躲我呢?對吧,不,應該是根本就不用解釋吧。”
……
“默餘,我們……。”江馨兒站在醫院病房的門口,手中端着一個飯盒,裡面是她精心熬製的雞湯。
“砰!”飯盒落地的聲音,響徹了兩個人的心,那一刻,雞湯灑落一地,飯盒落在地上又彈了起來,然後有落地,來回幾次。
這般動靜,也沒能驚動三人。一個是眼露不敢置信的眼神的江馨兒,一個是淚眼朦朧,無奈至極的李默餘,一個是躺在病牀上沒了生命體徵的老人。
“爲什麼?”望着病牀上老人的氧氣罩被擱置在一旁,再看看李默餘手中還未放下的輸液針,江馨兒問道,聲音顫抖,身體也在顫抖。
“馨兒,我……!”李默餘一時間竟沒了言語,有些事,是真的不能說,可有些事,說了受傷的可就不只是一個人。
“滾,你滾啊!”江馨兒語氣冰冷,毫無情感,那種冷徹心扉的感覺,使得李默餘呼吸停頓,可他就是不動,動了就真的停不下來了,他不願見到這個結果,他不想要這個結果。
“醫生,48牀沒了生命體徵,請求立即處理!”醫院的護士在房中大喊着,江馨兒沒動,李默餘沒動。
……
“你還可以解釋什麼?說我看花了眼?”服務員江馨兒背對着李默餘,說道。
“若真是看花了眼,想來你也不會一個離開吧!”李默餘站起身來,一口悶下杯中的酒,強做冷靜的說道。這副模樣,全然沒了身懷絕技的高手模樣。
“我給了你機會的,不是嗎?”
……
在墓地,李默餘默默的跟在江馨兒的身後,一言不發,他們誰也不願意說話,這般平靜的走着,這一天,天空沒有火辣的太陽,也沒有殘暴的大雨。
“難道你不想解釋一下?”最先打破平靜的是江馨兒,她的語氣平靜,也沒有看一眼李默餘。
“不用解釋,若你真的信我。”李默餘簡單的話語,簡明的意思,這些事他真的不能說。
“好,我明白了,那,我們分手吧。”
“也許這就是結局吧。”
……
“我已經解釋過了,只是你不願信任我罷了。”
“呵呵,信任?我的眼睛會欺騙我?醫院的錄像會欺騙我?還是說天上的哪位神仙欺騙了我?這些都是事實,你要我如何信任你?”
“難道你就想一直生活在過去嗎?我寧願那個躺在病牀上的人是我,難道你還不清楚嗎?”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包間中若如奔雷,如非魏連城三人已經出去,興許會被嚇了一跳。
不過,那道穿着酒店服務員服飾的姑娘依然平靜。這奔雷般的聲響,已經沒法使她動容,也不能使她心中起到波瀾。
“可你還在這裡站着,不是嗎?”仿若是九幽中傳來的冷氣,來回的穿梭在二人之間,這句話,心碎了一個人,破碎了李默餘的幻想。
呆呆的站在那裡,眼神此刻已然朦朧,時間仿若停頓,空間如同破碎。李默餘似乎已經忘記了此時自己是誰,他,無言以對。
“嘎吱!”包間的門打開了,江馨兒離去,獨留下李默餘呆呆的站立。
不知過了多久,魏連城三人踏進了包間,關了門,瞧着那彷彿被下了定身咒的李默餘,他們不知說些什麼。
“喂!”魏連城伸手在李默餘的面前掃了掃,喊道。
“你沒事吧?”魏連城問道。
“沒事,繼續喝。”李默餘回過神來,雙手在臉上來回的搓了幾下,讓自己清醒過來,順便將某些不應該出現的液體塗抹而去。
“這……”魏連城聽得他的話,略一遲疑了下,而後轉過頭來看着吳楓和楊忠,徵求這他們的意見。
“喝吧,今兒誰不醉誰孫子。”接到魏連城的信息,吳楓二人自然明白什麼意思,而說話的是楊忠,點頭的是吳楓。
……
興許是老天爺體味到了李默餘的痛,到他和江馨兒轉身各自離開之時,它既然便是下起了大雨,嘩嘩的聲音擊打着兩個人的心,在他們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們臉上的流淌的是天上落下的雨還是本來就是從他們眼中流下的液體。
“天涯之大,希望日後不會再見。”江馨兒的話傳進李默餘的耳中,如同是伴隨這雨水而來的奔雷。
“興許吧!”李默餘回道,不回頭,獨自穿行在街道上的人羣中,人們四處奔跑,尋找着避雨的地方,他卻慢慢行走,真是怪人。
……
“若是你願意,我們都可以幫你的,真的。”酒桌上,李默餘端着酒瓶,狂灌着,狂喝着,魏連城三人並沒有阻止他,因爲這個時候他們應該陪着他,發泄這股莫名的心情。
“不管是什麼原因,我想你應該很無奈。”吳楓是偵探,這些東西,他大致可以猜到一些,不過也只是一些。
“事關獵盟!”李默餘放下手中酒瓶,用手擦拭了嘴角的酒漬。
……
默默的走在大雨中,李默餘緩步的模樣十分凋落,看似惆悵,讓人觸動心扉。
某一刻,一把黑色的大傘頂在了他的頭頂,爲他擋住了狂暴的大雨。
“你還來幹什麼?看我笑話?”李默餘不用眼睛去看就知道旁人是誰,因爲這一切和她有關,就是她使得自己走到這一步的,她就是獵盟中人,歐陽紫。
“收起你齷齪的想法,莫非在你心中我歐陽紫就這麼不堪?”那撐着雨傘的女子,一身紫色旗袍,嬌容美顏,身材火辣,真乃是禍水一個。
“呵呵,難道不是嗎?”
