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霧濛濛看來,大殷的西疆,和現代的青藏類似。
比京城那邊都高的海拔,天氣乾燥,空氣稀薄,很容易有高原反應。
殿下的十萬兵馬,再進入西疆的時候,就接二連三出現高原反應,縱使殿下已經用了好些法子,可也免不了有些天就是天生就容易有高原反應,喘不上氣。
霧濛濛還好,她進入西疆的第二天出現輕微的高原反應,流了鼻血,隨後歇了兩天,就沒啥事了。
殿下自來都是練武之人,倒半點不適都沒有。
軍中的伙頭軍隨後發現鍋裡燒不開水了,只得去找西疆土生土長的百姓解決這問題。
就連軍中的伙食,一應都跟着當地百姓來。
霧濛濛偶然曉得十萬大軍的花銷,當時她就咂舌。
不過殿下說過,秦竹笙在京城,司土也還在。故而朝廷裡,就沒人敢剋扣他的軍餉輜重。
又是半個月過去,十萬大軍逼近西疆淪陷的椑木城。
椑木城,原本只是座小城,多是大殷人在此居住,西疆本地的遊牧青族人,卻鮮少有定居一處的。
是以當邊夷襲來,死的最多的還是大殷人。
距離椑木城八十里地的是安邊鎮,本是行商往來落腳的小鎮。
待十萬大軍駐紮在鎮外的時候,這座小鎮就熱鬧了起來。
殿下將霧濛濛安頓在安邊鎮子裡,留了司火給她,還從當地百姓裡僱了兩名老實的婢女和一名老婆子伺候她。
霧濛濛也沒鬧着要跟殿下去前線,只殿下要離開的頭天晚上,她親自下廚。做了滿桌殿下喜歡的菜式。
然後兩人慢吞吞地用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霧濛濛格外的粘人,她抱着殿下,很多話想說,但最後只有一句,“沙場上刀劍無眼。殿下要多加小心。”
殿下應了聲,親了親她小嘴,“乖乖等着本殿,你及笄那天本殿定然回來同你拜堂。”
霧濛濛拱進他懷裡,鼻尖有點酸。
殿下輕笑了聲,“拜堂的一應事宜,你不用操心,我都安排好了,你就等着我那天回來就是。”
霧濛濛含糊答應了聲,她手死死抓着殿下胸襟,“我會記得每天都想殿下的。”
這些年來,兩人當真還沒有分開過多久,最多就那年殿下去雲州治洪澇那次,往後兩人幾乎都沒分開過。
殿下心尖子軟乎的厲害,他低頭親了她額頭一下,啞着嗓音道,“乖。”
兩人相擁至半夜,誰都沒睡着,但都沒說話,霧濛濛在殿下懷裡,她垂着眼眸,靜靜地聽着殿下的心跳聲,覺得特別安心。
卯時天不見亮,殿下悄然起身,他曉得霧濛濛剛剛纔眯過去,也就不吵她。
臨走之際,他到底還是兒女情長了,在小東西嘴角輕輕啄了口才離開。
大軍開拔,一應都悄無聲息,竟沒驚動鎮子裡任何一戶百姓。
霧濛濛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她一摸牀外側,冰冷的,就曉得殿下已經走了很久了。
她在牀上躺了好一會,眨了眨眼,就這會功夫。她就覺得自己想殿下了。
她扯了被子來蒙着頭,還挪到殿下睡過的軟枕那頭,彷彿依稀還能嗅到殿下身上慣有的冷檀香味。
“小啞兒,出來跟大爺去逛街!”司火在外頭嘭嘭砸門。
霧濛濛無奈坐起來,她抓了抓齊劉海,有一小撮劉海不服帖了就調皮地翹楚來,讓她那張小臉越發顯得呆萌。
霧濛濛應了聲。她下牀開門放司火進來,她跟着又窩回了牀上。
司火站牀沿,雙手叉腰,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你還睡?起來了,跟大爺去鎮上逛逛。”
霧濛濛一翻身朝裡,興致不高的道,“不去!”
司火一勾紅脣,扯了她被子就掀了,腳還踏她牀上,“真不起來?”
霧濛濛無可奈何地看着她,最後還是隻得爬起來穿衣洗漱。
蓋因已經算是安頓下來了,她自然不用再穿男裝,殿下臨走之際,還給她置辦了好些女裝和頭面,雖說比不上京城皇子府裡的,可在這西疆小鎮,也算很不錯的了。
司火瞧着妝奩裡頭的頭面,她挑起個八寶簇珠白玉釵,斜眼道,“嘖。殿下是不是恨不得每天親自裝扮你?從前給你準備這些,那會你年紀小,又不懂,沒辦法的事,如今走哪都還管着你的華服首飾,殿下可還真閒。”
霧濛濛給了她一個白眼,“你嫉妒。”
司火讓這話一噎。她挺了挺鼓囊囊的大胸,“大爺嫉妒你哪點了?你嫉妒大爺還差不多,瞧那乾癟癟的小身板,跟個豆芽菜似的。”
霧濛濛從銅鏡裡橫了她一眼,沒理她。
總是殿下說了,司火那種才醜不拉幾的,她這樣小小巧巧的。反而精緻好看的更得他心。
霧濛濛簡單地綰了個單螺髻,斜斜插了根白玉蘭花的簪子,身上穿粉藍色半臂短衫,裡面是白底碎花的長裙,整個人清新的就像是普通的富戶姑娘,除了那張眉眼張開了的精緻相貌,其他的也不算出奇。
司火只簡單的素色細葛布長裙。頭上包了薑黃色布巾,將她眉目的嫵媚掩了掩。
兩人身上揣了銀子,相攜出門。
許是受了戰亂的影響,安邊鎮已經有些蕭條了,小鎮上原本商賈往來,很是熱鬧,可如今那些小門小戶的鋪子已經關門了。
霧濛濛和司火在街邊上用了點小鎮出了名的酥油茶。那茶一股子的奶味,又有一些清香,倒也不難喝。
兩人隨後還去了成衣鋪子和首飾鋪子,都沒看上喜歡的。
倒是街邊有個賣胭脂水粉的貨郎,司水在那看中一小盒枚紅色的口脂,她也不講價,大方的就買了兩盒,與霧濛濛一人一盒。
買賣不好做,司火這種於那貨郎來說,都算大主顧了。
故而那貨郎很是熱心的道,“看兩位不像本地人?”
