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十幾息功夫,那廢墟中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響,然後便見那頭半步靈屍扛着牧宸的青玉靈棺來到非衣珂的身前。
“去,把小傢伙抱來……”非衣珂指了指牧宸道。
半步靈屍相當聽話,一個閃身便來到了牧宸的身邊,抱起他後將他放到了青玉靈棺的身邊。
非衣珂雙手探着牧宸的脈搏,半餉之後,輕聲說道:“身體倒是沒什麼大礙,只是怎麼會有如此多的戾氣在他經脈裡遊走?”
說話間,抓起了牧宸的雙手,在他手上變換了幾個術印,那青玉靈棺棺蓋緩緩移開。
還未等棺蓋完全移開,那棺中的紅拂便從裡邊跑了出來,朝着那牧宸小跑而去,邊跑邊在口中念着:“牧宸少爺!你怎麼了!”
紅拂這纔剛跑了幾步,突然,她發現自己怎麼跑都還在原地徘徊,頓時急了,朝着身後看去。
這時,非衣珂正拎着她的領子,冷冷地看着她。
“這位姐姐!你做什麼!”紅拂急的喊道。
“我且問你,你是何人,爲何在這小傢伙的棺中,難不成是那小傢伙那夜一直掛在嘴邊的紅昭姐姐?”非衣珂問道。
“不,我不是紅昭,我叫紅拂!姐姐快放開我!我要去看看牧宸少爺到底怎麼了!”紅拂掙扎着道。
“小傢伙身體沒事,我方纔已經看過了,你告訴我,之前這裡發生了什麼?爲何畢方部族的人沒有一個活口?”非衣珂放開了手,問道。
紅拂聞言,神色頓時緊張起來,小跑到牧宸身邊,撿起了之前裴靖光丟掉的匕刃,指着非衣珂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是誰……問這些做……做什麼……這可不關牧宸少爺的事……”
非衣珂眉間微微一皺,聽着小丫頭所說這畢方部族的一切似乎跟這小傢伙有關啊。想到這裡,她又開口問道:“這些都是他做的?”
紅拂一聽,頓時比方纔還要緊張萬分,哆哆嗦嗦地說道:“誰……誰說的……牧宸少爺……才……纔沒有殺人放火呢!”
非衣珂聞言,嘴角微微上揚,然後居然開始輕聲笑了起來,這銀鈴般的笑聲卻是在紅拂緊張不安的眼神中越笑越大聲!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足足持續了半刻多鐘,才緩緩停下。她清了清嗓子,然後開口道:“好好好!這才十歲便學會殺人放火了!”
“這……這位姐姐……這些不……不是牧宸少爺做的!”紅昭辯解道。
“不是這小傢伙做的?那你告訴我,是誰做的?”非衣珂饒有興趣地看着紅拂笑着問道。
“是……是……是我做的!”紅拂是了半天,最後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說道。
“小丫頭,倒是重感情,這小傢伙是你什麼人啊?要你這般寧可幫他頂去殺人放火滅族的大罪?”非衣珂問道。
“我……我……”紅拂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行了,小丫頭,你別怕,你可知道我是誰?”
紅昭緊張地看着非衣珂搖了搖頭。
“不過是殺人放火滅個族罷了,當年老孃在中洲皇城那武道天閣習武的時候可沒少幹這些事!小傢伙十歲便做了我當年十八歲的事情,真不愧是我看中的徒兒!”非衣珂相當滿意地看着此刻沒有意識的牧宸,點着頭道。
紅拂被非衣珂的話給徹底驚到了,這眼前身披紅衣,面戴薄紗的紅衣姐姐居然在誇牧宸少爺!不對!她剛最後一句說什麼?
紅拂想到這裡,突然吃驚地問道:“姐姐!您是牧宸少爺的師父?”
非衣珂乾咳了幾聲,然後有些尷尬地說道:“呃……現在還不算是,但是修書祭帖已經送到,就差拜師祭禮了。”
紅拂嘴中卻是埋怨道:“什麼樣的師父啊,這般不靠譜,居然讓牧宸少爺一人隻身前來……”
非衣珂化形境的聽力可是相當敏銳的,紅拂這小聲的嘀咕可是原封不動地入了她的耳朵,她不自覺地抽了抽嘴然後岔開話題道:“小丫頭,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發生何事了吧……”
紅拂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我本是南疆一個小部族中的一員,前些日子我部族得罪了畢方部族的大人物,除了便盡數被滅了口,那日剛被帶到這裡,牧宸少爺便來了……”
紅拂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與非衣珂詳細地訴說着,一直說到一個多時辰前:“牧宸少爺本打算待我回他的部族之中,我剛打包好了東西,牧宸少爺便臉色一變,說是有強敵前來,將我塞進了那口玉棺之中,讓我千萬不要出聲,然後將我藏到了廢墟中。”
“姐夫,你倒給我解釋解釋,小丫頭口中的強敵是怎麼回事啊?”非衣珂聽完後,冷着臉與裴靖光問道,只是這問的時候,雙手開始慢慢成印。
“誒,亦可。別……別結印!你聽我解釋啊!不要啊!別將那他們放出來!”裴靖光臉色慘白地求饒道。
“姐……姐姐……”紅拂突然拉着非衣珂的衣角輕聲喚道。
“何事?”
“我在那棺中隱約聽到他們對話……”紅拂弱弱地說道。
“小丫頭!你別胡說!人命關天啊!”裴靖光聞言,頓時出言道。
“聒噪!”非衣珂一怒之下,那地上伸出一條青墨色的手掌,朝着裴靖光臉上便一陣招呼。
“再多說一句別怪我不客氣!要不是二姐那般護着你,你能有今天!”
非衣珂轉過身,緩了緩語氣,然後對紅拂說道:“好了,現在可以放心說了。”
紅拂看了看此刻被那青墨色手臂還在掌摑的裴靖光,然後輕聲說道:“是這部族的族長之子在牧宸少爺部族的時候殺了他的姨夫,擄了他的紅昭姐姐。然後牧宸少爺趕來的時候紅昭姐姐卻已經斷氣了,方纔在那棺中的屍體應當便是紅昭姐姐了。少爺這才一怒之下放出兩頭可怕的殭屍滅了這個部族……”
“唉,這小傢伙,果真與我一般是終生爲情所困之人,只是,這些與他又有何干系?”非衣珂嘆了口氣,然後指着裴靖光問道。
“我當時在棺中聽着牧宸少爺罵道,好像那族長之子便是這位大人的私生子……”
還未等紅拂話說完,她驚恐地看着身邊的非衣珂,自她身上傳來的強大的氣息讓紅拂差點被吹飛而去。
只見非衣珂的身後出現了一頭八丈多高,有着九條尾巴的赤色妖狐!
“私生子?裴靖光!你可是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