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蝶影重重

柯文疼愛地拍拍妻子的手:“兒子長大了要成家立業,沒什麼好感慨的。”他翻身坐起溫柔地擁妻子入懷:“我們也老了,該時候多享受晚年。年輕時我忙事業,忙照顧父母忽略了你跟孩子。謝謝你把爾鈞教育得如此優秀,現在公司的事我就全權交給爾鈞處理,留下風燭殘年全部陪你度過好嗎?”

“柯文。”她伸出食指貼近他的嘴脣止住他要說的話:“什麼風燭殘年我不允許你這麼說自己。”

“呵呵,”柯文靦腆一笑。“總之我答應你,陪你去你所有想去的地方,見所有想見的人,吃所有想吃的食物,買所有想買的東西好嗎?”

“嗯!“雅心連連點頭,明知道以目前的波瀾洶涌局勢,這樣的夢想宛如登天般艱難,如果爾鈞發生什麼意外,這一輩子她不會原諒自己,她做夢都沒有想到,最敬重的歐維哥,確是這輩子最恨她,傷害他們家最深的人。

或許年少無知,曾以爲青梅卒馬就是愛情,可直到對的時間裡遇見對的人,才知道事過境遷,終究如同雲煙般飄散淡忘在空氣裡。

“他們的婚事你辦得怎麼樣啦?”話語中突然蹦出的程咬金,令雅心遂不及防臉色頓時慘白:“雅心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爾鈞,爾鈞。”柯文急呼兒子,另一隻手有力地挽扶起雅心,來先到沙發上靠一會,

“爾鈞他……”省略句後雅心沒了下文,令柯文不由心頭一緊:“你們到底是怎麼啦?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言語中的威嚴更讓雅心左右爲難,說還是不說都是難以預料未知的結果。“哎!”無意識一聲沉痛的嘆息:“爾鈞他沒事。”

她眉宇中的憂鬱沒有瞞過精明的柯文,心頭的不安因素層層擴大,他掏出手機撥通了爾鈞的手機:“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如需轉接語言信箱,嘟聲後請留言。”

柯文不容置信,兒子手機是24小時開機的,看着雅心腮邊未乾的淚水,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難道是發生了什麼意外。“雅心你快說啊!是不是爾鈞出事了,事情你說出來總是會有解決的方法嘛。”

在柯文的逼問下,雅心擡起梨花帶淚的臉:“我說,但是……”她緊握住柯文的手:“你答應我要心平氣和地聽我把話講完,不可以動怒傷害身體好嗎?”

柯文沉重的點頭,雙手交握着一臉的嚴肅:“Angel是我們的親生女兒。”

“什麼?”這個驚喜宛如晴天霹靂令柯文震得兩眼冒金星,半晌才返過神:“那她與爾鈞?”

雅心痛心疾首地點點頭,含着眼淚:“她與爾鈞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短短兩句就讓何等機靈的柯文觸到了危險的氣息,他一拳擊在沙發上大喊一聲:“孽緣啊!”

“有誰可以告訴我,爾鈞現在哪裡?”柯文失魂落魄的柱着拐仗步入客廳,面對着滿室燈火卻無人影的客廳:“張媽還有司機呢?都不見了嗎?”

“柯文。”雅心上前一步扶住他搖搖欲倒的身子:“他們都出去找少爺了,我也跟警察廳長打了電話,他們已派人全面搜尋,一有消息就會來彙報的。”

“嗯!發生這麼大的事,雅心你實在不該瞞我啊!”柯文痛心地拍打地胸口,一口怨氣壓在心口,情急之下嗆得面紅耳赤:“柯文。”雅心淚水漣漣地安撫着他的胸口:“對不起,一時之間我也亂了分寸,我以爲我有辦法可以找到爾鈞。我以爲爾鈞只是心情煩躁出去透透氣。柯文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柯文無言地痛愛地拍拍妻子的手,眼眶發光聲音哽咽着:“我很清楚爾鈞溫溫而雅的脾氣,但任何一個男人面對這樣的事,都會接受不了,想要逃避甚至崩潰的事。我擔心爾鈞他……”

“不會的柯文,爾鈞一向明事理重感情,他不會拋下我們,不要這個家的。”雅心失聲痛哭地抱緊柯文顫抖着聲音:“你放心啦,警察廳長已幫我們去找人了,很快就會有結果,爾鈞很快就會回來了。”

“但願如此。”柯文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百感交集不由地仰望天喃喃自語:“爾鈞,你在哪裡?你不要拋下爸爸獨自離開,如果你發生什麼事情,我以後怎麼向你死去的媽媽交待。”

“外面天冷,披件外套。”雅心溫柔地陪伴讓柯文倍感窩心,他疼惜地拍拍雅心的手:“你也別太自責了,這是上天註定的劫數,就看爾鈞能不能度過這個情關了?”

