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小砬子屯,車大軍和田紅山走的最近,關係最鐵,所以小蘭也特別尊重和信任田紅山,她毫不保留地把前因後果和田紅山說了一遍。
“你爹回來過?這老東西,回來了都不知道看看我!”田紅山聽完,知道離婚不是小蘭本意,臉色好了很多。
“我姐的事太着急了,我爹沒有時間去看你,田叔你別生我爹的氣!”小蘭趕緊解釋。
“我知道,我就是隨口一說。你離婚是爲了你姐,可屯子裡傳出來的話可不是這樣,說得可難聽了,你以後和小成子別走太近了,免得讓人嚼舌根子!”田紅山囑咐小蘭。
“和我成子哥有啥關係?”小蘭不解地問道。
“當別人面可別成子哥長,成子哥短的,我知道你們啥事沒有,可別人聽你這麼叫,就更得說你離婚是爲了小成子!”田紅山表情嚴肅。
“哎呀我的天啊,這也太能編排了!我知道了,田叔!”小蘭沒想到會出這樣的謠言。
“以後幹啥注意點,你現在離婚了,容易讓人家嚼舌根,不然老七回來聽信了這些謠言,那就麻煩了!”田紅山知道人言可畏。
送走了田紅山,小蘭不由得搖頭苦笑,真不知道造謠的人是咋想的,純粹是捕風捉影,胡說八道。
康靜也聽到了傳言,氣得直摔東西,老康頭見狀說道:”咋滴,伺候我伺候夠了?這傢伙,開始摔摔打打的,你這是臨風掃地啊!“
老康頭在小蘭的治療下,基本上已經痊癒,除了身子骨還有些弱,精神頭一點不差。
“你這老頭,真能瞎挑理!我是聽到屯子裡的人傳小蘭的壞話,我氣不過,跟你有啥關係?”康靜笑着說。
在康靜的多次開導下,老康頭再也沒有過尋死覓活的想法。他覺得康靜說得對,要想讓你的對手難受,你就要比他過得好,就要比他強,要是真死了,那可就是仇者快親者痛了。
“小蘭這孩子這麼老實,這麼仁義,誰腦子讓驢踢了,還傳她的壞話!”老康頭現在就看康靜和小蘭舒服,咋看咋喜歡。
康靜把傳言和老康頭一說,老康頭立刻說道:”我都不用猜就知道誰造的謠,跑不了那殺千刀的苗大!“
“你說他造的謠?他能埋汰自己兒子!”康靜有些不信。
“不用埋汰,他兒子以前乾的那些埋汰事誰不知道?再說小成子現在跟他對着幹,他這是故意收拾小成子呢!”老康頭可不是吃素的,苗大的脾氣他知道。
“爹,你咋這樣?你說苗大就說苗大唄,幹啥非得帶上小成子?他以前是不懂事,但現在多正直,多熱心!”康靜不加思索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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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康頭一皺眉說道:“老丫,別說我沒提醒你,你可別和小成子弄的黏黏糊糊的,天下男人死光了,你也不能嫁給他!”
康靜“噗呲”一樂,覺得自己爹太能瞎琢磨,她壓根沒這種想法,他倒是瞎給安排上了。
“我咋就不能嫁給小成子?我結過婚,小成子沒結過婚,他不嫌棄我就不錯了!”康靜故意逗老康頭。
“第一,他是苗大的兒子,苗大是我這輩子最大的仇人,他的兒子給金山銀山都不能嫁!第二,你師範畢業當老師那是鐵飯碗,吃商品糧,他是個啥?就是個爬地壟溝的老農民,啥出息沒有!就衝這兩點,高低不行!”老康頭的話擲地有聲。
“看你氣得喘氣都喘不勻了!我逗你呢,我還得上學呢,哪有功夫扯那些閒篇?”康靜給老康頭吃定心丸。
其實,老康頭的兩個原因,康靜並沒有當成一回事。康靜認爲,苗大是苗大,小成子是小成子,上輩人的恩怨和他們沒有關係。至於鐵飯碗更是沒啥用,她原來嫁的丈夫倒是鐵飯碗,可日子過得水深火熱。
康靜確實也沒有對小成子有談婚論嫁的想法,她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對再婚會更加謹慎,她可不想重蹈覆轍。
康靜的大哥回來了,康老二最後被判了一年的有期刑期。康老大媳婦最先從孃家回了小砬子屯,親自把康老大接回家。康老二媳婦的父母比較有正事,說什麼也不允許自己的女兒離婚,把她攆回了婆家。
老康家基本恢復了正常的生活,康靜又回到小蘭家居住,期待着過完年的師範生活。
關於小蘭和小成子的謠言,因爲兩個人都刻意注意,傳言也就慢慢平息下來。可苗大根本就沒想就這樣就完事,他可不想讓小蘭過得太平靜,這不符合他的性格。
臘月二十的早上,小蘭家來了一個穿着得體的瘦子,五十歲上下,手裡拎着四樣禮,有禮貌地敲小蘭家的門。
小蘭恰巧不在家,康靜打開了們,看到來人並不認識,以爲是小蘭家的親戚,就把他讓進了屋子。
瘦子偷偷打量了康靜,露出十分滿意的神色,有些激動地說道:“你是車滿凰同志吧?我是東山店糧庫的林寶國,是你舅舅讓我來的!”
康靜一愣,不知道小蘭的哪個舅舅讓糧庫的人來做什麼,可還沒等她開口,林保國又繼續說道:
“你舅舅說你個子矮,我看一點都不矮,你有多高?”
“我一米六三,不是,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是……”康靜下意識回答了一句,忽然覺得不對,來人肯定是把她當成小蘭了。
“認錯不了,你舅舅把你家住哪說得可詳細了!我對你很滿意,你看我們啥時候辦事?我看年前就有好日子!”林保國目光火熱。
康靜是個聰明的女子,心裡大致知道了這是什麼情況,卻不動聲色地問道:“你說的是我幾舅,長什麼樣?”
“就是有一隻眼睛失明瞭,長得挺富態的那個!”林保國說道。
康靜一聽就完全明白了,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地罵道:“舅舅啊舅舅,你說你都死了好幾年了,不在墳裡好好呆着,可哪瞎溜達什麼?一看這個林叔就是個好人,你騙他幹什麼?你生前不幹正經事,死也沒得好死,死後還去害人,難道就不怕被太陽光照成灰嗎?……”
林保國聽得脊樑骨冒涼風,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你說你舅舅死了?“
“對,我這個舅舅叫苗大,因爲缺德,被雷給劈死了!”康靜咬牙切齒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