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邪神儀典,悲劇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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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
湯之國。
帶着斗笠的一大一小身影,徐徐緩步行走在蔓延到視野盡頭的山野小徑上。
他們跨過皚皚白雪披掛的鐵之國大橋;
穿過繁華熱鬧,簫鼓喧空的湯煙都城;
越過滿眼蔥翠,微風拂過,簌簌搖曳的林海。
踩在這條漫長的歸鄉之路上,雖有疲憊,目光中卻滿懷希冀。
帶着斗笠的小個頭向前跨越三兩步,攔在壯碩男人面前。
“隼人師父,我們快到了吧?”
飛段笑嘻嘻地問道。
“嗯”被稱作‘隼人師父’的壯碩中年微微擡頭,
“快了,前面就是師父的老家了。”
他半彎雙眼,忍不住勾起嘴角,眺望向不遠處的村子,目中閃過一縷溫柔與眷戀。
東鄉隼人接着搖了搖頭,按在飛段的腦門上,看着他一身狼狽,灰頭土臉,衣服破破爛爛的樣子無語道:
“你個笨蛋,真是一點也不讓人省心。”
“一路上抓雞攆狗,沒事還非要去跟林子裡的山賊比劃一下。”
“連踩水都做不到,真不知道你在瞎逞什麼能,多管閒事!”
飛段撓撓後腦勺,嘿嘿一笑:“這不是有隼人師父在嗎?師父可是湯忍村的上忍!超級厲害的!”
東鄉隼人嘆了口氣,只好無奈笑了笑:
“等會到了村子,讓你師孃給伱縫一套新衣服,不要再折騰了。”
“還有涼子,一直吵着和你這個哥哥玩。”
“你個笨蛋,回去之後,要給我好好拿出一點男子氣概啊!”
飛段滿不在乎地咧嘴一笑,拍了拍胸脯。
“那是當然的!畢竟本大爺未來可是要成爲湯影的男人!”
聽到這個回答,東鄉隼人本想告訴他,
除了五大國之外,其他忍者村,是不能用‘影’這個稱號的。
這是實力的差距,也是國力的差距。
但想了想,他又沒有把這種打擊人的話說出口,只是微笑道:
“是嗎?那明天開始,就給我從踩水開始好好訓練!”
飛段一聽這話,頭都大了,
他狡黠一笑,立刻轉過身,飛一樣地向村子奔跑過去。
然而,
下一刻——
轟!
“矢倉,放棄抵抗吧!”
“抱歉,爲了大義,我不能死在這裡!”
“水遁·大爆水衝波!”
隨着這樣一道年輕的聲音爆喝落下,
平地突然升起一片‘海洋’,浪頭直逼十米餘高,像是一隻蠻荒野獸迎面撲來。
凡人在這種恐怖的忍術面前,好像一隻螞蟻一樣。
飛段臉上的笑容一僵。
奔走的步伐從敏快到踉蹌,最後,被身後的東鄉隼人及時按住肩膀,才撐住沒倒下。
天際瞬間變色,狂風呼嘯,怒濤翻涌,瞬間吞沒了整片村莊。
緊接着,藍雷狂走,大地開裂。
本就不大的小村莊,宛如狂風暴雨中的小船一般,連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
就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飛段耳邊瞬間失聲,大腦一片空白。
站在他身後的東鄉隼人霎時間表情呆滯,目眥欲裂。
良久
飛段呆呆轉過頭,表情陰森,一臉慘白,牙關打結,麪皮顫抖。
他瞪大雙眼,結結巴巴向東鄉隼人問道:
“師師父。”
“那是什麼?那就是大國忍者嗎?”
東鄉隼人被這句話驚醒,看着不遠處的地獄慘相,看着那羣站在水面上激戰的忍者,看着他們頭上帶着的霧隱三水紋護額。
最後,看到了毀掉了他們家鄉的罪魁禍首。
霧隱上忍班班長——枸橘矢倉。
一個足以成爲‘影’的男人。
東鄉隼人想說些什麼,但嘴角乾巴巴的,心口空蕩蕩的,像是缺失了好大一塊。
即將脫口而出的狠話、漂亮話,在見到這個男人時,被堵在了嗓子眼。
額頭滿是汗水,眼睛中明明有着扭曲到極致的怒火, 但他卻根本不敢將仇恨的目光投向對方。
想笑,笑不出來。
想哭,想放聲悲嚎,但弟子在面前要忍住。
這股怒火如野火般蔓延,正在一點點蠶食他的心臟,讓他大口喘着粗氣,雙目逐漸赤紅,
彷彿下一刻就要促使他不顧一切的衝殺上去。
就在這時,
飛段又擡起頭,指着被覆滅的村莊。
指着漂浮在海水中的幾十具屍體、雜物,歪着腦袋。
他的表情黑沉沉的,眼角的肌膚拉得好像要裂開了一樣,睜大雙眼,看向東鄉隼人,呆滯地問道:
“老師,你爲什麼不救救他們?”
