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黑深邃的廢墟中,殘存不足千人的巖隱部隊驚駭地望着遠處走來的人影,
“那那,那是”
“惡魔,惡魔!”
滿是痛苦的呢喃聲喚醒了跪在軍陣前方的大野木,
令他恍然擡起頭,
便看見了——
緩緩走來,渾身衣衫因出力過大而爆碎成一根根布條的少年,
此刻,
他已然臨近面前,卻無視了此時已經沒有任何查克拉,虛弱無力的大野木與其身後一衆巖隱,徑直向前走着,
隨着他的走來,巖隱部隊的成員的臉上,經過從茫然到憤恨,從憤恨到畏懼一陣變換後,
一個接一個,
沉默地讓開了身位,排成兩列,
讓出了一條通向中軍位置的通道。
然而,
身爲影的大野木望着這令巖隱顏面盡失的一幕,
卻沒有指責,更沒有發作,
他嘴脣微微顫抖了一會,呆呆地凝望着從身前擦肩而過的宇智波辭,
“宇智波辭.”
“有着殺光我們的力量的你,”
他無助地攥住腳下的一塊石頭,一臉木然地擡起頭,近乎於絕望地質問道:
“爲什麼,爲什麼現在.”
“你不殺死我們?”
聽得這話,
宇智波辭腳步一頓,
倏然扭過頭,淡淡地俯視着大野木,面色微微古怪,旋即漠然冷斥道:
“有哪個成年人會跟半截入土的老頭動怒?”
“你們.鬧完了?”
他頓了頓,緊接着便回過頭來,繼續朝前邁步,近乎於蔑視一般,臉上帶着股完全無所謂的桀驁神情,
“這樣就好,滾吧!”
話音落下,
宇智波辭舉步前邁,順着兩側巖隱讓開的道路,在各種複雜目光交織的注視下,直直走向巖隱的中軍,
直到走至那搭建好的血祭祭臺之前,
望着被綁在十字架上,三角法陣當中,因抵達疼痛忍耐的閾值極限而生生疼昏過去的小老弟飛段,
宇智波辭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擡起手掌,搭在小老弟的身體表面撕開的血洞上,
最後的查克拉牽引大氣中的自然能量,化作名爲‘再胞排出’的仙人力量,幫助飛段修補起他支離破碎的身體。
隨後,
他默默背起這孩子,背對着巖隱部隊,向着遠處漸行漸遠。
只是,那背影卻是因步履漸漸變得飛快而顯得有些莫名的滑稽?
直到這時,
巖隱殘餘部隊護衛班中的感知忍者這才後知後覺地向大野木驚呼道:
“土影大人,那傢伙,他,他體內已經沒有任何查克拉了!”
“現在的他,外強中乾,是在僞”
“是嗎?”大野木長嘆一口氣,舉起頭來,看向遠處漸行漸遠的身影,
臉上升起一抹無力的苦笑,
最終,
他精疲力竭地擺了擺手,
“撤退吧.”
大野木無從辨別宇智波辭是否真的已經抵達了極限,也無法確認感知忍者所說的內容真假,
即便他所說的是真的,那麼,宇智波辭就真的沒有最後一搏的力量了嗎?
對此,
大野木只覺得疲累,
與恐懼。
當你強大起來了,大家就開始說你是威脅。
等你更強大了,大家就開始說你好戰,很可怕。
但是,
從欺凌你到恐懼你,都說明你不夠強大。
等到你更強大之刻,敵人的大腦就完全被恐懼所支配,
這時,
他們會開始崇拜你,把你當做神明——
因爲他們的生與死僅僅在你一念之間的時候,他們只能祈禱你是神而不是惡魔。
此刻的大野木,
作爲‘他們’中的一員,
突然失魂落魄地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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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個小時內,先後破開雲隱三層防護,與查克拉巨炮對飈炮彈,
交手並擊敗青年艾、奇拉比、三代雷影艾(七尾人柱力)、五尾人柱力漢、一尾守鶴、兩天秤大野木,六名影與超影守門員級別的高手,
戰勝並擊潰八千雲隱、一萬巖隱,
宇智波辭如今只覺得腦殼發昏,皮肉痠軟,查克拉耗盡、自然能量耗盡、瞳力耗盡。
前所未有的虛弱在這一刻襲上心頭,
之所以不解決掉方纔剩餘的不到千人的巖隱部隊,
不是因爲宇智波辭善,而是因爲——
哥們真的沒活兒了,打到這個地步,體內的細胞都開始對自然能量產生抗拒。
繼續待在那,
剩餘的巖隱部隊,是真的能夠把哥們給剁成幾截分屍啊
所以,
他只能硬裝出一臉強者的表情,在巖隱殘餘部隊面前撈走小老弟並被迫裝了個大的
此刻,終於是遠離了常規忍者所能感知到的極限範圍,
揹着飛段的宇智波辭粗重地喘息着,
身體開始搖晃起來,眼前也越發模糊,體力一度透支到只覺得從腳尖到天靈蓋都在哀嚎着想要躺下!
而就在這時——
“唔”
背後,頂着滿腦門鮮血,銀髮大背頭的小屁孩咕噥了一聲,迷茫地睜開了雙眼,
“誒?辭!?”
飛段驚呼一聲,望着眼前臉色難看到像是一陣風吹過都能颳倒,面如金紙,粗重喘息的宇智波辭,
“我靠,大哥,你怎麼跟剛從湯之國館子出來一樣!?”
“你可別死我面前啊!”
聽到這話,宇智波辭差點沒氣得原地吐出三升血,顫抖着晃了晃身子,甩手就把這背頭小屁孩扔到地上,一顆暴慄就甩了過去,
“你個腦癱,還有臉問!?”
被猛敲了一下,介於文盲和文化人之間的飛段迷迷瞪瞪擡起眼兒,
顯然,這笨比不知道捱打會疼就說明自己沒有做夢,
“咦,沒有傷口?”
他先是瞅了一眼自己完好無損的身體,接着便望着宇智波辭,一臉恍然大悟,
“難道,你也刺殺失敗了?現在,咱哥倆都已經嘎了,正在上天堂?”
“你個笨比,”
宇智波辭怒極而起,正欲再賞他一顆暴慄,
“嘎你大爺!”
可這時,
一陣風吹過,令本就搖搖欲墜的宇智波辭終於是沒站穩腳跟,
終於——
一頭栽倒在地,抗不住全身上下傳來的疲憊,沉沉昏死了過去。
飛段茫然望了一眼,旋即無可奈何地扶起宇智波辭,使勁拽着他的衣領,看向前方鬱鬱蔥蔥,不知通向何處的林間小徑,
最後,只得嘆了口氣,苦笑道:
“殺了那麼多人,辭,我們又怎麼會有好報。”
“這一定是在下地獄只是,不知道之後會碰見的,是邪神大人,還是六道仙人?”
然而,
就在飛段話音落下後,
自林間突地窸窸窣窣傳來一陣蛇類遊曳的響動。
緊接着,
一道沙啞的,對小孩相當有哄騙力的玩味嗓音,自飛段耳畔響起,
“是我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