“其實柯文,我有罪。”語到傷心處雅心未乾的淚又再度氾濫。“我都說了,這是命運的捉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不,這全都是我的錯,錯在以爲青梅卒馬是愛情,錯在沒好好地跟歐維解釋清楚,就閃電般地嫁給你。從而讓歐維懷恨在心,以爲我爲了錢,爲了名譽,爲了所有壞女人想要得到的東西而嫁給你。”

“事情都過去了,歐維也死了你就不要再提,人生在世有誰會不犯錯的呢?”柯文憐愛地替她擦拭臉龐的淚珠:“不,柯文我做的錯事不止這些,你聽我說完,如果不說這一輩子壓在我的心口,我會憂鬱而死的。”雅心痛心疾首地拍打自己的心口。

“那你說啊!說出來會痛快些的。”

“從第一眼見到Angel我就莫名其妙地喜歡她,從她身上彷彿看到女兒的縮影,但這種骨肉親情心靈的牽引沒有另我深思,只是天真地以爲她的出現可以間接地填補我對女兒的思念,完全就沒有想到她有可能會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兒。”

“這怎麼能怪你,女兒她滿月就離開了我們,事隔20年豈知上天如此的慈愛,又將她帶到我們身邊。”柯文望着半圓的月亮,此時的心情也恰如其分,喜憂參半。

“但歐維被黑幫暗殺,青梅卒馬的歐維居然是Angel的父親,聽到Angel說她從小沒見到母親,說他父親如此怨恨與深愛着她母親,我覺得疑惑因我嫁你之時,沒聽到歐維有女朋友甚至結婚。我亦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歐維的女兒居然與我們的女兒同年,當我聽到Angel說起她從來沒有過過生日,我就天真地以爲是自己的思女心切,從而否認了那萬之分一的希望。殊不如懷恨在心的歐維有意忽視Angel生日,想讓我們今生今世都永不相認。”

“雅心,我都說了這都是命運的捉弄,你不要一直把罪與錯往自己身上攬,如果真要定罪那罪大惡極應該是我,如果當初我不那麼快就娶你進門,如果當初我能心平氣和地陪你一起跟歐維談一談,事情就不會釀出這樣的苦酒,造成這樣的結局,害了我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孩子。”

“柯文,這跟你沒關係的。你日理萬機地打理生意,而我卻養尊處優到連一丁點的家庭鎖事都不能爲你分憂解難,我真不愧當你的妻子。”

“我不允許你這麼說,難道這二十載同甘共苦的陪伴是假的嗎?柯文嚴肅地板起臉:“但是柯文,就算你能原諒我,只要爾鈞有什麼三長二短,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的。是我的愚笨是我的感情用事造成今天的彌天大罪。早在勻鈞中槍被送去醫院搶救的時候,上天又一次悄然地把答案放在我眼前,但我……”

語至傷心之處,雅心早已泣不成聲地哭倒滑落在地。

“雅心。”柯文慌忙扶起她下滑的身體,但她就像一塊巨石一度下滑,被她的慣性牽引着他也滑落下去,兩人雙雙坐在臺階上。“那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雅心傷心欲絕地擦着眼淚,雙手交握着假裝堅強:“那時你出國在外,爾鈞爲了救Angel中槍送到醫院搶救,失血過多爾鈞又是O型血,醫院存血庫裡的不夠,只有找親人或是O型血的人才能救爾鈞,但O型是萬能輸血者,血種極其稀少與寶貴,

當時Angel挽起衣袖,當着我,當着醫生,當着在場的每一個人堅定地懇求。“試試我的吧,也許我就是那千萬分之一的奇蹟。”Angel擡起手腕。“爾鈞哥是我才受傷的,如果可以我願意把生命還給他。”

“而她的血型居然真的可以,我當時就應該想到這千萬分之一的奇蹟,這千萬分之一的巧口,她會不會就是……”小說.暮色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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