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裡,司勒閆壓制着怒氣。
“穆簡晨,你說,你就穿着這麼薄的睡衣,赤着腳,跑出來?”他感覺到她渾身到冰冷,更加用力將她摟進懷裡。
穆簡晨對予司勒閆這個舉動有些尷尬。
“你放我下來。”她微紅着臉,不敢擡頭看他。
司勒閆沒有理會她的抗議,像尊神像一樣抱着她筆直站在電梯中央,直到頂樓他的辦公室,將她丟在沙發上,取來薄毯扔在她頭上,不去看她瞬間漲紅的小臉,按了內線。
“叫勒翔十分鐘到公司。”
“穆簡晨,我給你十分鐘,說說什麼事。”他的語氣很淡,可是卻聽得她心驚膽戰。
“我想知道,我的甜甜,你,你,你是不是------”她嚅了嚅嘴,不知道這句話說出來會有什麼後果,有點猶豫。
“是不是什麼?”他坐在辦公桌後的大椅子上,直直地望着她,眼神一點點沉下去。
穆簡晨手指緊緊地抓了抓薄毯,一緊張,就把自己心裡想的說了出來。
“問你,甜甜是不是你把她殺了。”
頭低地更低了,突然覺得自己很蠢,可是她覺得還是有必要問一下。
“你說呢?”他不答反問,語氣更淡了。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低着頭,微顫着。
半晌,整個房間空寂得讓人頭皮發麻。
“你覺得是,是不是?你認爲我司勒閆是個心狠毒辣的人,所以三年前帶着我的種不顧一切的逃離我身邊,三年後自然也不會放過我曾經不要的孩子,是不是?”
“是不是?你回答我!”他的聲音陡然提高。
她一驚,擡頭看看他,下意識點點頭。
“難道不是嗎?你難道不是嗎?”她似乎也來了脾氣,聲音變大了,語速也快了,“只要保全了她,你什麼都無所謂,不是嗎?”
“她是你不要的,卻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你不是恨我麼?你放了她,我把我這條命給你。”
她突的站起身子,整個人散發着恨意,一步步朝着他走過去,“告訴你,不是隻有你在恨着我,我也在記着你,是你,毀了我。”
他的目光從她身上掠過,幽暗清冷的眸子中閃過無耐。
“告訴你,這個孩子怎麼樣我都不會給你。你死心吧。”
——你死心吧。
聽了她的話,她剛纔還憤怒的眼神一下子就熄滅下去了,人也變得飄忽了。彷彿站不穩,整個人蹣跚了幾步。
她自嘲的笑了笑,沒有甜甜,她的人就不完整,活着的意義也沒有了。
“你的意思是不是她還活着?”她擡起水汪汪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是。”
“真的麼?”她開心的笑起來,“那你答應我,你會好好待她,如果你不想認她,請你永遠不要讓她知道你是她爸爸。”她側着腦袋,又退了幾步。
“好。”他點點頭,緊盯着她,她的頭怎麼回事?額頭紅了一片,還有幾條血印,他記得,昨晚是沒有的。
他擡起腿,想走到她身前看看,卻沒想到,她驟然變了臉色,小手飛速的推開陽臺上的門,朝陽臺撲過去。
“你幹什麼?”他的動作更快,就那麼一秒鐘,他的大手鉗住了她。
“想死?問過我了?”他將她狠狠的甩在地上,啪的關上玻璃大門。
“穆簡晨,我告訴你,沒有我的允許,你想死都不可能!”
穆簡晨知道他是真動氣了,這一下摔的,她都覺得她五臟六腑都移位了,一口氣久久的提不上來,她都覺得她是真死了。整個人縮成一團,一張小臉痛的變了形,緊閉着眼,她死死地咬着牙,硬是沒有掉出一滴淚。
“這是怎麼了?”司勒翔接到向前的電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一進門,就看到這麼一幕,讓他着實一驚。
看到有人進來,司勒閆深吸了一口氣,將泛着怒火的眸子壓制到清明。
“把你的藥箱給我。”
“哦。”司勒翔愣愣的遞出藥箱,卻見他的大哥依舊沒動,這才反應過來,“我說大哥,你也太坑人了吧,一個電話把我召過來,就爲了遞個藥箱?太坑人了,下次再不來了。”
說歸說,司勒翔還是乖乖退出房間。
看樣子還是要去找找向前,問問這是怎麼回事,嘿嘿。
司勒閆走到她身旁,俯視她。
“別試圖惹怒我,你知道,我不會手軟的。”
說完,他伸手抱起她,徑直走向隔斷後的休息室,將她放在大牀上。
她聽不清他再說什麼,只知道很疼很疼,不知道過了多久,疼漸漸但下去了,她才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到了牀上。
又是他?
她疑惑的眼神裡充滿了驚訝。
一擡頭,看見遠處的他坐在辦公桌前,光潔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脣形,無一不在張揚着這個男子的高貴與優雅。
“你說,你前一刻那麼恨我,指責我毀了你,下一刻卻用這麼迷戀的眼神望着我,是不是明明白白在告訴我,你還愛着我這個事實?”他的話悠悠傳了過來。
穆簡晨頓時全身一顫。
“沒有,我不愛你。早在三年前你把我留在那個房間的時候我就不愛你了。”
她的話也很輕,但是,卻像根刺一樣扎進他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