司火點頭,“我們從南邊來的,本是要去椑木城探親的,可不想……哎,如今也只能在這裡落腳。”
那貨郎臉上的神色一整,壓低聲音道,“兩位還是趕快離開吧,安邊鎮也快要不安全了。”
霧濛濛狐疑,“可是,前幾天不是九皇子帶了大軍來了嗎?怎的還不安全?”
貨郎嘆息一聲,“兩位有所不知。那邊夷的首領可厲害着,椑木城的縣衙就是讓那首領一刀砍了腦袋的,嚇人的很,九皇子怕不是對手……”
話到這,那貨郎也不欲再多說,他彎腰挑起擔子,吆喝着走了。
霧濛濛咬了咬脣,她擡手拽着司火的袖子,低聲道,“司火,你擔心司金嗎?”
司火看了她一眼,擡手揉了一把她的髮髻,“那大狗拳腳比大爺都厲害,大爺有甚好擔心的。”
這麼一說,霧濛濛也覺得司火話說的對,殿下比司金還厲害,她應該相信他纔是。
她彎眸衝司火一笑,“司金也是相貌堂堂的好不好,哪裡就像狗了?”
司火偏頭道,“他的眼睛,藍色的。深邃的很,真的很像那種半人高的長毛大狗來着。”
霧濛濛黑線,她覺得也只有司火會那麼認爲。
以她現代人的眼光來看,司金絕對是妥妥的帥哥一枚,當然沒殿下好看就是了。
她家殿下顏值最高!
兩人將小鎮走了個遍,沒啥興致的就回去了。
於此同時,殿下的十萬大軍經一天急行,距離椑木只有三十里地。
大軍就地駐紮,殿下遣出五隊斥候,兵分五路打探城中情形。
隨後,殿下還將軍中所有將領召到主帳,擺上輿圖沙盤,排演開了。
椑木城,防禦並不牢固。所用城牆雖是頑石所建,但牆並不高,只有兩丈高罷了。
城中建設,也與大殷諸多城鎮相似,目下唯一需要顧忌的,便是不知城中邊夷的具體情況。
是以,殿下一點沙盤,就準備想要強攻。
一帳的將領,除去殿下原來手下的,自然唯殿下是從,而從前徐術那邊的,大多一聲不吭,有識趣的,還知道要在殿下面前表表忠心。其他的要麼等着看殿下的笑話,要麼就是冷眼旁觀。
殿下冷眼一掃,就已經決定要讓這部分人死在沙場上,也算是死得其所。
時至半夜,有斥候帶了消息回來,只稱,“城中百姓數千人已成俘虜。邊夷首領枯蠻稱,殿下若是投降,他便放了這些百姓,不然殿下若敢帶兵攻城,他就當着全軍的面殺盡這數千人。”
殿下薄脣抿緊,“城中邊夷有多少?”
斥候回,“約莫五萬!”
殿下冷笑。“他五萬人就想吃本殿十萬人馬,也不怕被撐死了!”
他想了想又問,“枯蠻此人如何?”
斥候道,“枯蠻與去年成爲邊夷首領,此人勇猛非常,很是了得,更是將西疆域外小國打的片甲不留,枯蠻於椑木城後方,還駐紮有八萬人馬。”
殿下長眉一擰,他跟着斥候的話,在沙盤上枯蠻駐紮的地方插上小棋,爾後看着椑木城,他陷入了沉思。
“可能繞到椑木城後方,先行截斷枯蠻的後方人馬,將其困死椑木城?”他環視了圈一衆將領,沉聲問道。
所有的將領面面相覷,左偏將撓了撓後腦勺道,“殿下,椑木城左右兩邊,一邊是一望無際的草地沼澤,一邊是雪域冰山。都是險地。”
殿下自然知道這樣的情形,他思忖道,“去找土生土長的民間百姓,即便是雪域冰山,也定然有人熟悉此地,帶上銀子,不可怠慢。”
這種事,自然司金去處理爲最好。
司金出去後,衆人還在商議間,就有急聲來報——
“報,二十里地,東南方,敵軍人馬來襲!”
殿下神色一整,“應戰!”
今天的加更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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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親反應,波波君那坑《姐有仙帝召喚術》的鏈接打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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