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長門”
這句話直接將長門帶回了二十多年前。
那時候三個人相依爲命,彌彥是他們的老大,經常會出去替他和小南出去尋找食物。
每次回來彌彥都會說上這麼一句話。
長門的內心一陣悸動,本能告訴他,眼前這個落魄的少年就是彌彥,那頭橘色的短髮,沾染了泥土和雨水混合,又被風乾,黏黏膩膩,又固執的根根豎起,可不就如當年一般無二。
長門常常吸了一口氣,將那些記憶中的畫面抹去,轉而眼神凌厲的看着彌彥道:“什麼人派你來的,有什麼目的,如今你見到了我,可以說了吧?”
彌彥見如今的長門滿臉的堅毅,和以前那種軟弱完全不同,心中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幸苦你了長門!”
長門聞言,面露憤怒之色,右手一揚,三四米外的彌彥便如乒乓球一般高高飛起砸到後面的牆壁上,又摔了下來。
“這只是一個警告,雖然你和彌彥很像,語氣神態模仿的也很像,但是他已經死去多年,沒人可以取代他”長門的聲音很冷。
彌彥從地上爬了起來,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鮮血,笑道:“你變的更加強大了,長門,小南呢?”
長門臉色陰沉,還在面向陽臺的天道突然轉身,瞬間貼近了彌彥:“找死,我已經提醒過你,不要再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
彌彥看到天道那張熟悉而又近在咫尺的臉,神色驚愕,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呆愣了半晌,才道:“大蛇丸大人說的沒錯,長門,你真的把我的屍體製作成了傀儡,我能知道爲什麼嗎?”
長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臉上神色不定道:“原來是大蛇丸那個叛徒,居然敢對彌彥下手,當初應該全力將他殺死的。說吧,那個傢伙派你過來有什麼目的?”
彌彥聽出他話中有些不對。
長門說大蛇丸是叛徒,這跟大蛇丸當初說的差不多,而且自己的身體也的確被製作成了傀儡。但是從長門說話的語氣神情中,他也察覺出了長門對於自己的羈絆。
所以這其中肯定還有其他隱情。
他當年畢竟是一個影響力不小的組織首領,該有的理智和判斷還是有的。
雖然眼見爲實,但未必就是全部的事實,長門的行爲或許真的另有隱情。想要弄清楚這些,最好的辦法就是開誠佈公的談話。
這本就是彌彥成立曉組織的宗旨,以和平對話解決忍界的爭端。
於是,彌彥微笑的看着長門道:“長門,我又什麼目的,以你的能力,想要弄清楚有那麼麻煩麼?”
長門六隻輪迴眼看着彌彥,卻掩飾不了眼中的猶豫神色。
彌彥道:“當年自來也老師離開之後,我們是怎麼學習新的忍術的,那樣的招式,你現在不會忘了吧。”
長門當然沒忘。
輪迴眼覺醒之後,他就慢慢發現了輪迴眼的部分能力,那時他還沒有摸索出神羅天徵這樣的術,但是卻已經發現可以通過查克拉感知對方的記憶。
後來組織積累的那麼多忍術多半都是靠這樣的方法收集而來。
他讀取記憶的方式和山中一族不同,山中一族是使用秘術直接從大腦中讀取情報,而長門則是直接從靈魂上讀取。
相比于山中一族的秘術,長門讀取記憶的副作用並不大,不像山中一族那樣一不小心就會破壞對方腦細胞把人變成白癡。
彌彥此時說這樣的話,自然是想讓長門讀取自己的記憶,這樣至少在身份上,長門能夠不會再對自己的身份有所懷疑。
事實上換做一般人,長門早就直接去讀記憶了,否則他也不會派人間道過去。
但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有着彌彥一模一樣的容貌、甚至連說話的語氣都和記憶中一般。
輪迴眼是不懼幻術的,所以,他知道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覺,那麼這個自稱彌彥的傢伙多半就是敵人特意過來,有所圖謀的。
但是,他的心裡又存者萬一的希望,萬一這個彌彥是真的呢?
他之所以不直接搜魂讀心,就是怕這萬一的希望也破滅掉。雖然他對眼前的彌彥惡語相向、甚至動手教訓,但是下手都留着分寸,這都是源於此時他內心中的矛盾。
既希望他是真的彌彥、又害怕他不是彌彥。
因爲彌彥本就是他的軟肋。
“動手吧,長門,這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你還在猶豫什麼?”彌彥見長門還在猶豫,不由出聲催促。
長門緩緩吐出一口氣,接着便見人間道緩步走到了彌彥身前,伸出了右手。
“既然這就是你想要的,我便成全你吧,如果敢欺騙我,你和你身後之人將會永遠沉淪於痛苦之中”
人間道說着根本沒有威力的威脅話語,將手按在了彌彥頭頂。
心層潛發動。
彌彥只覺腦海中昏昏沉沉,無數的記憶畫面如走馬燈一般閃過。
就這樣暈暈乎乎的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神智終於清醒過來,再看長門之時,只見對方一動不動,但臉頰上已經佈滿了淚痕。
彌彥笑了。
他越過人間道以及天道,走到了長門的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還是跟當年一樣啊,都三十多歲了,居然還哭鼻子”
長門聞言,無聲的哭泣終於變成哽咽,又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又哭又笑的,都多大了”彌彥嘲笑着說道,但自己的眼睛也早已經淚光閃爍。
好半天,彌彥才道:“好了,把眼淚擦乾吧,都成中年大叔了還跟小時後一樣哭鼻子,對了小南呢?”
長門也終於收拾了心情,道:“小南正在辦公,我帶你過去,見到你他一定會高興壞了。”
說着拉起彌彥直接從陽臺跳了下去,很快就來到高塔中間的位置。
“小南”彌彥看着辦公室中正低頭忙碌的小南,輕輕喊了一聲。
小南擡頭看了一眼彌彥,隨即又低下了頭,一邊翻看手中的資料一邊問道:“怎麼了長……”
話才說了一半,才察覺道不對。
不是天道,身上沒有黑棒,她猛得擡頭,目光再次落到彌彥身上,臉上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好久不見了,小南”彌彥笑容溫暖。
小南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彌彥,又將視線落在他身後的長門身上,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長門,你改良了六道之術嗎?”
小南顯然一時間還沒有緩過神來。
長門道:“小南,你難道認不出來了嗎?這就是彌彥啊”
說着外面又一個身影飛了進來,正是天道。
小南瞪大了眼睛,視線在天道和彌彥之間來回移動。
兩人臉上都帶着笑容。天道臉上的欣喜之色和長門臉上如出一轍,而彌彥的臉上則如記憶中一般溫暖。
“這,這,這,長門,這是……彌,彌……”小南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理智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
但內心中又有另一個聲音告訴她,沒錯,這就是彌彥,他回來了,他復活了。
“我回來了,小南”
看到長門笑着點頭,小南再也坐不住了。
她直接飛身躍起,撲向了彌彥,將他一把抱住,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抱着,喉嚨中發出“嗚嗚嗚”的哭聲。