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和於慶東一路走來很不容易,小蘭非常珍惜這份感情,所以她儘管捱罵捱打,受盡委屈,但爲了於慶東,她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見到於慶東。
小蘭也清楚,於慶東得的是心病,也只有自己纔有可能讓於慶東清醒過來。自從小蘭和於慶東交往以來,每當小蘭遇到難事,於慶東總是會擋在她的前面,爲她遮風擋雨,如今於慶東生命垂危,小蘭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來救於慶東,所以她徑直跪在大門前,希望於家能讓她見到於慶東。
“車大夫,你這是何苦呢?你是個大夫,讓人看見你跪在這裡,影響多不好啊!你先回去吧,等我勸好了我爹,你再過來!”於慶春過來勸小蘭。
“二哥,你跟叔說一下,我能治好慶東的病,你讓叔讓我進去吧!”小蘭爲了於慶東,放下了自尊和麪子。
“我都跟他說過了,可我爹太犟了,根本就不聽!這外面這麼冷,你別凍個好歹的,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吧!”於慶春也很無奈。
“那我就一直在這兒跪着!”小蘭說道。
於慶春沒有辦法,只好搖搖頭回了屋。
天氣寒冷,小蘭跪在地上不能活動,血液循環不好,整個人很快就被凍透了,她頭上的傷口沒有包紮,鮮血流到她的臉上,她固執地跪着也不去擦拭。
“這孩子都跪了兩個多小時了,別再出點啥事,要不就讓她進來吧?”魏敏芝試探着問於大奎。
“你敢?”於大奎一瞪眼睛。
“小秋,去把大門關上,我不想看見她!”於大奎說道。
於慶秋儘管對小蘭有意見,可她畢竟是個女人,看見小蘭悽慘的樣子有些心軟,偷偷拿了個大衣出了房門。
“穿上吧,別凍死了!”於慶秋把大衣往小蘭身上一扔,轉身把大門關上了。
小蘭跪在大門口,引起了很多人的圍觀。
“車大夫這是幹了啥對不起於家的事啊,竟然跪在大門口賠罪?”有人說道。
“車大夫這人多好啊,能幹啥錯事?我看老於家就是欺負人!”
“好像老於頭不讓車大夫看於慶東,車大夫這是沒辦法了!”
“車大夫對於慶東可真夠意思,要是我,我纔不給他們下跪呢!”
“要我看,肯定是車大夫幹了對不起於家的事,要不她一個大夫會給別人下跪?”
“可不是咋地,下跪多掉價啊!我估計這裡面肯定有事!”
……
人們議論紛紛,有人看不過眼來勸小蘭起來,可小蘭卻一言不發,不肯起身。
小蘭醫術精湛,大興屯很多人都找小蘭看過病,所以小蘭在大興屯的口碑非常好,有人生氣於家人太沒人情味,於是敲門要替小蘭討說法,可於家人好像沒聽見一樣,沒有人出來開門。
“這也太欺負人了,誰去小砬子給車大夫家裡人捎個信吧,讓她家裡人把她弄回去!”有人出主意。
“我正好去明德辦事,順便去趟小砬子!”一個年輕人接口說道。
……
一個多小時後,崔喜開車拉着呱啦板子趕了過來。
“老閨女,你這是咋地了?你腦袋是誰打的?”呱啦板子看見小蘭悽慘的樣子,心疼得掉了眼淚。
“蘭丫頭,你這是幹啥?趕緊起來!”崔喜也很心疼,伸手去拉小蘭起來。
“媽,喜子哥,你們別管我!”小蘭不肯起身。
“你怎麼不嫌丟人呢?你是找不到男人了嗎?你說你回來不回家,跑這兒給人下跪,你是不是傻了?”呱啦板子一邊哭一邊數落小蘭。
“我也來看過慶東兩次,知道他病得很重,可你跪在這裡也沒用啊!趕緊起來,有啥事咱們一起商量!”崔喜勸道。
“喜子哥,你知道我的脾氣,我一定要見到慶東,你就別勸了!”小蘭說道。
呱啦板子和崔喜勸了半天,小蘭就是不肯起來,呱啦板子急了,不由分說就去拉小蘭。
“媽,你別拽我,你要是拽我起來,我就一頭撞死!”小蘭掙扎着說道。
呱啦板子瞭解自己女兒的脾氣,只好停下手。
“你這敗家孩子,你把老車家的臉都丟光了!”呱啦板子氣得直跺腳。
“開門,我是派出所崔喜!”崔喜使勁敲大門。
“崔所長,你有啥事嗎?”於慶秋在大門裡問道。
“你把大門打開,讓小蘭進去看慶東!”崔喜大聲說道。
“崔所長,我們家又沒犯法,看不看人應該不歸你管吧?”於慶秋說道。
“你們老於家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怎麼一點人情味沒有啊?我閨女兒在你們家門口下跪,你們家面子好看是咋地?趕緊把門打開!”呱啦板子生氣地喊道。
“誰讓她跪了?她自己願意跪跟我們家有啥關係?你們有能耐把她弄走,她賴着不走,我們還嫌煩呢!”於慶秋嘴不饒人。
於慶秋的話把呱啦板子懟得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於慶秋胡糙理不糙,小蘭不肯起來,的確和於家沒關係,是她自己太犟了。
“你起不起來?你不起來我也不管你了,我可跟你丟不起人!”呱啦板子生氣地問小蘭。
小蘭沒有作聲,搖了搖頭。
“你跪吧,跪死我也不心疼!眼不見心不煩,我回七臺河去!”呱啦板子說完,氣鼓鼓地扭頭就走。
“嬸子,你消消氣!”崔喜趕緊去拉呱啦板子。
呱啦板子擋開崔喜的手,頭也不回往前走。
“喜子哥,你跟我媽回家吧,你勸勸她,別讓她回七臺河!”小蘭對崔喜說道。
“我把嬸子送回去就回來!”崔喜點點頭。
崔喜和呱啦板子走後沒多久,一輛轎車開了過來,轎車停穩後,於慶國從車上走了出來。
於慶國看家門口圍了很多人,小蘭滿臉是血地跪在大門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大聲說道:“鄉親們,沒啥好看的,大家都散了吧!”
大興屯的人都認識於慶國,縣委副書記開了口,大家不能不給面子,陸陸續續地散去了。
於慶國陰沉着臉,冷冷地看了小蘭一眼,沒有說話,敲開了大門進去了。
“咋回事啊?她跪在外面要幹什麼?”於慶國一進屋就問於慶秋。
於慶秋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又順便罵了小蘭幾句。
“你別聽別人胡說,即使她是那樣的人,邸老師也不是!慶東在興隆的情況我已經和衛生局馬局長覈實了,跟車大夫沒啥關係!”於慶國儘管不喜歡小蘭,但還是說了公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