“你對我說過的吧,你是湯忍村最強的忍者。”
“以老師你的能力,是能做到的吧?是可以擊敗那幾個屠殺平民的中忍的吧?是能夠殺掉他們之後抹除掉一切痕跡然後逃跑的吧?”
飛段緊緊咬牙,麪皮顫抖,一行淚水落下,帶着哭音問道:
“殺啊,你爲什麼不殺了他們?”
東鄉隼人的心頭被飛段的質問狠狠鑿穿,他張了張口,幾度沒能說出話來。
最後,最後看了一眼那個在水面上揮舞棍棒,踩着巨浪施展着帥氣的忍術,目中神光奕奕,笑容璀璨的好像赤誠大日的青年。
那可是枸橘矢倉啊。
是啊?爲什麼我不殺了他們呢?
東鄉隼人沉默了一剎,目光下意識落到腰間的忍具包,落到其中一本漆黑的卷軸上。
那是他前陣子替一個湯之國貴族盜墓時,意外在遺蹟中發現的一本記載了諸多邪惡秘術的卷宗——
《邪神儀典》。
其中記載的秘術相當強大,但上面所書寫的各種血腥儀式,實在是過於駭人聽聞。
這種東西,理應該銷燬纔對。
東鄉隼人深吸了一口氣,旋即一把抄起飛段大步奔逃,咬着牙道:
“飛段,那些人跟我們沒有關係,我早就說了,你不要多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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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
第三次忍界大戰的戰火蔓延至湯之國。
湯忍村接到守衛一衆貴族的領地和財產的任務。
湯之國大地上的其他平民,被全部放棄,任由其自生自滅。
承受戰爭邊角餘火的湯忍者村,損失慘重,每天都能接到有人失蹤或者叛逃的消息。
忍村內部求和派與武鬥派矛盾逐漸不可調和。
飛段對軟弱的湯忍村感到失望,離開了村子。
同時也在這一天,
一行三個目光漠然的雲隱忍者闖入村子,悍然重傷東鄉隼人等一衆湯忍上忍,逼迫湯忍爲雲隱村服務。
弟子的離開,戰爭的壓力,以及失去一切的痛苦,像是一層層厚重的紗網蒙在頭上,
不斷堆迭,不斷堆迭,
讓東鄉隼人輾轉反側,呼吸困難。
每一個夜裡都會乍然驚醒,然後大喘着氣回想起那破滅的一天。
那一天,飛段指着漂浮在海水中的幾十具屍體、雜物,以及造成這一切的大國忍者,
歪着腦袋。
問他——
“殺啊?你爲什麼不殺了他們?”
終於,
在這一天的夜裡,
在這個狂風嗚咽,四周寂然,鳥雀蟬鳴都沉寂的夜。
一雙爬滿血絲的淡紫色雙眼睜開。
東鄉隼人,展開了已經翻閱過無數遍的卷軸。
臉上鑽心的痛笑逐漸拉高,翹起,變態!
他雙手結印,大力割破掌心,將鮮血淋漓的手狠狠按在了卷軸之上!
“殺啊,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殺光一切。”
“忍者、大名、貴族、平民、既然生來痛苦,那不妨就把這份痛苦全給老子擺上天平比較一下!”
“誰更痛!誰更痛!誰更痛啊!!!”
糊紙窗門被狂風嘩嘩捲動,獵獵狂嘯!
東鄉隼人咬緊後槽牙,目中爬升起毀滅一切的癲狂,
齜起牙關,恨聲狂吼:
“全給老子去死吧!”
“我要詛咒這個世界!”
“制定血祭,舉世皆殺!”
還有一章,儘量早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