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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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西巡撫之女,年十七”偌大的淑華殿內只聽見近伺太監高昂的傳喚聲。被傳喚的秀女都是待皇帝挑選的。如若被選中,日後不僅可以飛上枝頭做鳳凰,甚至還可以爲家中父親叔伯們的官路效力,光耀門楣。就如當今太后一般,所以一個個秀女們打扮的珠光寶氣,錦衣華服。只有一個隊伍中間的王憶白,她真的就只是來充數的,她家境不好既不富也不貴,只有一位母親與她相依爲命,至於父親她連面都沒見過,小時候看到別家孩子伴着父親耍時,問母親自己爲何沒有父親,母親長嘆一口氣“你父親是好人”再也沒有過多的言語了。

所有秀女中只有她打扮的最爲樸素,也是最爲無奈的。連遮面的面巾若不是進宮時麼麼們統一發了一條,她是打算用她那素手帕子一遮。留宮的秀女在淑華殿內候着,沒留宮的直接由小太監們領出殿外,有些年紀小的纔出殿門檻就嚇的直哭,有的年長些的一臉失落,還帶着些許不服氣。

“甸南縣丞之女,年十六”王憶白邁着輕盈的步子,身型曼妙,一身素色的錦衣在殿內的大紅燭光照射下顯得格外高潔典雅。“摘面罩,擡起頭來’,王憶白剛準備去摘面罩,只見一道白光一閃,亮的王憶白眼睛趕緊閉上。“狗皇帝,拿命來”只見一藍衣女子的腰間抽出一把軟劍,直接奔向殿堂上的皇帝,側位的太后忙喚救駕。御前侍衛和近身太監護在皇帝案桌前面。那藍衣女子的軟刀砍在了一近身太監的左肩,頓時濺出了幾滴鮮血落在了跪在殿堂的王憶白的面巾上,頓時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她有點想嘔。殿內亂成一團,等選中的秀女反應過來都紛紛往外逃,可是殿外太監衝進來後已經把門關上,絕不能放走刺客。所有秀女縮到門邊一角,太后也嚇的不輕由貼身侍女從裡間撤回宮了。王憶白退到一根大柱子後面,查看殿內的打鬥,那藍衣女子着實厲害,已經砍傷了三個太監和一個侍衛。打慌亂的打鬥中,王憶白終於看到了那刺客的臉,她打了個冷顫,這是怎麼回事??這張臉她太熟悉了,她看了16年了,除了眉心的那顆紅痣不同。刺客?她想她要完蛋了。殿內的桌子,酒壺果子散落一地,喊叫聲,哭聲充斥着滿殿。此刻也只有王憶白不希望這個刺客被抓,她要找她問清楚。

那藍衣女子縱使有一身武功可還是敵不過人多勢衆,她逐漸體力不支,從內殿涌進的侍衛把她圍的如鐵桶一般。那女子見大勢已去,今日註定已敗,便收劍準備自裁。首領侍衛見狀挑掉了她手中的劍。那女子被擒了‘你是何人,受何人指示,你爲何要行刺朕?’皇帝怒目瞪眼。那女子咬牙切齒“謀權篡位,殺父弒兄,豬狗不如,人人得而諸之,無人指使!”

皇帝被這女子罵蒙了,自幼繼位以來都是他母后處理國事,母親都以他年幼但國家大任爲時尚早爲由把持着國權。他也樂的清閒,本來他的愛好也只是玩,每天有人陪他玩各種新奇的玩意兒。她說的是何人“大膽逆賊,滿口胡言,竟敢污衊當今聖上”近身的總領太監汪公公見那女子罵的太過火了,大聲呵斥道。這愛玩的皇帝倒沒覺得這場面有多兇險,反倒覺得刺激,比起看一堆女人在那裡跪來跪去好玩。汪公公嚇的不輕,這個責任在太后那裡怎麼擔呀 ,這可是掉腦袋的事呀,給皇帝選老婆,選了兩個月了,選了個刺客差點把 皇帝咔嚓掉。參與這其中的人有多少人的腦袋在搖擺。

而且是出在選中的秀女中,奇怪了,這選中的也還沒幾個還都是和太后孃家沾親帶故(太后超喜歡搞裙帶關係)},怎麼就出了刺客,這自家人幹自家人沒這道理呀!問題肯定沒這麼簡單。這下頭都大了。剩下十幾個沒選的,都要一一盤查,別有漏網之魚。

“既然你不說,就先去昭獄待幾天吧,看你的嘴硬,還是昭獄的傢伙狠”。汪公公見刺客什麼都不說。“拉下去,汪公公剩下的秀女仔細盤查,再去請問母后怎麼處理?”皇帝甩了甩袖子,由一衆人擁着離去,去時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憶白“這裡還有一個秀女,先從她開始查”。殿外的秀女驚恐的跪的不成隊形了。

汪公公扯掉她的面巾,嚇一跳“你;你”王憶白嚇的趕緊低下頭,完蛋了,不會以爲我也是刺客同黨吧,我們長着同一張臉,要說我不認識她,我自己都不信,這下交代在這裡了。

王憶白深吸一口氣,準備迎接她的宣判“你的臉怎麼回事,這個樣子怎麼來面聖了,也不怕嚇到皇上,來人快拖下去,拖到辛房去,不要再出來嚇人了”,汪公公甩了甩拂塵。王憶白心裡一鬆,好在小命保住了。辛房?不就是做苦活的地方嗎?算了總比殺頭好。原來,她對酒精過敏,從小就這樣,只要沾一點就渾身起疹子,臉上又紅又腫。剛在混亂中,她預料到這一劫,就把撒落在地的酒沾了點在嘴裡。看來這趟頂替的差事不好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