“李默餘,不要給臉不要臉,這一切可都是爲了你。”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哼哼哈哈……”
“啊,你去死吧!”看着狂笑着往前走的李默餘,歐陽紫心中很不是滋味,那種自認爲被誤解的感覺真的很不好,一時間她竟然情緒失控,丟掉了手中的雨傘,對着李默餘的後背打去。
“你最好一掌打死我,不然日後見面,我定會殺了你!”李默餘頭也不回,感受着背後的勁風,談談的說道。
歐陽紫的手掌在李默餘的話語一落後,便是停了在了距離李默餘後背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她知道,若是自己真的能夠下手殺了李某與,那她也就不回花費這樣多心思來算計李默餘,因爲她真的下不去手。
“就一點機會也不願給我?”
“答案我已經給過你了。”
“好吧,我明白了,希望你不要後悔。”
“若是沒遇到你,我相信我不會後悔。”
“我記住了,我等着看你的結果。”說完,歐陽紫轉過身去,拾起地上的雨傘,擡着蓮步,裹着溼透了的衣服緩步回走。
而李默餘一言不發,面無表情,獨自的往前走。
“對了,這件事雷歐策劃的,有種便去找他吧。”
李默餘的步伐在歐陽紫的話語中停了下來,身體明顯的顫抖着,顯然雷歐和他有着不淺的恩怨,加上此次的事,李默餘真的恨透了他。
……
“雷歐?”包間中,三人聽着李默餘的講述,眼神中都是疑惑的神色,顯然,雷歐是誰?他又爲何陷害李默餘?
“拋開獵盟身份,他便是雷家年青一代的領頭人。”李默餘又喝了一口瓶中的酒,眼神沒有變化,經過一年的沉澱,他早已適應了那種恨意,不至於因爲這個名字弄得自己青訓波動。
“南方四大家族之一的雷家?”吳楓問道,南方四大家族雖說是隱世家族,可對於武道修習者的衆人來說這並不是什麼秘密。
“沒錯,此人的武功高我一籌,武道天賦極高,可就是心性狠辣,心胸狹隘,同齡人中,他見得有人在每一個方面比他好。”李默餘眼睛盯着手中的酒瓶,語氣中沒有一絲情感。
“連你也不是他的對手?”這句話纔是重點,就連李默餘也不是雷歐的對手,那他們四人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是的,我和他切磋了不下百次,結果是勝少敗多!”李默餘說道。
“可這似乎和剛纔那姑娘沒關係纔對啊?你爲什麼不向他解釋清楚?”楊忠聽得他們的話,提出了他心中疑問,李默餘爲什麼不解釋?
“江家承受不住獵盟的壓力!江家也是一個武術世家,按照我對他們的瞭解,當他們知道整個內幕之後必然會對獵盟展開瘋狂的報復,但他們又如何能夠報復獵盟?我怕到時江家會滅在獵盟手中。”
“那你就願意一個人承受這個結果?這可是一輩子的痛苦,你真的能夠承受得住?”揚中繼續說道。
“就算你承受住了又如何?終有一天江家會知道答案,那個時候他們就不會報復獵盟?還是到那時他們就不會被獵盟反滅?”魏連城接到,顯然,他們都不贊成李默餘的做法。
“若真是這樣的話,我想我也就沒必要爲他們隱瞞,可不要忘了雷家!雷歐在雷家的地位是你們想象不到的,在獵盟的地位也是你們無法想象的,不管是獵盟還是雷家,想要滅一個江家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而我能做的就是看着他們被滅!爲此,我願意自己承受這個痛苦,以此來換他們一段時間的安全。”李默餘說着,又是灌了一口酒,這種表情,如若是捨身成仁一般,可說到底,也只是他自私的認爲而已。
“可若是繼續如此,你又如何繼續接下來的生活?繼續回憶還是活在痛苦中?”吳楓看待問題很是長遠,李默餘的情況他聽了這麼多也是摸了個究竟,可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一時的安寧痛苦的是兩個人。
“如若不如此,可能痛苦的就不只是兩個人這樣簡單了,我不想她衝動的去送死,也不願她的家人爲此難過,更不想她的家族就此泯滅。”李默餘說道。
“聽起來倒是大義,我承認我做不到這一點,興許我纔是自私的認爲我應該如此,不過有些結果是註定的,任何人也改變不了,就算你是李默餘,你也改變不了!”魏連城說道。他們當代搏擊者很現實,這種現實的想法更多的是說明社會這個圈子。
“不說這些掃興的話題了,今天可是喝酒呢!”李默餘的往事是往事,人應該向前看,至於明天是什麼樣,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過好今天。
“每人三斤竹葉青,我已經過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