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道忽有一日,黛玉一病不起。賈府中盡是一改往日的喧鬧,衆人盡圍在黛玉牀旁,王熙鳳是個火急性子,對跪在牀邊的悟空破口大罵:“你這猴頭不是號稱神通廣大嗎?怎麼今日就毫無辦法了?要我說,如果你無法將黛玉治好,這賈府你也不必待了!”“若是黛玉有什麼意外,這賈府對俺老孫也就沒有繼續待下去的意義了!將黛玉好生照顧。老孫這就去求醫方。”
求祖師教我醫方!猴子滿身露水面朝祖師,額頭觸地。
聲若擂鼓。
旁的有師弟不解,“大聖之名我也聽聞一二,爲一個凡人,何至於此?”
猴子擡頭不言。
片刻,額間殷紅再觸血色的青石地板,“求師祖教我醫方!”
菩提祖師面上終於有所動。擡眼凝視悟空,嘴脣微動,片刻即收,面上無了表情。
“求師祖教我醫方!”猴子以額觸青石。
再擡首時,額間殷紅中隱隱可見一絲森白。
菩提祖師終於開口:“茫茫南海,有一束仙方……”
菩提師祖正欲再言,下方猴子一時恍惚後,已然明瞭。
“若是留在方寸山,爲師能保……”祖師看着下方。但猴子只是面帶悲慼地遙遙朝菩提師祖一拜,便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微微一嘆再無聲。
無聲,只餘青石上血色映燭火。
南海
“這絳珠草本無根生,只是因着殘根草葉生之本能,又沾了神石氣息,得了造化,纔開化靈智……”
“便是修行之後轉世人胎,魂卻殘,魄也缺。不得妙法,妖氣存人身……”
“玉淨瓶水,可洗淨人身妖氣。楊柳枝葉,可補缺殘魂……”
“悟空,”觀音轉過身來,直視着猴子雙眼 ,“你若自願皈依佛門,護持金蟬子東傳佛經於大唐……”,觀音轉過身去背對猴子,“我可以玉淨瓶水洗去妖氣,折楊柳枝葉化殘魂。助她身魂圓滿。”
言罷,丟出一紫金箍,再垂首不言。
“悟空……”,猴子哽住,又慢慢摘下頭上的繡花帽,珍而重之的收進懷裡——帽上繡着石草園林,針腳細密,單從這針腳就知道縫繡之人定花了不知多少心思,只是刺繡如今被一團黑紅血污蓋了,看不真切。
“悟空……”猴子拿起紫金箍,“自甘……”
“皈依我佛”猴子雖顫抖着手,紫金箍卻如有靈,穩穩當當套在了猴子頭上。
“今日起,你即爲我佛門斗戰勝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